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红尘业力
夜色阑珊，灯火千重，极乐城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也更添了些烟火之气，不少人都会在这时，去街上寻些乐子，过过嘴瘾，而对于男人们来说，最好的去处莫过于红柳大街。
踩在满地的落英之上，口鼻间一股香气盈盈而绕，除了桃花的芬芳，香气之中还混杂着一丝胭脂香水的味道。
闻到这股味道，凡心的大脑也瞬间兴奋起来，而赵云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地方自己白天刚来过，但怎么看也不像个吃饭的地儿。
“大师......我们来这吃什么？”看着那些传出莺莺燕燕之声的楼阁，赵云不禁问道。
“当然是吃饭了，不过这里最有特色的不是饭菜，而是酒。”凡心搓了搓手，一脸期待。
“喝酒也不用来这里吧，难道这里的酒有什么特色？”
“当然有特色，这里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花酒。”凡心闭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一脸陶醉，“难道云施主没闻到这空气中令人沉醉的花香吗？”
赵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花香甘甜中带着青木之气，但却又时而透着一股浓郁，可能是处在城市中的原因，闻多了令人头昏。”
凡心斜了赵云一眼，“云施主你哪来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别分析了，快跟小僧过去一醉方休吧！”
也不听赵云啰嗦，凡心抓起赵云胳膊，就朝着一排灯红酒郁的楼阁走去。
不时有三两个簪花弄姿的女子，捏着奇怪的腔调，从门口窗沿处朝着二人招呼，和尚却是看来看去，嘴里嘀咕着：去哪家呢，真是不好选啊，小僧我若是会分身之术就好了，改天一定要问问师傅有没有这样的法诀。
“哟~这不是楚公子的那位小朋友嘛，今晚我这含春阁是贵人不断啊！”
二人正巧走到含春阁门前，白天那指路女子见到赵云，赶紧凑了上来。
“我......只是路过。”
见到这名女子，赵云不由得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心中立刻慌了起来。
“路过？我还以为是来找楚公子的，楚公子今天可是邀了不少朋友，小公子若是不来，可真是太可惜了，亏我刚见了小公子还满心欢喜。”女子哀怨的叹了口气。
赵云不知所措，凡心却是立刻兴奋的跳了出来，“这位姐姐哪里话，我们既然来这地方，就是想找地方吃顿酒，既然有熟人在，又怎会这般离开，拒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哎呦~还是这位大师您懂理儿，那快快进来吧，我这就安排姑娘们上酒。”女子立刻换上一副热情的笑脸。
“楚公子真的在里面？”赵云忙补问了一句。
女子睁大了眼回道：“那还有假，公子若是不信，进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凡心已经等不及了，拉着赵云就窜进了含春阁内。
含春阁一楼，有不少食客正在大堂边喝酒边吆喝，几名苗条或丰腴的女子贴在食客身上，娇声媚态的连连敬酒，有些食客更是喝的脸红脖子粗，一双大手不住的在女子身上大胆游弋，女子身如游蛇半推半拒，又娇嗔一声将头抵在食客胸前，嘴里说着食客的坏话，那食客听了更是兴奋异常。
奈何赵云一介山村少年，虽然读过几本书，却是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看了两眼便觉得羞愧难当，赶忙将头低了下来，不敢再投目光过去，可又一抬头，两个穿着清丽的姑娘已经带着香风到了身前。
“如梦、彩蝶，帮我好好招呼好这两位客人，若是待会客人不高兴了，这月的月钱就别想要了！”女子一改方才对待赵云二人时的热情，一脸严肃的吩咐两个女子。
“知道了干娘，我们定会让二位客人玩得尽兴。”叫如烟的女子缓缓走上前来，将赵云的手轻轻拉起握在手里。
赵云大睁两眼看向凡心，谁知另外一名叫彩蝶的女子也走向凡心，轻柔的挽起了凡心的胳膊，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大师，您可是第一次来？奴家以前可从来没见过......
凡心回头看向赵云，喊了句：“云施主，快上来啊，你不是要找什么楚公子吗？”
赵云正想回答，身旁叫如烟的女子已经开口了，“公子，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楚公子的雅间。”
说完便拉着赵云往楼上走去。
“楚公子你真是好酒量啊，奴家再是喝不过您了，您就饶了奴家吧......”
“哈哈，那可不行，小爷我可是好久没跟你喝酒了，今天你要是不陪小爷喝个痛快，待会可别怪小爷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哈哈，楚兄还会怜香惜玉？本公子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楚兄要是想怜香惜玉，那这含春阁可是来错地方了，哈哈哈哈......”
