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破碎之石
迈格创是为火种而来。
它也因火种而陷入了眼前的绝境中。
狂攻将磁场拓展到原子层面，将迈格创那一身罕见的外星金属强行转化了物理属性，让它们变得脆弱不堪。尽管对于机械人而言，肢体的缺失并不是致命的伤势，它们只需要通过更换机械模块就能重新变得完整。
但肢体金属的异化速度正在加快，如果强大的迈格创继续待在这异化的磁场中，也许再过几分钟，它的核心处理器也会步外部装甲的后尘。
那对于迈格创而言，就意味着死亡的到来。
但火种...
火种是迈格创无法放弃的。
失去了火种，如今已经流亡群星各处的塞伯坦人就将失去繁衍的可能。
最少...大黄蜂和飞过山是这么告诉梅林的。
“你确定你要走吗？”
梅林悬停在大海之上，他上下抛动手里的火种，就像是面对饥饿的野兽在挥动手里的饵料。他并不是在羞辱或者嘲讽迈格创。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将迈格创吸引在这里，好让狂攻有机会能一举干掉这个霸天虎的首领。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梅林预料的那样。
“呵呵”
面对梅林的“挽留”，迈格创的变形过程根本没有延缓，在变化为异型战机的那一瞬间，霸天虎首领便发出了讥讽的笑声。
“你只是在挥动你根本无法理解的力量...”
“尽管毁掉它吧，你是在自寻死路...”
“轰”
异型战机机翼两侧的能量炮在瞬间开火，迈格创的全力一击就像是两道划过海面的闪电，朝着惊愕的梅林直射而去。
“唰”
梅林飞快的躲开了两道闪电的攒射，他看着迈格创强行冲出狂攻的磁场包围，以一种不顾一切的姿态朝着海外奔行。
这是怎么回事？
它不想要火种吗？
这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别有隐情？
各种想法在梅林脑海中飞快划过，片刻之后，一抹果决在梅林眼中一闪而逝，他下定了决心。
不管迈格创是不是真的抛弃了火种逃离，只要火种源依然留在地球，那么被它吸引的塞伯坦人就会源源不断的来到这个世界。
这东西就像是黑暗中燃烧的火炬，会将机械生命之间源源不断的纷争带到地球。
梅林用移形咒来到狂攻身边，将手里的火种源丢给了狂攻，他回头看着已经蹿入云霄的迈格创，他厉声喊到：
“毁了它！”
“如你所愿。”
狂攻对这些事情是毫不在意的，他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梅林的求援，只是为了完成他和梅林的约定而已。
他甩手将火种丢入眼前骤然收缩的磁场中，就如之前对迈格创所做的那样，在已经拓展到原子层面的磁场中，同样是外形金属制作的火种，其外壳也开始快速沙化。
梅林的目光紧盯着在云霄中徘徊的迈格创，这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如果迈格创能忍受火种源在它眼前被销毁，那么梅林为什么不敢赌一把呢？
“咔、咔、咔”
在狂攻低沉的笑声中，那块手掌大小的，散发着水晶光芒的金属块的外壳飞快的分崩离析，一股股特殊的力量开始在混乱的磁场中跳动起来，那代表着火种内部的核心能量，那种可以赋予机械生物真正生命力的能量已经不再稳固了。
以它目前跳动的频率来看，最多再有30秒，这火种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里。
“够了！”
眼看着火种源内部的能量因为外壳的崩溃而逸散开，一直在云霄中徘徊的迈格创内心中两难的抉择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哪怕它明知在这个世界上，还隐藏着另一个不逊于火种的机械圣物，但眼睁睁的看着复苏塞伯坦星的希望在它眼前被两个人类扑灭，这依然让霸天虎的首领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羞辱。
那种羞辱就像是火焰一样烤炙着它的机械灵魂，又像是一记记耳光抽打在迈格创的脸上。
绝对理智的思维在这一刻出现了错乱，在双眼跳动的，如真正生命的愤怒中，那异型战机呼啸着冲下，就显示一颗从云端坠落的流星一样。
“抓住机会！”
看着迈格创冲向磁场中的火种源，梅林眼中顿时跳过了一丝阴狠，他将手指探入口袋里，对狂攻说：
“干掉它，我们的契约才能实现！”
“嗡”
已经收缩的磁场在这一刻骤然扩大，在迈格创合身撞入磁场的那一刻，狂攻慢悠悠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不，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我帮你击败它，契约就实现了...能不能干掉它，这得看运气，我之前就告诉你了。”
“哗”
厚重而错乱的磁场将迈格创在瞬间捕获，但这台异型战机却没有继续冲锋，在被磁场捕获的瞬间，在梅林和狂攻的注视中，迈格创的两门主炮同时开火。
但并没有瞄准敌人，相反，它瞄准的是...
