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乔达还在兴奋中，路彬彬说了一句“找别的活”就把电话给挂了。
d33扫射雷达，任务目标情绪稳定在红区频繁跳转。
因为萧冉？
乔达又把电话打过来，手机震动。
路彬彬不接，揣进怀里。
d33看他进房间，又很快出来，身上换掉了家居服，一身黑色运动服，背着摄影挎包要出门。
d33跟上：“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路彬彬扭头刚要严肃地嘴巴紧闭，看到她眉毛下压，“不”字到底还是变成了：“那去换衣服。”
d33低头看着自己轻薄到露腿的吊带睡裙，点点头，转身回房间。
她打开衣柜，正要重新出去想说这里没有她尺寸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其中一个隔间的女装，长度，大小，和旁边隔间宽大的男装形成鲜明对比。
蓝色，白色，是她喜欢的两种颜色。
拿出其中一件比在身上，竟大小正好。
d33精致灿烂的脸庞又下意识地严肃起来。
这太奇怪了，这些衣服显然不是路彬彬的，更显然不是她的，毕竟她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
那会是谁的？
d33脑海里跳出了刚才电话里的名字。
这些是萧冉的吗？
萧冉是谁？
关于路彬彬的资料里，并没有这号人物的信息。
d33暂且收起疑惑，换上手里的蓝色连衣裙。等她出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路彬彬的身影。
想甩掉她？
门都没有。
d33灰褐色的瞳孔迅速缩紧，放出搜索雷达，一个红点在地图上移动着。
八月的天，还很炎热。
过了早晨七点，太阳迫不及待地开始放肆。
在郊区废弃的工厂空地，几个躁动的身影在灰尘打滚的光线里留下重复的飞快而过的影子。
其中一个，追在后边掌镜的就是路彬彬。
他脚上的运动鞋轻巧地踏过前面男生踩踏过的地方，跟他一起完成跑、跳、翻和平地有六七米高的二楼层板。只是他的动作比前面入镜的男生更难，因为他在同步速度的情况下，要始终保持右手的悬空握镜和镜头平稳。
拍摄了五六遍，效果依然不好。
在第七遍尝试的时候，男生的脚不小心崴到，当场从翻越的层板上掉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跟在近身内的路彬彬伸手去护。
那断垣残壁一般露出里边钢筋来的层板，凹凸不平，一旦刮到就会皮开肉绽。
男生整个人的身体失重在路彬彬的左臂上，他们正在飞升跳跃的半空中。眼看着两个人都要掉下来，平地上的其他人纷纷惊呼出声。
“啊——”
“小心啊——”
空荡荡的圆形废墟里，下一秒就要发生可大可小的意外。
即便是打120叫救护车，一个小时内不见得能赶到的偏僻，仿佛能吞没一切的生命……
这时，路彬彬手里的摄像机显示屏幕突然出现一张脸。
路彬彬感觉到自己不受控的身体落入了一双柔软的不算宽厚的臂膀，静止在半空中。
他扭头，看到了d33漂亮和严肃结合的毫无违和的脸。
“孟梦？”
意外没有发生。
废墟大楼里在陷入短暂的慌乱之后，又恢复平静。
这次的平静，似乎不算真的平静——刚才惊恐的人站在尘土溅起一地的粉尘里，眼睛睁得更大了，嘴巴张得更大了。
此时此刻的转危为安显然比两个大男生叠加着直接砸下来还要惊悚。
一个娇小美丽的陌生女孩张开双臂，抱住了两个比她面积大上二分之一的男生。
毫不费力。
像吃一颗糖那么简单。
她淡定地出现，淡定地托抱住站定，轻飘飘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男生：“……”
路彬彬：“……”
所有人：“……”
直到路彬彬勉强第一个反应过来，先把怀里的男生放下来。他示意d33把他也放下来。
“那个……孟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路彬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检查手里的摄影机，确定没有磕碰再看向她。
他明明记得，他下楼后直接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扬长而去了。
d33硬核回答：“我就是知道。”
路彬彬：“……”
她环顾四周，习惯性地先检查环境，再看向路彬彬刚才救下的男生。
因为这个男生一直盯着她看。
