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牵着鼻子走
在邵纪洋连看了三遍视频后，倪佳佳终于开口补上了一刀。
“怎么样邵警官，您还说您熟悉唐思茵呢，她这样的情况您了解吗？我跟您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您连我都没看穿，唐思茵就更别提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根本就没人知道呢。”
邵纪洋的喉头，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当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时，也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不，这段视频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有很多种解释的可能——ps，特技拍摄，视频剪辑......如果是我，特意想伪造这样一份视频，一点也不难。”
“嗤——”倪佳佳嫌弃地白了他一眼，“邵警官，您说不难，可别人就不一样了。您提出的这种假设，操作态度太大了，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而且，替唐思茵这样解释，您自己信吗？我跟您实话实话吧，这段视频是我拍的，我呢就是亲眼目睹者，您可别说我撒谎，我虽然讨厌唐思茵，可是说她不是人这种话，没有一点证据我还怕别人担心我脑回路有问题呢。”
邵纪洋现在也懒得去管倪佳佳地冷言冷语了，从起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后，他意识到，其实不管唐思茵到底如何，是个什么人物，他知道的只是，这个女孩心思纯良，好多次的事件里，宁可自己受伤也要帮着受害人，帮着警方。
换言之，他相信她。
而倪佳佳现在的行为，则很可能是又一次的干扰视线，目的是是令警方分心，帮助唐柏年实施下一步计划。
虽然邵纪洋已经证明唐柏年并不关心倪佳佳的死活，后者也表现出了相当大伤心。可是——真相到底如何，又有谁知道呢。
毕竟倪佳佳的手段大家都非常清楚，只要没有直接证据，倪佳佳不会对他忠心耿耿。那么倪佳佳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再相信了。
这大概是生而为人，最悲哀的事之一吧。
这个时候，邵纪洋警告自己，不要动摇，要吸取每一次的教训，绝对不能被倪佳佳带偏，他按住眉心。
“先不提视频这个，还有事我要问你。”
“什么？”
“你是不是黄檬。”
突如其来的重击，倪佳佳立刻噎住了。像是后脑勺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那样，瞬间失去了语言功能，她的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膝盖好久。
邵纪洋明白了。
“果然就是你啊。”
邵纪洋简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他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幕，真的是无语凝噎。倪佳佳这姑娘可真是厉害啊，原来一开始就在骗她。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才犯罪者这种说法，那么倪佳佳一定是里面的佼佼者。
倪佳佳坐在旁边，愣了会后，才惨白地笑了笑。
“邵警官，您应该要问，我为什么会是黄檬。”
邵纪洋紧了紧喉头，他不愿被倪佳佳抢占上风，但可惜的是，在某些方面，他一直被倪佳佳牵着鼻子走。
“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我第一次接近被你们抓住的恐慌。我看着黄柠被警察带走，我担心她内心弱小，把我供出来，然后我也会面临处分。而我不想面临处分......原来人生要被毁灭掉的时候，会爆发出不一样的能力。”
倪佳佳看着窗外哗哗的雨，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在研究着什么东西一样。
她的表情平静，独白着那些阴险狡诈的事情时，就像谈论天气一样正常自然，这份强大的心理素质令邵纪洋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想到这个女生不过是19岁的年纪而已，他的心里就像是有一根刺，在来回刺激着心脏，相当不舒服。
“您应该也猜到了，学校的东西都是我偷的，唐思茵也那么扎眼，我一开始真的只是想让唐思茵难受一下，谁知道......她反弹得那么厉害，居然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困境。于是黄柠被当成替罪羊，让你们给抓了起来，而我不想人生就这样毁掉。说实话我没想过要她死，我一开始的想法就只是......希望她可以闭嘴。”
邵纪洋观察着倪佳佳的表情，录音笔的红灯在他口袋里一闪一闪，生怕漏了点什么。
她继续说：“可是怎么闭嘴呢？只有死人才会闭嘴，邵警官您说对吧。”
邵纪洋的一颗心，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黄柠......是你？她不是死于煤气爆炸？”
倪佳佳摇摇头。
“不是，她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确定的只有，当我离开病房的时候，黄柠已经准备自杀了。”
“所以她会去消防楼梯......她往上走是要去顶楼。”
“对。”
倪佳佳嗯了一声，又继续说。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我的猜测，但我想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黄柠爬上楼后，可能那天唐柏年也正好路过医院，发现了要跳楼的黄柠，您知道唐柏年的目的就是找一些年轻的男孩和女孩，去做一些，不知道说什么的‘实验’，黄柠可能符合他的要求，他就......”
邵纪洋恍然大悟，之前缺失的一些证据碎片，此刻完整地咬合在了一起。
他出神地絮絮叨叨，说：“是他为了掳走黄柠，把现场布置成煤气泄漏事故，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警方。”
“我猜是这样的，当然了唐柏年也没有跟我仔细说起过。”
倪佳佳耸了耸肩：“之后唐柏年给我看过一则黄柠的视频，所以我知道她并非死于事故。当然了，真实的情况你们要抓到唐柏年亲自问他才知道。”
邵纪洋点头：“好的，我的下一个问题是，你和唐柏年是怎么合作的？”
“他给钱，我给资料，然后我负责把人引出来，再后面的事，就都由他去做。”
“所以雨诺他们......”
“对，是我做的。邵警官我要对你提个意见，因为你们对我的保护太重，以至于影响了你们自己的判断。你们这样善良是不行的，这个世界上的恶人狡猾多端，而最可怕的，就是我这样看似无害的人。如果那时候，你们对我稍微长一点心眼也好，不至于犯下这样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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