第一百六十章 舍不得
收小弟的事可马虎不得,阿逸听胖虎讲起故事,手抄着就差茶水供奉了,听来听去,事情倒是有些趣味来。
蓝州副城是蓝中刀他哥蓝阳的地盘,而蓝阳膝下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被阿逸手刃于剑下的蓝云,一个便是面前的蓝虎。
按理说蓝虎的天赋不算差,奈何这小子长了个怂包样,远没有他哥蓝云帅气,再加上蓝云是蓝阳的嫡子,蓝虎只是小妾的儿子,蓝云自然是享受到了蓝阳的细心照料,同时也冷落了蓝虎。
也就是说,如果蓝云继续如此风华茂盛,那么蓝虎便再无出头之日,可笑的是,有一天飞来横祸,蓝云被杀死了,胖虎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怀。
但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胖虎可没有他父亲那般深恶痛绝导致的脑子进水,一听事情经过便认定了阿逸是自己的贵人,后面的事,也就清晰了。
“大哥,那几万灵石就当是孝敬你老了,往后我能侍奉你左右去行侠仗义吗?” 胖虎搓着手道。
阿逸才你没有那么好糊弄:“你也要跟着我?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也?”胖虎摇摇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就是想出来历练一番,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大哥你,缘分啊!”
他的话还是不能让阿逸相信,不打不相识也不是这样来的,阿逸摆着不信任的表情:“我不信,你会放下荣华富贵跟我闯荡,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吗?”
“哪里什么荣华富贵啊,这八万灵石是我们在蓝州副城开的酒店得来的钱,寄人篱下怎么了,我专门打听了大哥身边的人,不都是愿意和大哥交好的人吗?”小胖子说的有理有据,是个当小弟的好苗子。
但是阿逸从来都是一个敏感而谨慎的人,故而收起剑道:“可以,不过我还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再则,我明日便会起程去药门,你跟不跟着看你自己。”
胖虎连连点头哈腰,宽大的脸颊抖动着白花花的肥肉:“是是,我早就不想看到我家那失心疯的老头子了,明日我就来找大哥,去药门历练一番,大哥要到我家住下一夜吗?”
阿逸想都没想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我去找死吗?明日辰时一刻我在副城门口等你。”
说完,阿逸不理会他,摆摆手转身便回到江鸢身边,看着她无聊的小表情,安慰道:“今夜,我们进城吃好吃的,怎么样?”
江鸢这才从新焕发起精神:“好耶,都有什么吃的?”
“...不知道,去了就知道了。”阿逸抱着她,飞身便往城里而去。
胖虎回到他的公子团队中,撇开询问他的人,实在耐不住厌烦才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一群粗人,一天就知道找女人喝小酒,我是要干大事的人,志同道合高山流水,你们懂什么!”
一个高瘦的青年顶嘴道:“那也不至于给他跪下啊,丢了我们的面子...”
“黄环,你找死是不是?”胖虎重新主导了他的气场,抡起拳头便要教训这些看自己笑话的人。
......
入夜,微凉的山峰吹起,一抹黑影坐立山岗之上,她还是改不了不愿见人的习惯,总是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事情,这种漫天繁星的夜晚,最适合不过了。
“薇儿,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年迈女人的声音,脚步声虽然轻微,但步履间却有一丝沉重,这并不矛盾,修行者练气入灵,得力而轻飘,但若是有力不从心之感,则会在行走间暴露死期。
蔚彩闻言起身,转身看向来者,莲步轻浮搂住来人,来者是个老太太,虽然面色苍老皱纹深邃,但眼中却是一片水润轻盈,杵着一根弯曲沉重的木杖,黑色的浮雕和龙头凸显出她的威严气质。
此人虽已年迈古稀,身穿灰黑中带红黄的布衣,头上盘绕着一串珠花,身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药香,此老妪正是药门门主——禹锦。
“师傅,这么晚了,你...”蔚彩露出她绝色倾城的面容,芙蓉桃花,玉润如朝露,晶莹剔透让黑暗中的零星都无地自容。
相比于禹锦的枯萎姿色,蔚彩的美就是无边无际了,不过禹锦更具有威严和历经风霜的仪态,此刻她开口打断道:
“薇儿,这些日子,你憔悴了不少,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别憋在心里。”
人活的久了,一来爱管闲事,二来慈悲心肠,三来放不下后人。
蔚彩视禹锦为母亲,倒也没什么说不得,既然问起,便道:“师傅,上月我去寻猩红果,遇到了一个男孩,我...”
欲言又止的神色,被禹锦这个活了几万年的人看在眼里,风吹雨打的门主可不是没有心思的,和蔼慈祥道:
“薇儿,遇人欣喜,不意味着永恒,你如今大病初愈,需要潜心静养,修习更高深的药理,药理成神才是你的大道和初心啊!”
