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那琴师见太后和长公主对沈蕴玉的态度,便知自己假冒的事被拆穿了,顿时被吓得腿软,立马跪下:“太后饶命!”
太子见瞒不住了,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怕皇帝因此迁怒他,立刻上前请罪:“儿臣糊涂,只想着皇祖母喜欢瞻云道人的琴音,不曾想竟被这人骗了!”
一直没说话的皇帝这才开口,一双沧桑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念在你一片孝心才会被人蒙骗,日后行事需谨慎。今日母后寿宴不宜见血,便先将这人带下去。”
众大臣面上虽不敢说什么,但在心里也已经偷偷对太子做了一番不好的评价。
世人都称当今圣上仁德,以孝治天下,太子这样欺君的罪也只是轻飘飘地略过,虽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但是好歹让太子在这里丢了脸。
皇帝交代完看了沈蕴玉一眼,见她垂手立在一旁,又道:“你可要什么赏赐?”
沈蕴玉不敢真朝皇帝要什么赏赐,但是又不能拒绝皇帝,只好跪下回答:“皇上随便赏民女一些字画便好。”
皇帝觉得他们这些人不看重钱财,没有多想便允了。
见皇帝跟沈蕴玉说了几句话,并无责怪自己的意思,太子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殿中那道窈窕的身影,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戴了面纱更显神秘,看得他心痒痒地。
除了太子外,打量沈蕴玉的还有从她一进殿中就不曾移开目光的裴明宣,他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激动地就差没忍住喊她,直到沈蕴玉出了永庆殿,他还对那个身影恋恋不舍。
而太子则悄悄给身边的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太监会意,没一会儿也出了永庆殿。
沈蕴玉出去后,长公主身边的宫女给了她腰牌并给她指了出宫的路,沈蕴玉才一人往宫外走去,只是她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两个太监在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她为了甩开他们无奈躲进了一处无人的宫殿里。
害怕太监跟进来,沈蕴玉往内室走去,还没靠近进听见里头传出细碎的声音,她大着胆子悄悄往里面看去,隔着一扇屏风,隐约能看见两道模糊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她瞪大了眼睛,准备悄悄离开,却听见了一道略显耳熟的声音。
想了一会才记起那声音的主人是在宫门口惊鸿一瞥的男子,她记得那男子称长公主为姑母,想必是哪位皇子。
为了不打扰这位皇子的好事,沈蕴玉打算悄悄离开。
只是刚转身,她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被碰到在地的声音,接着是男子嘲讽的声音:“郡主身为女子竟也用这等下三滥的招数。”
“燕绥哥哥,我知道你无意于莹儿,可是我自从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你,就倾心于你,燕绥哥哥你放心,这药对你没有什么伤害,就算你抵死不从也没关系,一会儿皇后娘娘就会带着人来了。”
赵如莹看着中了药的男人,只想着快点生米煮成熟饭。
燕绥听她提到皇后,眼睛微闪了一下,心道果然。
而沈蕴玉听了她说的话也知道了这人被下了药,恐怕是摆脱不了这位郡主的纠缠,一会皇后来个捉奸在场,届时不管如何,为了彼此的名声,他不得不娶了这位郡主了。
沈蕴玉内心在挣扎要不要帮他,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她抱紧了怀中的琴。
燕绥推开欺上前的赵如莹,他额头冒着冷汗,眼尾嫣红,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份魅惑。
被推开的赵如莹一个趔趄,差点撞上一旁的桌角,她也不恼,只是担心他:“燕绥哥哥,你就不要再忍着了,这药我下了十足十的分量,即便是柳下惠也不会无动于衷。”
说着又往燕绥身上贴,燕绥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勾了勾唇角:“原来是这样。”
他暗里抬起右手准备将她的脖子拧断,谁料他还没动手,赵如莹就闷哼一声倒在他怀里。
燕绥嫌恶地将人摔在地上,一只手撑着桌子,入眼是一双素色的绣鞋,再往上就看见面前站着举着花瓶的女子,此时她正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呆呆看着地上的赵如莹。
见眼前的女子戴着面纱,他眼中多了一丝警惕。
沈蕴玉放下手里的花瓶,耳边听着燕绥轻微的喘息声,知道他在极力地克制着。
她以前曾听人说过,很多青楼女子因为不愿意卖身,就会被老鸨强行喂了药,往那床上一扔,即便再不愿意也会乖乖伺候男人。
今日她是第一次知道有女人敢药男人,不过眼前的男人容貌出众,引得郡主下药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沈蕴玉收回目光,清冷地嗓音中带了点担忧:“殿下可还能坚持住?民女这就去找人。”
燕绥伸手拉住要离开的沈蕴玉,手掌中传来冰凉地触感,让他分神了一下。
许是燕绥中了药的缘故,体温比旁人还要高上许多,沈蕴玉手腕被他的手掌握住,那炙热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战栗。
她想抽回手,但完全挣脱不开,她心跳加快,害怕燕绥顶不住药力
“皇后来了。”耳力极好地燕绥已经听见宫门口皇后说话的声音,他松开了如玉般触手生凉的手腕,冷静道:“找个地方藏起来。”
沈蕴玉松了口气瞬间又紧张起来,她看他额头布满汗珠,便自己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将地上的赵如莹拖到床上,然后回头问他:“那你怎么办?”
