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沈蕴玉进了房间坐下,喝了一口杏儿倒上的茶,抬眼看向绿竹:“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绿竹点了点头:“我看的很清楚,江小姐掉湖里的时候只有吴美人的宫女在她身边,她伸手将江姑娘推进了湖里。”
“她可有事?”
“无事,我离得近,立刻喊了人将她捞了起来。”
“那吴美人呢?”
见沈蕴玉提起吴美人,绿竹有些义愤填膺,她竖着眉毛道:“吴美人在江姑娘掉湖里后就带着人走了,她不是江姑娘的表姐吗?怎么还要害她?”
这话沈蕴玉没法回答绿竹,她知道江沅芷会掉湖里这事也是根据回忆前世来的,许是江沅芷知道了什么才会被杀人灭口。
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得找个机会问她。
杏儿和叶行舟不知道沈蕴玉和绿竹在说什么,他们俩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但是现在沈蕴玉也没有心情跟他们解释什么,她看了看叶行舟,缓缓开口:“我累了,明日还要要早起向祖母请安。”
叶行舟闻言知道沈蕴玉要跟绿竹和杏儿说话,他忙退了出去关好门,出了外面一抬头,就见皇宫方向一角的天空微微亮着,想来是还在放着烟花。
他攥紧了拳头,想到还在长春馆的妹妹,不知道她现在处境如何了,他本来想带着阿鸢逃出来,但是阿鸢不愿意拖累他,只让他逃出来了一定要藏好,万不能让太子的人找到了。
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叶行舟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他转身见绿竹从里面走了出来,绿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然后转头问他:“你熟悉长春馆吗?”
叶行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他不解地看着她:“熟悉。”
他能从长春馆逃出来,不仅熟悉里面,就连守卫的换班的时间都知道地一清二楚。
绿竹听了他的回答,脸上少有的换上了严肃地神色,刚才小姐在里面问她一个人能不能将叶行舟的妹妹救出来,以她的能力有些困难,但是也不是不能,只是需要人在外面接应。
“你会画画吗?”绿竹又问他。
叶行舟大概是猜到了绿竹想做什么,他眼神亮了一下,“我会,一会回去我画好长春馆的路线图给你,我会标出阿鸢被关的地方!”
顿了一下,他又接着道:“我现在就去,明天画好了给你!”
说着他也不等绿竹回话,就自己一个人出了院子。
“傻子。”绿竹望着他急匆匆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
而房里的沈蕴玉换上中衣,她没有歇下的意思,而是披着一件外衣扶在案上,她手中捏着一支笔正在低头垂思。
杏儿拿了一盏稍亮一点的烛灯轻轻放在案上,然后她拿起砚台站在旁边替她磨墨。
沈蕴玉要给在金陵的外祖家写信,上一世她到死都没有想过要去找谢家帮忙,后来她死后才知道谢家一直都不清楚沈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母亲的死外祖家一直对父亲耿耿于怀,可后来外祖母得知她的死却是伤心欲绝,后悔没有救她。
其实她的外祖母知道她被送到紫阳观后,每年都会找机会去紫阳观偷偷看望她,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外祖母怕她会怪自己狠心,所以一直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这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外祖母一年都没有落下来看她,这些年原来看着她长大的亲人只有外祖母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一直提着的笔终于还是落下了,她先是给谢老夫人写了一封信,后面才又给两位舅舅写了一封,等她写完信后才发现已经到了丑时。
身边的杏儿不着痕迹的打了个呵欠,她见沈蕴玉放下毛笔,拿起信吹了吹上面的墨,过了一会才将第二封信放进信封里,然后在封口处小心的滴了蜡将封口处封好。
“将这信收好,明天找个信得过的人送去给信使。”
说着她叠好那两封信封交给杏儿,然后将手背放在唇边轻轻打了个呵欠,拭去因为打呵欠出现在眼角的眼泪,然后往床上躺好,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等她闭上眼的时候,脑中瞬间出现燕绥抱着她的场景,她突然睁开眼,看着芙蓉色的帐顶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她回到府中之后老是会去想燕绥抱着,安静得走在冗长的宫道上的场景。
再次闭上眼睛,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渐渐睡去。
第二天晨起,沈蕴玉穿戴好就去了楚老夫人的院子请安,她路过沈妧妧的院子门口时看见一个脸生的护卫。
那人身姿挺拔,从相貌上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侍卫,沈蕴玉低头问杏儿:“沈妧妧院子里什么时候有了护卫?”