这些教诲,蔚彩何曾不是听了千遍呢,这也是她义无反顾的收心回到药门的缘故,但有理曰:堵不如疏,疏不如畅。
“师傅,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蔚彩苦思的后果,便是迎视着一心想要自己成神光宗耀祖的禹锦,眼中虽然是疑惑,但说不出的,有那么一丝抗拒。
“嗯?”禹锦活了这么久,心中的爱情早已是过眼云烟,是以她只是苦涩的咧咧嘴:“年轻时,你做了一个决定,要把一切献给爱情,后来,万箭穿心的时候你没事,因为青春替你抵了命...”
“青春么?”蔚彩恍然若思。
“后来,青春死了,可你却再也不会心动了,一个人闯荡,一个人历练,最后孤独终老,于我一般,岁月青葱,留下的不过是漫漫红尘和回忆,不值得的。”禹锦满脸神思回忆,却从言辞之间听出了悲观的人生。
蔚彩是陷入红尘中人,哪里愿意听信禹锦的话,摇摇头道:“师傅,你经历过?”
可笑,人家老太婆活了几万年,什么没见过。
所以禹锦继续劝说道:“成神才是天道,薇儿,你是药门这几千年以来最大的希望,莫要窥欲这些缥缈的东西,讨不到好处,又得失难料。”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禹锦虽然关爱蔚彩,但一部分却也是为了让她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药门才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要是蔚彩爱上了她口中的男孩,药门这朵传承之花,便不能确定花落谁家。
“可是...”
今夜的蔚彩看不清往常从不反对自己的师傅,看似在给自己出主意,实则是全然否定,奈何她自己是摸着石头过河,也分不清谁对谁错。
“没有什么可是的,薇儿,师傅不会骗你的,收起那种欲望吧,你看师傅孤身一人,不是一样好好的吗?”禹锦苦口婆心的话语,虽然没有底气,却也打了一手感情牌。
蔚彩黯然着双眸,抿着嘴唇道:“嗯,薇儿知道了。”
夜色这会已经深厚,弥漫的云层压低似摧城乌光,使人压抑忧思,但是若拨开了云雾,难道就是一片艳阳之景色吗?
答案,总要等到天明才好,并且,天明时分,也得照得到蔚彩才行吧?
......
进城后的两兄妹终究是发生了分歧,江鸢非要吃杂烩的火锅,阿逸心想这入秋的天吃什么火锅,便想着要带她吃些烧炖,两人的角逐以阿逸的服输而告终。
本来也是,明明是请江鸢吃饭的,到头来阿逸要强插一脚便是不对,在应了小姑娘心性后,江鸢蹦蹦跳跳的牵着阿逸进店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天也是辛苦她了。
“哥哥,你吃这个。”江鸢虽然顾着自己,却也没有忘记给阿逸挑拣着菜肴。
虽然不喜欢这些,但阿逸还是接受了好意,正吃着呢,隔壁座位上的几个大汉聊着八卦,阿逸有些受影响,便竖起耳朵听起来。
“鹿宗主现在是名声大噪啊,可是他这事确实做得不地道!”一高大的男子说着喝了一口烈酒,脸上有些不太高兴的神色。
一旁气势稍微弱小些的劝说道:“你都说了鹿宗主名声大噪,说那么大声音想死啊!”
“彭!”
高大的男子一拍桌子冷笑一声:“他鹿梳卷了至少一万万的灵石,恐怕现在还在家里数数呢!”
听到这,阿逸便知道他们在气愤什么了,鹿梳开盘拿自己和周述做赌,而看起来是自己赢了,却并不光彩,现在这些人定然不服气,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自然只能发牢骚解气了。
阿逸当初走这步棋只是为了杀周述得些小的好处,遇见董星之后想要大的蛋糕,如今一无所获又葬送了忍善,做人啊,真不能贪心。
想到忍善,阿逸心中一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江鸢在一旁看得清楚,嘟起小嘴道:“哥哥,要不晚上我们抱抱。”
“...”阿逸斜了她一眼,见她揶揄的小眼神,苦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不用你来安慰我。”
江鸢笑盈盈的捧着自己的小脸:“哥哥,最近新学了一句话,开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哦~”
说着,她还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的样子让阿逸没了烦躁,噗呲一笑道:“哪里学的不正经,小心我把你丢在大街上吹冷风!”
威胁并没有起到一丝作用,江鸢依旧笑嘻嘻的,还得寸进尺的附嘴到阿逸耳边悄声道:“哥哥,你舍不得~哈哈哈哈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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