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俗
事出突然,刺莽脑袋太大,来不及转弯,就这么直愣愣的冲过来,当它发现阿逸还有后手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奇异的绿眼甚至都来不及闭上,便被阿逸手刀精准地刺中。
巨蟒立刻哀嚎嘶鸣起来,刹那间,鲜血喷发,凉意浸染着阿逸的手,果然是冷血动物,杀人如饮水,此物该杀!
但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阿逸虽然刺瞎了它一只眼睛,却也只是破碎了冰山一角,就如同哪有抽掉一块砖就使得城墙倒塌的道理?
若是真的倒塌,阿逸这个城楼下的始作俑者,也难逃一死,更何况,现在已经激怒刺莽,哪里还能全身而退?
刺莽眼睛小,是因为进化使然,它本来就不需要用眼睛觅食,所以,这可不是罩门所在,而是点炮的伊始。
“愕嘶~”
刺莽一声怪叫,让整个森林为之一阵战栗,而阿逸望着它那嗷嗷之口畏寒恶心,心中没由来一阵不安,立刻往后倒退,脚上如抹油,直直的往冥剑掉落的方向奔去。
在阿逸看不到的身后,草裙骚动,吱吱哇哇躁动不安,等到阿逸捡到剑时才反应过来,神识不自觉的探查一番后,阿逸脸色掐白,这...
上万蛇群,接踵而来!
这刺莽是蛇王!
忍善可是把自己坑害得好苦啊!阿逸欲哭无泪,手上却不能慢了半刻,这些大多五尺长的小刺莽让阿逸心都纠在了一起,患有洁癖和密集恐惧症的阿逸,只觉得天昏地暗,爆裂如斯!
手起剑落间,流觞剑诀帮了阿逸大忙,若不是冥剑能够快到极致让阿逸护得周全,只怕是难见青天白日了。
倒也并不全是坏处,这些密集的刺莽遮天蔽日,鱼龙混杂间使得那刺莽王没了叉脚的机会,反倒是被挤在外围进不来,这会蹭着树皮磨起眼睛来。
小蛇们没有智慧,只知道听从蛇王的指挥,不是说蛇是独居动物吗,许是耐不住寂寞?
呸!
阿逸杀昏了头了,空闲之余还能想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人力毕竟有限,此刻被团团包围,不能移动脚步,只能就地而战。
四周的密草也被锋利的冥剑割了个干干净净,阿逸如同一个尽职尽力的护林员,除草时顺手杀蛇,来者不拒,杀意冲天,使得风云变色,青天暗淡无光,本是艳艳高照的下午却犹如被蒙上了灰布一般。
时间一长,地上的蛇身堆积如山,那些蛇死了,却还是不能断命,定要不偏不倚的砍在脑袋上才可以杀掉,阿逸就是因为这个差点吃了苦头,之后的每一剑都一击毙命,剑无须发!
从下午到夜间,每当阿逸精疲力尽之时,吃上一颗恢复元气的回灵丹便可多坚持一会,而在阿逸眼中,唯有杀,才能活!
是你们逼我的,别怪心狠手辣!
历经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漫山遍野的蛇身,触目惊心,可怕至极。
奇怪的是,那刺莽王却不知何时不见了影踪,它的数万蛇群子孙,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
阿逸也是精疲力竭,一夜血战,自己被咬了好几口,刺莽牙齿虽然无毒,但伤痕却入骨,并且极易感染,阿逸眼皮有些沉重,强撑着回到聚灵阵法的石头处,见到等待已久的忍善才昏倒过去。
忍善睁开眼睛,拖着阿逸躺倒大石块上,低垂着眼皮想事情,半晌扶起阿逸运功打在阿逸身上,开始逼出体内污血起来。
直到中午,阿逸才睁开厚重的眼帘,忍善已然不在,身旁似有一颗平整的石块膈应着自己,阿逸拿起正要丢掉,突然觉得不对劲,拿起来一看。
上面寥寥刻画着几句话,说的是:“今日听传言鹿原宗放弃大哥,忍善去打探一番,若有所证,切记不可回神剑宗。”
这是何意?
阿逸懵懂,皱起眉头,鹿梳是脑子抽了?而忍善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但若此事真实,自己定然不能回神剑宗去,蓝鑫拜在宋霸门下,周述对自己虎视眈眈,去了,便是找死。
再加上蓝鑫出十万灵石买下自己人头,一旦站到明处,便是众矢之的,处境不会比在齐山险地好。
可不回去,伊涵水还在那里啊!
感觉身上好了许多,心中却沉重起来,阿逸站起身,去一旁的小溪洗漱打理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那刺莽自己是杀不了,还是先去找到江鸢为好,毕竟蔚彩已经走了两日,她怕是等急了。
依照分离时江鸢所言,阿逸拿出那块蓝盈盈的玉佩,一根发丝盘绕其间,腹中孕育的玉石,可谓是天杰地灵的宝贝,触手使人心神安定,爱惜之心油然而生。
输入一丝灵力后,宝玉的蓝光似乎更加柔顺,比之女子的肌肤也不逞多让,阿逸细心感受一阵,脑海中无端出现了一个方向,这玉确实神奇!