正在崩溃的，火种！
“轰”
这猝不及防的攻势，让狂攻和梅林的表情同时变化了一下，那如闪电一样的能量炮轰在已经很不稳定的火种表面，在如玻璃破碎的清脆声音中，一抹难以形容的光晕，就如爆开的原子云一样，将这片海域的整个天空尽数笼罩。
“危险！危险！特异能量入侵！辐射系数达到峰值！躲避！躲避！”
伊卡洛斯一向温柔的声音在这一刻也变得尖锐而惊慌，梅林眼前的镜片上跳出来无数的乱码，一股被电击一样的麻痹感在顷刻间笼罩了梅林的躯体。
而迈格创那愤怒中带着一丝果决的冰冷声音，也在这一刻传入了梅林耳中。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
“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虽然这不是我的计划，但既然你们想要...那就让塞伯坦，在这个世界，在这一刻，重生！”
“见识一下...”
“这属于机械的...伟力吧！”
“轰”
又是一声巨响，更恐怖的力量被破碎的火种释放出来，就像是一道环形的冲击波，以太平洋中心作为源点，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扩散，那些火种的碎片，那些亮晶晶的细小碎片，就像是被风漫卷起的雪花，在这狂暴能量的推动中，朝着整个世界飞散开。
“梅...林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伊卡洛斯的声音在持续不断的能量冲击中变得断断续续，就像是出现了某种内部错误一样，她的声音中混杂着各种杂音。
她是人工智能，理论上说，她也属于机械生命，她也会被火种源爆发的力量影响。
“再...见了...”
此时的伊卡洛斯，就像是感觉到了死亡到来的，濒死的人一样，对梅林说出了最后的告别。
“唰”
梅林眼前的镜片上，所有的数据信息和辅助模块就像是断电的屏幕一样，彻底消失，一抹抹电弧火花在伊卡洛斯的镜框上跳动着，一股电容器过载的焦臭味也升腾起来。
“伊卡洛斯...”
在能量风暴中艰难的坚持的梅林脸上闪过无法掩饰的悲伤，他感觉到，一位朋友离开了他。
因为他的失误，因为这意料之外的情况。
“嗡”
在梅林身边，同样被能量侵袭的狂攻一手挡住脸，就像是在狂风中艰难前进的人一样，他挥起另一只手，在它那古怪盔甲的光芒跳动中，这肆虐于大海之上，已经掀起了恐怖潮汐的狂暴能量，一点一点的被抚平。
好几分钟之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努力控制着爆炸能量，避免它冲击到附近的乌托邦岛的狂攻回过头看着梅林，他用一种疲惫的声音说：
“你可从没告诉我，这东西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要击溃迈格创那样的机械生命，怎么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
梅林伸手推了推眼镜，可惜再没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回应他了，这让他感觉到怅然若失。他伸出手，将悬浮在眼前空气中的那些细碎的，如水晶碎片一样的晶体握在手里，他看着那些散落在大海之下的破碎金属，在刚才的爆炸里，迈格创也并非毫发无伤。
它的躯体被撕裂了一部分，它身受重伤。
梅林伸手将跳动着火花的眼镜摘下来，他对狂攻说：
“但可惜，我对这个代价有些预料不足。”
“这也不是你的错。”
狂攻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正在回落的海潮，他很“善解人意”的说：
“你只是在竭尽全力的争取胜利而已。”
“但很可惜，那个机器人跑了...它也被这能量冲击到了，我能感觉到，它变得虚弱了，如果你要乘胜追击，那么最好抓紧时间。”
“当然。”
梅林握紧了拳头，他不带一丝情绪的轻声说：
“怎么能让它们这么轻松的就逃走呢？”
“哈，你的内心有悲伤，就像是一剂催化剂，让你的愤怒变得更有杀伤力。”
狂攻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在那全覆式的盔甲之下，他说：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铭记于心。”
梅林发动移形咒，在光线扭曲之间消失在这片重归平静的大海上，在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在狂攻耳中响起：
“迈格创说，塞伯坦会在地球上重生，我不知道它指的是什么，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拜托你，帮我监控世界的变化，一旦出现和机械相关的突变，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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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在空气中的传播，是会伴随着时间和距离的延长而快速衰减的。