“公子~哎呀，您怎么又这样......”
还未见人，先闻其声，雅间外的赵云已经听出来，里面说话的公子有一个正是楚汪汪，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如烟拉着赵云到了雅间，直接开口道：“楚公子，您看是谁来了?”
正在一名丰腴浅露的女子身上上下其手的楚汪汪，听到如烟声音，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看向门口。
“扫把星？啊呸，赵云小兄弟，你怎么来了？”楚汪汪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向赵云招手，“来来，快过来，陪哥哥我喝上两杯。”
赵云看了看在座的众人，又看了看楚汪汪腿上的女子，不肯上前，楚汪汪一看立马会意，将女子推了起来，然后走到赵云旁边，拉了个凳子让赵云坐下，如烟跟着站到了赵云身后，将双手放在了赵云肩上。
“诸位，介绍一下啊，这位......小弟，是我在外游历时认识的，今晚大家都照顾着点啊。”
“没问题......放心吧一定照顾到......”旁边几个公子哥满口答应。
楚汪汪又向如烟使了个眼神，“我这弟弟年龄小，没见过啥世面，您今晚可要好生引导。”
如烟欠身点了点头，“放心吧楚公子。”
如烟给赵云斟了满满一杯酒，楚汪汪连忙带头将酒举了起来，赵云一看这是真要喝酒，又紧张起来，可这酒他只见过，还从来没喝过，便摇头拒绝，说自己年纪小不想喝。
众人一看赵云不愿喝酒，这哪成，便说什么年龄小不是理由，自己十来岁时不但喝过酒，还睡过姑娘之类的话。
赵云瞬间后悔来这含春阁，更后悔答应凡心请他吃饭，便想起身去找凡心，离开这个地方。可谁知还没动作，彩蝶就已经拉着凡心到了雅间门口。
“云施主你在这里啊，你旁边这位就是楚施主了吧。”
楚汪汪赶忙站了起来，“大师，你认识我这小兄弟啊？”
凡心将手一摆道：“何止认识，我俩可是一起来的。”
“那正好，大师就一起落座吧，也帮我劝劝小兄弟，来这儿不喝酒怎么成。”
无论众人如何劝说，赵云仍旧不动本心，最后众人只好任他自由，不再劝说，如烟便在一旁给赵云夹菜剥果，赵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酒过数巡，几个公子哥已经是喝的东倒西歪，几个姑娘也是满脸嫣红，媚态百出。
楚汪汪突然摇摇晃晃的起身，拉着一位姑娘的手，向众人说道：“几位兄台......我不能再喝了......留着几分清醒，要和我家姑娘梦......梦那鸳蝶去了......”
说罢便搂着姑娘的腰走了，姑娘羞答答的将拳头捶在楚汪汪胸口，“公子您还行不行啊......行！本公子什么时候不行过......”
赵云本想喊住汪汪，告知他自己并未从白芙那里，把交代的东西拿回来，但一看楚汪汪的状态，便只好作罢，等改日再说。
见楚汪汪走了，其他几位公子也跟着起身，拉着身边半推半就的女子告退。
雅间内瞬间只剩下凡心和赵云，以及身边的彩蝶和如烟。
比起刚才的几位，凡心要稍微清醒些，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看彩蝶，凡心打了一嗝，也站起身来。
“大师，你干嘛去？”赵云紧张的问道。
凡心朝门外点了点头，“还能干嘛去，当然是以身试红尘，修炼本门的无上佛法。”
“修炼佛法？在这里怎么修炼佛法？”
赵云刚问完，身边的如烟和彩蝶便捂嘴轻笑，和尚更是拍了下赵云头顶道：“云施主，你不懂，这佛法虽然讲究无欲无妄，六根清净，但若不能体会凡尘种种因果，便难知真如，你可知为何佛家弟子的内力被称为业力？”
“为何？”
“因为这业力是红尘业力，只有尝尽尘世间百般业果，才能悟得其中缘法，使业力更加深厚。”
赵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关佛家功法的原由，虽然听不太懂，但书中记载佛法精妙宏伟，非资质悟性极高者不能领会，想来这凡心既然能入佛门，肯定也是非凡之人，只他是仍不明白，为何凡心非要在这种地方修炼。
“云施主，你不如先把酒钱留下，待会吃好了就先回去，小僧就不陪你了。”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唉，小僧今日业力损耗过巨，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复，正要趁着此番，好好修补修补，你就不用等我了，放心，欠云施主的钱日后自会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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