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到达萧霁家楼底，栾魏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之前就念念不忘的那句台词：“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萧霁静静地看了他几秒，说：“请呀。”
栾魏：“……？”
他本来都做好萧霁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个意外之喜。
车停到车库，两人一起等电梯。
栾魏不禁想象起来，萧霁的家是什么样子。
少女的？梦幻的？新中式？欧式？田园？会不会看到她沙发上的毛绒玩偶呢？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萧霁率先上去开指纹锁，栾魏跟在后面，灯一亮，他把整个入户尽收眼底了。
平心而论，这个房子的装修中规中矩，但余念念确实在不少地方花了小心思，看起来柔软又温馨，很符合一个少女的住宅幻想。
而栾魏，确实第一眼就看到了沙发尾部端坐着的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熊。
萧霁一眼就看到他在看什么，但是并不在意，把康岫送来的盒子递给栾魏。
那是一个蓝色的纸盒子，看起来方方正正的，虽然不金贵，但是一看就用了心。
栾魏都快压不住自己的嘴角了，接过来：“什么东西？”
萧霁冷着一张脸说：“谢礼。”
栾魏脑子里立刻跳出来那只趾高气昂的小木鸟，忽然脸色一变，说：“我忽然想起来件事，我要走了。”
萧霁本来也没打算留他，现在他主动说出来，萧霁便很有礼貌的把人送到了门口。
栾魏说：“真不好意思，但是……十万火急！”
萧霁微笑：“没关系。”然后关上了门。
栾魏现在根本没空想那么多，飞身下楼，一脚踩住油门，保时捷918在路上呼啸狂奔而去。
s市到隔壁市区，高速路上红色跑车开出残影，这辆沉寂在车库里的跑车终于开出了它的气势。
大半夜的，他来到当时拍摄的别墅，长腿一跨几步楼梯，冲到自己房间。
在看到那只小木鸟安然无恙的时候，他终于心静了下来，上前把那只小鸟撸了撸，手感还是那么冷硬。
他把鸟捧着往楼下走，忽然就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门口，开灯。
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有点印象。现在暂停录制了，她应该是专门留下来守东西的。
“栾老师，你、你这是……？”
栾魏实话实说：“哦，东西落这了，我回来拿一下。”
小姑娘虽然在圈内工作，但还是很少见到这么大腕的人，特别是现在这种独处的环境，近距离看着栾魏那张脸，几乎脸红心跳。
“哦、哦……”她晕晕乎乎地说。
栾魏走后，她才如梦初醒，听着跑车的发动机声音远去，小声嘀咕：“他自己开车么？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啊……”
然后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啊？】
因为她是圈内人，平时发的一些物料很有趣，所以微博上也有点粉丝基础。
是故一发，很多粉丝都来了，并且约定俗成那样，在评论区开开玩笑、猜猜说的是哪位艺人，也不当真、也不上纲上线。
同一时刻，栾魏的微博也发了。
这大半夜，还是有很多夜猫子，粉丝欢欢喜喜过大年了。
【栾魏】：余念念，我收到了[图片]
图片上赫然是张现拍的锦旗图片，918的内饰也根本不掩饰，并且他还非常有心机的把一只小木鸟放在了图片的右上角。
那里是车座位的位置，一只神情高傲的小木鸟端坐在座位上，跟它的主人没什么区别。
看样子，如若不是它的体型太小，栾魏还想给它系上一条安全带。
粉丝们看到这个人，血压又“蹭”的一下起来了，但是这段时间隔三岔五的脱敏训练，粉丝们已经比自己想象的坚强了，此时，竟也没有太意外。
唔……如果是一个月之前发生这种事，他们肯定要上门搞爆破了，甚至还可不置信，最终将自己气进icu。
现在嘛……呵呵。
不过还是有粉丝能够抓住重点的。
今天他们在网上已经吃到了“英雄救美”的瓜，本来想法只有两个。
原来这两人是这么认识的。
以及，余念念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没想到这到晚上，栾魏就发了一条微博，上面的锦旗颜色鲜明、气质坚定，整张图片都散发出了一种社会主义的美好气息。
——呃……真的有女生会送喜欢的男生，呃，一个锦旗吗？
——emmmm我还以为会是精致小礼物，或者别出心裁，送点自己手工做的东西
——+1还以为感谢会走点心，没想到一个锦旗就给打发了吗？
——我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这个材质，网购我保证不超过50块！
此言论一出，粉丝们当场就炸了。
——走点心吧！！！五十块？！
——哥哥居然还拍照发微博了呜呜呜，余念念你究竟知不知道，广告商找我哥发一条微博要多少钱啊？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余念念的目标达到了。她不就是想要哥哥觉得她特别吗？不就是想要哥哥记住她吗？她的目的达到了！