这护卫长相上乘,从气质上看着也不像是护卫,想到这里她不禁有多看了几眼。
一直守在沈妧妧院门口的容然察觉到沈蕴玉打量的目光,他抬起一双鹰般的眼睛看向这位传说中弱不禁风的大小姐,心道她也配跟妧妧相提并论?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拧断她的脖子。
要不是妧妧求他不要伤害自己的姐姐,他早就杀了害妧妧出丑两次的沈蕴玉,也就妧妧那么心善。
只可惜,妧妧就要加入东宫了
沈蕴玉被他看得不舒服,很快就收回目光,她边走边听着杏儿说话。
“听说好像是夫人为了保护二小姐的安全,特意让二小姐挑的护卫。”说到这里,杏儿面露不满,“咱们府里本来就有侯爷亲自挑的府兵,她还怕什么?”
“谁知道呢。”沈蕴玉摇了摇头,心中觉得这事必定有蹊跷,她见楚老夫人的院子就在前面,于是停下了脚步,低声对她道:“你去悄悄打探这个人的来历,这人是沈妧妧亲自挑的,想来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杏儿应声。
等进了楚老夫人的院子,她发现沈怀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此时他抬头看着楚老夫人院子里那棵掉光了叶子的玉兰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蕴玉开口:“父亲。”
沈怀听见身后沈蕴玉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沈蕴玉穿得不多,于是皱眉道:“怎么穿得这样少?”
“无事,”沈蕴玉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今日不知为何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穿太多反而觉得热。”
沈怀闻言不再说话,他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只听人说是祁王送她回府的,在外面他不好问她,等进了楚老夫人的房中,他才出问昨晚的事。
沈蕴玉并不会因为沈妧妧要嫁给太子就打算将这件事瞒着,她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对沈怀和楚老夫人说了出来。
突然“砰”的一声,是一脸怒气的沈怀一手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他怒瞪着一双眼睛:“岂有此理!”
“父亲,女儿如果不是遇到了祁王殿下,恐怕昨晚已经失身于太子了,太子和皇后的居心实在让人胆寒。”
“后宫的手段一向是见不得人,幸好没有真的出事。你随我进宫,向皇上禀明此事。”说着沈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沈蕴玉出声制止:“父亲,太子和皇后并没有真正得逞,我们无凭无据怎么指认,尽管当今圣上仁慈,但不用想他也会偏袒太子的。”
她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在提醒沈怀,别看皇帝表面上仁厚,但是能当上皇帝的真正有几个是好说话的?
沈蕴玉没有证据可以指认太子和皇后的行径,以父亲现在的身份也还不能对抗上太子和皇后,更何况皇帝还忌惮这父亲手里的兵权,倘若父亲强行进宫向皇跟太子讨要说法,他们矢口否认,皇帝必定会认定父亲自视甚高,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听了沈蕴玉这话,沈怀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当初皇帝只是众多皇子中最不显眼的一个,但是最后皇位却落在了他身上,他就知道皇帝并不是像表面看起来这般。
“也多亏了祁王,”楚老夫人这时才开口,她看了眼听到祁王时眼神闪了一下的沈蕴玉,“你可要好好谢人家。”
说起燕绥,沈怀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实在是可惜了,如果当年不是先太子病逝,现在的太子之位也该是他的。”
“当年的事就莫要再提了。”楚老夫人想起那位光风霁月,受人爱戴的太子,心中也觉得惋惜,若不是因为那年发生时疫,太子也亲自不会前往灾情最重的地方,最后不慎染了时疫不治而亡。
那样一位爱民如子的人,实在是可惜了。
当时的太子回到宫里之后就发了热,很快就被御医诊出得了时疫,那时已经有了可以治时疫的方子,但是不知道为何太子吃了那药却一直没有好,最后还是病逝了。
沈怀冷着声音道:“央央,这事不管如何,你受了这样的委屈,为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站在门外正准备进来的沈妧妧突然听见里面传出沈怀的这句话,想要踏进房中的脚顿住了,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沈蕴玉有没有将自己是帮凶的事告诉父亲。
她咬了咬牙,转身出了楚老夫人的院子,然后往林氏所在的院子跑去,许是她跑的太急了,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块长了青苔的石头,一不小心就滑到摔在地上。
“疼!”沈妧妧把手放在小腹那里,瞬间脸上疼出了冷汗。
追上来的侍女上前刚想要扶起她,却看到她身下有血,一时之间慌了神,忙喊了个路过的丫鬟一起将人扶起来,然后赶紧将人架着往沈妧妧院子的方向去。
沈蕴玉从楚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往回走时,看见那地上有血迹不禁皱眉:“这里怎么会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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