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做戏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罢，寒如玉就自顾自进了凤依依的院子，他孤寂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月色里，就好像他这个人一般，从来都是让人无法走近。
江秋月独自一人在院子门口站了许久，夜晚的风有些寒凉，她身子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这才转身离开。
次日一早，黑七早早来到了寒如玉的院子，却意外没有寻到人，正准备出门去找，寒如玉却从门口走了进来，衣服上有些褶皱。
“王爷，您这是去哪了?”
寒如玉眸子暗了暗，他昨夜原本是在凤依依房间里坐着，想着她的一颦一笑，谁知道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无事，时辰不早了，准备一下，该上朝了。”
黑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天外，发现却是不早了，也就没有继续深想，开始帮寒如玉准备上朝的衣物。
不一会，主仆二人就坐着马车缓缓驶向了皇宫。
说来，寒如玉倒是许久未曾上朝了，再在这马车上听着车外的喧嚣，还有些不习惯。
她不在，时间原来过得这般漫长。
短短数日，恍若经年。
“王爷，到了。”
车外传来黑七的声音，寒如玉睁开眼睛，伸手掀开帘子，看着车外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嘴角的讥诮一闪而逝。
这是都急着看他死没死呢。
“咳咳。”
“王爷小心。”
黑七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家王爷一派孱弱的模样，伸手将他从车上扶下来。
这脚才落地，就立马围上来了一群人。
“玉王爷安好。”
“王爷身子看起来是否还未大好?”
“昨日听闻王爷今日要来上朝，下官还以为是谣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寒如玉只是淡笑应对，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才开口提醒：“本王身子不争气，劳烦诸位大人挂念了，只是如今时辰不早，咱们还是先去大殿，别误了上朝的时辰才好。”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费力，简直像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凤丞相和心腹对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抹了然。
这玉王爷，只怕是活不久了……
“皇上驾到！”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咳咳咳。”
寒如轩眉头一皱，像是这才看见寒如玉一般，关切道：“二弟身子怎地还不见好?可是府上大夫无用，不如一会去太医院让太医看看。”
百官此时都安静极了，这对兄弟两平日里看起来兄友弟恭的，可在座的都是明眼人，实际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寒如玉缓缓走出百官队列，脚下虚浮，一看就是重病未愈。他先是行了个礼，咳嗽半天才算是平稳了呼吸。
“多谢皇兄挂念，臣弟这副身子臣弟自己心里清楚，不必麻烦太医了。臣未曾剿灭乱党已是辜负了皇兄对臣弟的厚望，怎么还敢再向皇兄讨恩典。”
“你我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来人，给玉王爷拿一张椅子上来。”
凤丞相眉头一跳，也走到了大殿中央：“皇上……这不合规矩。向来这金銮大殿上就只有皇上才能坐。”
寒如玉挑眉看了他一眼，也开口推拒：“凤丞相所言极是，咳咳……臣弟，臣弟……”
一句话半天也没说完，寒如轩倒是没有不耐，朝着身旁的太监总管使了一个眼色，那总管连忙亲自抬了一张椅子到寒如玉身后：“王爷请坐。”
“皇上，……”
“二弟不必多言了，你身子不好，破一次例又有何妨，此事就这么定了。”
他态度坚决，端的一副为兄弟着想的好模样，寒如玉也懒得和他演戏，谢了恩之后就施施然坐到了椅子上。
倒是凤丞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自己退回了原位。
“今日朕有一事想与众卿商议，近来黑风寨的土匪猖獗，扰得百姓们不得安宁，为了天下黎民，朕决定要派人剿匪，只是这人选，不知众卿觉得何人能够胜任。”皇帝看着底下的文武百官说道。
此刻，寒如玉算是明白了皇上叫他来的意图，他猜想皇上定会派他去剿匪，借此好铲除了自己，永绝后患，又落一个贤良的名声，果然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他心里不仅冷笑，冷眼看着这做戏的场面。
“这，这······”底下的文武百官不禁面面相觑，这天子的心思难测得很，一时之间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前列的太尉站了出来，恭敬地说：“臣以为，玉王爷最为合适，玉王爷英勇善战，经验又比较丰富，能当此大任。”
坐在椅子上的寒如玉眼里划过一丝寒意，却又不动声色，他倒是想看一看这些人都还有些什么戏。
高坐在上的寒如轩面露难色，又一边观察着寒如玉，说道：“太尉此言却有道理，不过玉王爷的身体不知是否能支撑得住。”
下面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当官当成了老油条的人，一看皇上这个样子，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知道皇上的心思，也就都不敢作声。
“咳咳咳，皇上，臣弟，咳咳咳，臣弟这身子怕是不似从前一般能提枪上阵了，只怕，咳咳咳，只怕担不起如此重任了。”寒如玉一边咳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说完还要大喘气，真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玉王爷此言差矣，剿匪不比打仗需要王爷冲锋陷阵，王爷只用在后方指挥即可，断不会伤到王爷分毫。”太尉毫不相让地说道。
高坐在上的寒如轩明显不想多说什么，到时候恶人全让太尉做了，只需他下一道旨意就可将寒如玉派去剿匪，众臣们既然知道皇上的打算，自然也不会开口帮寒如玉说话，找自己的不痛快。
“就算不用，咳咳咳，不用冲锋陷阵，咳咳咳，可也需要体力，本王怕支撑不了，倒延误了剿匪，岂不得不偿失。”寒如玉看着太尉说道。
还没等太尉开口，一边的凤丞相倒抢着开口，说：“王爷此言差矣，这黑风寨离京城不远，老臣倒觉得王爷不必担心过多，况且王爷上次兵败给朝廷造成的损失不小，王爷是应该再为朝廷做点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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