栾魏是在路口发的微博，发完就直接上高速了，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才回了s市。
不过他并不觉得累，反而一扭头看到了副驾驶上的小木鸟，笑了一下。
微博上的粉丝们从来都是用放大镜看照片的，特别是栾魏这个数量级，图片发出去的瞬间就被人看出来开的是什么车了。
粉丝们在评论区调侃他抛弃了小老婆。
还有更加细心的，看到了栾魏故意留在图片边缘的半只木鸟，并以为那是栾魏不小心拍上的，纷纷化身福尔摩斯。
须知，栾魏此人从来直男一个，车上除了车载香水，连个平安福都不挂，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车上，相当可疑。
——同志们，我们都了解栾魏，出门从来都带的是小老婆，他今天刻意开了张扬的红色跑车，是为什么？必然是孔雀开屏啊！
——副驾驶上的那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木头做的，为什么单独放在副驾驶上？
——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刻痕能看见，据我分析，应该是个小木雕的摆件。
不过副驾驶上究竟是什么，最终也没有被分析出来，栾魏也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也不删微博，就这么挂在那里。
他想，等自己和萧霁公布关系的那一天，就要把这只小鸟完完整整地拍照发在微博上。
·
萧霁第二天早起，康岫就上门了。
因为是经纪人，而且萧霁没觉得此人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就直接让康岫录了大门的指纹密码。
——这当时还让康岫受宠若惊。
“我来聊聊，关于你之后的工作。”
萧霁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非常懒散的样子。
但是因为她仪态好，并且那张脸实在无可挑剔，所以看起来也别有一番美感。
康岫开门见山：“咱们这关系，我就直说了，你当真一点才艺都没有？”
余念念当初出道，就是以演员的身份出的，因为这张脸，一开始也有导演愿意用她。
那部剧拍倒是拍出来了，但是听说原本预计半年拍完的剧，最后竟然活生生拍了一年多。
那部剧的导演直接放话再也不会用她了。
导演圈子里很快传开，并且因为她的演技实在“惊人”，所以再也没有大导演愿意请她——甚至不要钱、倒贴的都不要。
而且她这唯一一部“代表作”，最后还因为搭档的男演员出了问题，被下架了。
而后来她一直没接到什么正经的工作，几个小品牌的代言和当狗屁膏药炒cp，在星月传媒和巩丰茂的运作下，居然也勉强扒拉成了一个三线女星。
康岫此问，就是问她究竟能干什么。
但是萧霁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会，就是不会。
她想到这个，忽然伸手摸了一下脖颈。
康岫抬眼时刚好看到，于是就真的问了：“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脖子到底怎么了？总是看你穿……高领的衣服。”
拍摄恋综的时候还是夏季，非常热的天气，其他女嘉宾穿得都很凉快，唯独萧霁，不是穿高领的衣服，就是要戴一条丝巾。
只是因为她平时搭配得很和谐，并且没有表现出来过“热”的反应，才会被人下意识忽略了。
萧霁慢吞吞的把手收回来。
脖颈上的恶咒最近都没有发病了，她每天早晨起床时都会看一看，今天已经暗淡了很多了。
但是那一指宽的裂缝就是不消失，看得时间长了，倒真还以为是她身上的一块疤了。
“有个疤，我不想让人看到。”
康岫一下子就直起了腰：“疤？脖子上？怎么弄的？严不严重？来让我看看……”
萧霁摆了摆手：“我约了医生，以后，会好的。”
女艺人想必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的，康岫替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在脸上。
随即他又想，难不成是施志义当时弄的？
妈的，就知道那傻|逼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分手了居然还要来杀人，要真给余念念留了个难修复的疤痕……他要掐死他！
康岫又说回来：“唉，那你自己看着办，如果有需要一定告诉我。”
萧霁微微颔首，康岫接着说：“你那唱歌跳舞一概不回，愿不愿意学啊？”
萧霁说：“可以。”
为了解决恶咒，为了红遍大江南北，公主殿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杀人都行了，别说唱唱歌、跳跳舞。
康岫对余念念之前的了解就是在网上，业内巩丰茂那边，他又不愿意来往，只好看着情况让萧霁去都试试，最终找个方向、定个人设。
既然萧霁愿意，那就好办了。
当天，萧霁就跟着康岫到了几岁娱乐。
因为《我们恋爱吧》节目组那边重新开机的时间不定，于是康岫问：“你觉得你唱歌和跳舞，哪个会得多一点？或者学演戏也行……”