一路摸着宝玉爱不释手,还要躲避周围神出鬼没的妖兽,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疾驰奔波到夜间,阿逸依然没有休息,虽然江鸢功力深厚不知几何,但她毕竟是阿逸带出来,便要护着她周全。
找到江鸢时已经是天明,小姑娘睡在一处山涧的凹陷处,石头刚好挡住从天而降的泉水,地上只是铺垫了些许枯草,身旁再无一人。
蔚彩也是狠心,留下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齐山,说她没有私心阿逸是不相信的,这两个人从见面就是对头,针锋相对,莫名其妙得很。
江鸢还是穿着那日阿逸给她的蓝色连衣裙,睡姿娇憨,四仰八叉没有一点淑女范,阿逸却升不起一丝嫌弃,反倒是觉得秀色动人,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间,阿逸看得入迷,其貌美若香培玉琢,冰清玉润,但细细观赏,又有一丝优雅高贵的气息,有词曰:凤翥龙翔,虽然不及全部,也差不了多少。
“小哥哥?”
许是阿逸目光灼灼,江鸢似有所感,摇晃着脑袋清醒过来,望着阿逸颇为惊喜:“小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来?”
阿逸心中有愧,靠近坐下才道:“让你受苦了,你怎么一个人,那些大姐姐呢?”
聚散终有定,阿逸自然知道,但还是想问问江鸢是否知道蔚彩的去向。
江鸢也靠过来些许,但女子自带的矜持还是隔了一尺远,有些无趣道:
“你走了后那些大姐姐倒是对我和颜悦色,说我在外面也算是个美人胚子,但那个叫蔚彩的女人回来见了我就发脾气,我一气之下就电伤了她,然后就到这来了。”
电伤了她?
想来蔚彩也是聚神期的天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电伤,恐怕又要改变她对四方世界天才的排名了。
“小哥哥,我们要出去了吗?”见到阿逸愕然,江鸢揉了揉晶莹的大眼睛问道。
此时出去胜于找死,只能等和尚打探清楚事情经过后阿逸才敢动身回去,这便是兵马未动,先得运筹帷幄才可,否则,踏之即溃,何必以身犯险?
“还走不得,小江鸢,不要心急嘛。”阿逸望了望江鸢,转头看向山涧,泉水叮咚让人心中安宁了几分。
江鸢虽然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但有个所谓的奶奶,所以也不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见到阿逸有些忧心的表情便道:“小哥哥,你遇到烦心的事了吗?”
说来也是阿逸的问题,曾经左宫教导阿逸不要只在意大事运营而忽视细枝末节,而阿逸并没有听进去,此刻被江鸢看透了心思,有些欲盖弥彰的道:“没有啊,何出此言呢?”
江鸢像是发现了什么,跪在阿逸面前嬉笑道:“可不是呀小哥哥,你沉思的时候就好像旁若无人一般,是个人都知道你有心思啊!”
“...”阿逸看她调笑半天,无奈跟着一笑,
想起忍善留下的话,事情并非开始想得那么简单,鹿梳一旦不再支持自己定然会尽人皆知,到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阿逸招惹的仇人不算多,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往后面临的局面,将是最复杂的情形。
阿逸叹息一口气,看向玩弄自己手指的江鸢,年少无知的赤子之心,没有烦心事,有什么不好呢?
之后的几天,阿逸每日上山杀怪,遇见大的就跑,遇见小的便是一阵揉捏残害,这几日手上的鲜血比十几年的积累还要多,但也正是这些鲜血,才更加能够让人成长。
一连过了十天,距离从神剑宗出发已经是二十有三天,留下回去的四天,满打满算也就只能逗留在齐山三天。
若是路上有所阻难,怕是难以及时赶回,而忍善也一直没有音讯,阿逸也不打算等下去了,该来的终究会来,躲着能保全一时,能苟活一世吗?
正好,拿那些喜欢当拦路狗的人来祭剑!
这一趟齐山没有白来,先莫名其妙连升两个小境界,而后遇到聚灵阵法强行破开聚神期,十天之内连升三段,在这世上不是没有,但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杀掉自己,是修神界的损失!
阿逸想到这些,嘴角终究裂开些许笑意,看向玩水的江鸢喊道:“小江鸢,明天带你去浪荡,做好准备了吗?”
相处十日,江鸢也算熟悉了阿逸的性格,这会摇晃着扑闪的黑发欢乐不已,眯着眼珠道:“在外面你得叫我佩儿,我叫你哥哥!”
阿逸疑惑:“你带玉出生应该叫你玉儿啊,为何要叫佩儿?”
“玉儿太俗,佩儿太美,仅此而已!”江鸢解惑道。
这让阿逸更加不解:“那你知道什么是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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