燕绥愣了一下,知她是不愿意抛下自己,才指了指她身后:“那个柜子,或许可以藏两个人。”
明白了他的意思,沈蕴玉上前扶住燕绥往木柜走去,那柜子刚好可以藏两个人,等俩人进去后就听见殿门被打开的声音。
皇后知道赵茹莹今天要做的事,她本来不同意她这个侄女在千秋宴上惹出是非,坏了她母家的声名,可是一想到能借此机会打压祁王,就想顺水推舟。
可等她带着一众贵女夫人进了这偏殿,绕到内室时却见躺在塌上的只有赵茹莹一个人,哪又祁王的身影?
知道计划失败,皇后的脸色沉了下去:“看来莹儿是醉了,方才是谁说有人在棠梨宫行淫/乱之事的?”
那些想要跟着凑热闹的贵女夫人见内室并无报信的小宫女说的男人,本来想看赵茹莹出丑的贵女面上更是显出失望的神情。
那小宫女面对皇后的威压,一时不知该如何,明明之前郡主骗着祁王进了偏殿,为何现在不见了祁王的身影,莫不是郡主下的药量不够?祁王跑了?
她急得满头大汗,跪下不住地磕头:“娘娘饶命,奴婢确实听见了这里传出了男人的声音,奴婢不敢撒谎啊!”
“这里只有郡主一个人,你的意思是郡主与外男私相授受?”皇后面无表情地扫了地上的宫女一眼,“污蔑郡主,你不想活了!”
“奴婢不敢,皇后娘娘饶命!”小宫女不住地求饶。
为了让今日的事日后不牵连到自己,皇后瞥了一眼地上的宫女:“将这以下犯上污蔑郡主清白的奴才拉下去,乱棍打死!”
不知是谁听到乱棍打死这四个字之后抽了一口气,想来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众人都不敢说话。
等两个太监将人拖了下去,皇后才向身边的宫女吩咐:“郡主不胜酒力喝醉了,你守在门外,等郡主醒了再回我。”
殿中并无任何酒味,那些夫人又都是在后宅浸淫多年的,免不得在心里暗自揣测这事。
众人心思各异,无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柜子此时正躲着两个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沈蕴玉在柜子里大气不敢出,就怕被人发现异常,眼下只能祈祷皇后一行人快些离开。
狭小幽暗的空间让她觉得极不舒服,因她和燕绥紧紧挨着,她甚至能感觉到燕绥呼出的温热气息吐在颈边。
她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他远一点。
“别动。”低哑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响起,沈蕴玉瞬间把动作停了下来。
燕绥闭着眼睛死死压着体内的药力,赵茹莹对他下药本是他算好的,想着将计就计套她的话,谁知道身边的女子突然闯进来扰乱了他的计划。
他现在只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蚂蚁啃噬,他低声喘着气,突然闻到清冷的梅花香,瞬间理智被拉回来了一些,他知道这香味是身边的女子身上传来的。
他于这幽暗的空间睁开眼,入眼是沈蕴玉的侧脸,从轮廓就能看出,倘若摘了面纱,她的相貌也应当是上乘的,他收回心神狠狠咬了咬舌尖,然后别开了脸。
“咳……”沈蕴玉方才一直忍着喉咙深处的痒意,加之这里面空气着实不好,皇后一行人不知道为何在这停留了这样久,她一时没有忍住轻咳了一声。
忽地一只手掌将她的嘴掩住,隔着薄薄的面纱她都能感受到手掌的滚烫,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打了个战栗,心跳瞬间跟着加快,一时间她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想要避开却又退无可退。
黑暗中燕绥见她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一跳,正睁大眼睛看他,但又因为现在的处境不敢出声,他好像能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一丝委屈。
“再忍一会。”燕绥像是在安慰她,又示意了下外面皇后等人还在,才将手收回。
可咳嗽不是说忍就能忍住的,像是故意报复他似的,他的手刚移开,沈蕴玉又轻轻咳了一声。
不知是谁耳尖听到了那声低咳,激动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皇后娘娘,那里好像有人!”她指着方才发出声音的柜子,想着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沈蕴玉双手捂住嘴,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乱了,她现在别的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
而此时的燕绥反而冷静了下来,看戏的心态想着身边的女子会如何反应。
而沈蕴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开始后悔今日不该逞能进宫,也不该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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