后面这半句是他现场补的。因为他之前找资源看过余念念演戏，实在……辣眼睛。
萧霁看着他，康岫明白了：她必然是两者都完全不会，所以随便什么都行。
“那就先学唱歌吧，你声音好听。”康岫说，带着萧霁上楼，“业内有喜欢的老师吗？算了，说这个你也不知道，还是先跟着咱公司的老师学吧，要是不喜欢，到时候再说。”
几岁娱乐有自己聘请来的声乐老师、舞蹈老师和表演老师，平时带的人不多，基本都处于养老摸鱼的状态。
而如果要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别的、忙碌的公司追求梦想呢？
那应该是几岁娱乐给的太多了。
等电梯的时候，门一开，正从电梯里出来了两个男人，都是盘正条顺的大长腿。
不过萧霁此时正在低头看手机，又是栾魏那个“闲人”来骚扰她了。
此人一天正事没有，仿佛唯一的乐趣就是讨她一句骂——因为大多数时候，萧霁是不回的，偶尔回上一两句，也全是骂他神经病的。
一生只爱一个人：[截图]
一生只爱一个人：看看粉丝是怎么说我们的？[狗头]他们什么都不懂，哥不觉得你高攀哥，不要有心理压力。
萧霁：……神经病
因为公主殿下忙着回消息，所以她也没有看见那电梯里出现的两个靓仔和康岫打了招呼。
季广琛多看了一眼康岫身后的女人，高挑、漂亮、气质好，确实在圈内有些竞争力。
当然主要是栾魏喜欢，他这个发小也无话可说。
季广琛拉着正在看手机的爱人，走出了几岁娱乐的大门。
此时萧霁回完消息，康岫招呼着她进电梯，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口，蹙眉，问：“那是谁？”
康岫说：“你老板，季广琛。”
萧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她总觉得其中一个人的身形是如此眼熟。
康岫震惊：“你不会不认识季广琛吧？圈内有名的影帝啊，还和栾魏是发小……你不认识？！”
萧霁舔了舔嘴唇，电梯开始向上爬升，屏幕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大：“另一个呢？”她的直觉。
康岫是真的怀疑她没联网！
季广琛此人，性格冷漠、行为孤僻，这棵老树这辈子就发了一次春芽，至今还在茁壮成长——他们的爱情故事，都快写成娱乐圈模本了！
如果余念念是圈外人，这还可以理解，但是她一个圈内女明星，还是栾魏的对象，她怎么可以不知道季广琛身边的人是谁？
“他爱人啊！”康岫恨铁不成钢。
萧霁的注意力几乎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声音也提高了一点：“两个男的？！”
想来公主殿下穿越过来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那么失态。
康岫以看zz的眼神看着她，说：“到了。”
他率先走出去。
因为萧睢曾经是他带的艺人，所以康岫此时莫名生出了一种恼怒——为萧睢的知名度恼怒，也为自己奋斗多年、却一事无成的事业恼怒。
这一层是几岁娱乐专门的练歌室，大概十几个屋子，隔音设施做得很好，在走廊上什么都听不见。
康岫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一推门，看见一个保养得很好的老太太坐在里面，正在喝咖啡、看杂志。
“谭老师，我带个学生来给您。”
“哎呀，小康啊，过来过来，我看看瘦了没有。”大概是因为几岁娱乐得工作环境轻松，所以谭倚云也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你新带的？哪个孩子啊？过来，让我看看。”
她拽着萧霁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真漂亮呀，这个条件唱什么歌啊？去演戏呀！”
因为谭倚云是一毕业就留任艺术大学做了老师，所以身上也没有那种娱乐圈的浮华气，萧霁并不讨厌她。
“她叫余念念，不会演戏，就送您这儿来看看能不能唱歌了。”康岫笑，“请您重点照顾。”
谭倚云说：“好呀，正好最近闲得无聊呢。来，念念，先唱首歌来我听听。”
萧霁：“……”
谭倚云震惊了：“两只老虎都不会吗？”
萧霁：“……”
两只老虎是什么？
为了不让气氛更加尴尬，萧霁深呼吸了一下，就开口了。
唱完之后，康岫和谭倚云都不说话了。
不难听，反而非常好听。
但是……听不懂。
谭倚云问：“呃……你唱的是什么？少数民族的歌吗？”
康岫也问：“你居然还是少数民族？”
他当然看过余念念的简介，上面写的是纯纯正正的汉族人，只是一问。
萧霁含糊地回答：“算是吧。”
结果谭倚云却不依不饶：“哪个民族的啊？我曾经研究过很多民族的语言，没听出来是哪个民族的。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啊，快说给我听听。”
萧霁沉默了。
这是大禹时候的雅音，但其实要真正算起来，也不是禹朝的，而要更古老。
毕竟，她是一个捣鼓神神鬼鬼的大祭司。
研究点更古老的东西，很正常……吧？
谭倚云目光灼灼，萧霁说：“是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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