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沉重的爱

“你还挺聪明的嘛，最起码会随身放着个打火机。”
  这是霍占珩看到了我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我有点不解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龙爪沟这个地方，除了人之外，纸傀就是最多的。
  纸傀的好坏，取决于制造他们出来的人。
  纸最怕的就是火，若是在龙爪沟因为纸傀让你陷入了困境，手上有个火种，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最起码说明了你有了自保的第一个办法。”霍占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的视线从我的脸上，挪到了躺在地上的老于身上。
  霍占珩又半开玩笑道：“这老头，又干了什么坏事？让你一个花季少女也忍不住动手收拾他，看来这次他犯了大错。”
  我眼珠子转了转，不确定要不要把刚才经历过和看到的事儿告诉霍占珩。
  霍占珩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直接拿起了附近放着的粗麻绳，将晕过去的老于绑了起来。
  看着霍占珩的做法，我想了想，他在我的长命锁上动了手脚，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危，他现在跟我也算是战友了，而且这件事跟老于有关系，跟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最后我还是全盘脱出。
  听完了我的话，霍占珩的眉头紧皱：“所以你是说，你怀疑老于是有什么毛病，所以错手杀了张翠香，并且把人做成了纸傀？”
  我摇了摇头，比起错手杀人，我更倾向于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拿起刀的那一刻，内心的疯狂魔鬼会促使他去杀人，但他还是拿起了刀。
  就算是错手杀人，他也没有理由把人做成纸傀。
  “这种人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霍占珩说这话的时候，更像是劝告。
  可是下一秒，他看着老于的眼神，开始凌厉了起来：“或者换句话说，这种人，应该直接被杀掉。”
  说着，霍占珩从怀里掏出了万用军刀，一步步的走进老于。
  我伸手拦住了他：“你干什么？我刚才说的话，也只不过是推断，并不是真正发生的事。”
  霍占珩看着我紧张的神色，冷冷的瞥了我一眼，收起了刀子：“那就跟他对质，如果确实跟你说的一样，那格杀勿论。”
  我也不是圣母，但是我的工作性质就是救人。
  若是我亲眼看到了有人死在我的面前，我多少会心慌，而且尽可能能解决的事情，都不要以武力告终。
  我正在想办法拖延时间，看看怎么样才能说服霍占珩不要杀人。
  可我解决办法都没有想到，老于就首先醒了过来。
  霍占珩的大脸在老于的眼珠子里格外的显眼，本来还在蒙圈状态，老于又想站起来。
  看到了霍占珩之后，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在这里？”老于哆哆嗦嗦的，看起来害怕极了。
  霍占珩听到了老于的问话之后，瞬间就觉得好笑了。
  “你的主意都打到我的人头上了，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如果她聪明，我再赶到的时候，估计都要帮她收尸了。老于，不是我说你，你最好有什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别逼我用武力解决事情。”
  老于看着我们，眼神中满是戒备。
  霍占珩正在把玩着手上的万用军刀，那咔咔的声音很快就让老于害怕。
  当霍占珩的万用军刀马上就碰到了老于的脸，他吓得哆哆嗦嗦的，嘴唇都在颤抖：“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告诉你们。”
  果然，跟我推理的差不多。
  但是当然，老于是不会承认自己的性格有问题，他更多说出口的，都是说张翠香跟自己的性格不合。
  “我杀了她，我承认自己并不是错手杀她的。”老于说着，眼神开始有点不太对劲。
  “可是张翠香说要离开我，我这么爱她，她怎么可以离开我！”说着，老于的声音开始大了，声音正在颤抖起来：“为了不让她离开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杀了之后，将她做成纸傀，成为我的新娘，这才能永永远远的留在我身边。等到我百年归老，她也可以跟我一块入葬。”
  老于说着，眼眶猛地一下就通红了。
  我承认，他真的很爱张翠香，可是他的爱是扭曲的，让世人没有办法承受的爱，真的是太沉重了。
  爱而不得，或许不是最让人难受的。
  让人难受的是，爱而不得以后所做出的错事。
  做了就做了，老于居然还死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我看着这样子的老于，猛地觉得跟他第一次见面时，他的那种态度，都是用来骗人的。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过轻易的相信别人。
  我还是遇人不淑，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相信一个对我说了不止一次谎话的人，蠢了一些。
  还没有等我问更多，霍占珩已经伸手将万用军刀捅入了老于的心脏。
  我瞪大眼睛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老于，瞳孔猛地一缩。
  “救救我，孟同学，救救……我……”
  老于明显也没有预料到霍占珩会真的对自己动手，他的眼眸中带着痛苦和恐惧，还没有完全呼救，人已经不行了。
  “你干什么？”我有点失措的看着霍占珩：“为什么要杀人？”
  霍占珩冷冷的看着我：“为什么不？”
  “这种人，本来就性格有问题，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只会对其他人造成威胁。张翠香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实际上他杀了几个人，你知道吗？”霍占珩猛地反问，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无论怎么样，你也没有权利去了断他的生命，你当你自己是地府判官吗？”我惊讶霍占珩的想法。
  他却不以为然的说：“但凡有个人，他试图伤害你，我就不会放过他。更何况，你的善良太过了，别这么容易被骗。善良是好事，但必须得带点锋芒，懂吗？”
  说到最后，霍占珩的语气放轻了，看着我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些我读不明白的情绪。
  “记住我的话，别因为你的善良，让自己陷入困境。”霍占珩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的脸瞬间刷的一下就滚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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