从太平洋中心爆发的能量，那因为火种源的爆炸而辐射的力量，在抵达太平洋边缘的大陆的时候，已经衰弱到了几乎不可被检测的程度。
但那些被能量风卷着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出的火种碎片，却依然是无法被忽略的一环。
尽管梅林第一时间返回三叉戟大厦，说服弗瑞动用了目前所有的人力物力去搜索这些碎片，但在特工们行动之前，还是有很多碎片，已经落入了命中注定的地方。
嗯...最少在这个故事里，那是命中注定的。
“哗”
正沉醉于学习塞伯坦知识的托尼.斯塔克头顶温和的灯光突然快速闪灭了一下，打断了托尼先生的学习，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那光芒不断变化的灯泡，他说：
“贾维斯，怎么回事？”
“嗯？”
“贾维斯？”
托尼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自己制作的那个初级人工智能的回应，这让托尼有些疑惑的摸不着头脑，他伸出手指，在眼前的电脑键盘上敲打了两下，调出了贾维斯的数据库，结果发现，这个人工智能在15秒前被关闭了。
“？”
托尼眼中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快速重启人工智能贾维斯，2秒之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回来了。
“竭诚为您服务，托尼少爷。”
“刚才是怎么回事？贾维斯，你怎么会突然被关闭？”
托尼问到，人工智能的声音很快响起：
“您的宅邸刚刚遭受了一股意外能量的冲击，导致输电系统出现了错乱，为了保证宅邸其他信息功能的正常运转，我选择关闭自己，您知道，我运行时占用的内存太多了。”
“好吧，这很符合你现在的逻辑。”
托尼耸了耸肩，他说：
“但这也太不方便了，也许我该给你做一些升级，让你变得更聪明一些。还有，把之前我们操纵那台“粉碎”机器人时候，得到的所有数据都保存好，我现在有一个新点子...”
贾维斯没有回答，一个初级人工智能是不该回答这样的问题的，最少它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在托尼没发现的地方，贾维斯的意识正在发生一些微不可见的转化...就在刚才，它对自己的主人，说出了第一个谎言。
另一边，在哥谭市，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正准备开车去自己的公司转一转，虽然努力维持着花花公子的形象，但毕竟是家族的产业，该关心的时候，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他穿着考究的西装，在老阿福的陪同下走入车库。
“嗯？”
从进入车库开始，布鲁斯那异于常人的感官就感觉到一些古怪，在皱着眉头仔细看了好几面之后，他终于发现了那种古怪来自于何方。
他指着被放置在车库最深处最隐秘地方的一辆黑色的，流线型的，如蝙蝠一样的跑车，扭头对老阿福说：
“我记得，蝙蝠车不是停在这个地方的...是谁动了它吗？”
“呃，也许是戴米安少爷。”
老阿福带着一丝怀疑的说：
“他最近总喜欢一个人外出，您昨晚出去“工作”没有用车，所以可能是他用了。”
“好吧。”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一边打开身边的银色兰博基尼的车门，一边对阿福说：
“看来你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说一说这些事情。”
“我乐意看到他做正确的事，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受到伤害。”
老阿福耸了耸肩，他对自己的少爷说：
“老爷，我觉得，这些话应该你对戴米安少爷说，而不该由我来。”
“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你们之间的父子关系真的该好好梳理一下了，学习一下梅林先生，他和他妹妹之间的感情，就是你们之间最好的模板。”
“嗯...”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说：
“好吧，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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