长得奶里奶气，比起路彬彬瘦弱不少，个子目测挺高，被其他人拉起裤子揉捏的脚踝和她差不多细。
其他人围着他一边帮他检查一边问他疼不疼，他就只是看着她。
d33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指着他皱眉问：“你看什么看？”
路彬彬见状，赶紧压下她不礼貌的手，挡住她和甲方，轻声说道：“别这么不礼貌，我在工作呢。他是我的甲方你客气点。”
d33问：“什么是甲方？”
“就是……付我钱的人。”
d33了然，这么说她就懂了。两人说话间，路彬彬的甲方跳着那只崴了的脚过来跟她伸手打招呼：“你好，我叫乐少。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你好，废物。”d33伸手回握，“你不用谢我，我刚刚救的人是路彬彬。”
乐少：“……”
路彬彬：“……”
乐少：“废，废物？”
路彬彬也用疑惑的眼神询问d33，这位孟梦小姐神奇的脑回路是怎么转弯的。
d33点头：“对啊，刚才路彬彬跟我说了，你是甲方。”
乐少嘴角抽动。
甲，尊贵无比的甲方大大，居然是废物？？？！
d33看到路彬彬脑袋上挂下黑线，脸要掉地上了。
这回轮到她无解看着路彬彬的反应：她没说错啊，在r星球，付钱的人都是废物，因为他们没有自身技能，什么也不会，只能掏钱让别人代劳。
旁边的人捂嘴狂憋笑。
这位不知道是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姑娘，似乎真相了一个肤浅的真相。
路彬彬把d33拉到一旁，以休息为名“冷落”她好好待着。
乐少休息完后，重新上场。
今天他以这个废弃工厂跑酷的这条视频一定要拍出来。
d33在一旁看着，发现路彬彬在工作的时候情绪特别稳定，心特别静，连多余的杂念都没有。
她的生命体征也能保持在最好的范围。
看来，她要维持任务目标的情绪，需要在工作这一块费工夫。她为自己第一天就能找到任务进展方向而感到开心。
而d33无意间的r言r语造成的后果就是，乐少对路彬彬的工作挑刺。
一连几个定点踩踏，和翻转跃垮，还有徒手抓着倾斜的钢筋从二楼到三楼，乐少跑的很连贯，路彬彬追的也很连贯。但乐少看了一下回放就是不满意。
“镜头晃的厉害。”
“你追的太紧了！都没有镜头律动感！”
“不是，路彬彬你到底能不能拍的好？！”
d33平静的脸，重新凝固起来。
废物在吼路彬彬。
路彬彬的情绪开始波动了。
她舒展的眉头迅速紧皱起来，忍不住上前一步。
旁边的小姐姐拉住她，轻声道：“别过去，我家乐少就是比较尽善尽美，要求高一点。所以我们才找的路彬彬，相信路彬彬能达成效果的。”
d33扭头，小姐姐的眉眼八卦地冲她飞动着：“美女，你是路彬彬的女朋友吗？”
d33推开她的手，她不喜欢陌生人碰自己。
“不是。”
“不是？”小姐姐显然不信，鼻梁上的小圆眼镜扶了扶，“我刚看到路彬彬看你的眼神很显然就是在看自己喜欢的人啊。”
d33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她只是专注地盯着路彬彬，注意他的情绪值。
“哎？你叫什么，梦梦？名字挺梦幻的，我叫小白。对了，你怎么会力气这么大啊？我跟你说我从来没见过力气跟你一样大的女生，男生我也没见过……我。”小白双手抱臂，自顾自地打开话匣子，说到兴起要自来熟地往d33身上靠，结果扑了个空。
因为d33往路彬彬那边冲过去了。
就在刚刚，乐少第n次要重新来一遍的时候，一个定点的地方路彬彬没有预判乐少会慢半拍，踩到了乐少后脚跟。
为了避免对方受伤，路彬彬闪过乐少扑倒，为了护住摄影机整个人往右边倾倒。
早上新鲜受伤的右手，伤口被扯动，绷带里沁出血来。
乐少皱眉，站在旁边看风凉：“怪不得拍不好了，带伤来工作，镜头怎么可能会稳？”
d33单手飞身上了二楼，再上三楼，几秒之间就来到倒在地上的路彬彬身边。
乐少怔怔。
d33瞪眼这位甲方废物，眼神恐怖。
路彬彬也注意到d33特别渗人的眼神，但是他没有听到d33的心跳。
他迟疑地拉住d33，轻声唤道：“孟梦，孟梦？我没事，你……”
“还，拍不拍了？不拍的话今天算了，我找别人来代你。”乐少承受不了小美女吃人的眼神，转过身作势要打电话找别的摄影师。
路彬彬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能拍。”
“现在时间不早了，你找别人来，也没办法按时收工的。更何况，动态摄影的圈内，连我路彬彬都拍不了，谁还能补我的位？”他右手沁着血，刚才落地的右半身都沾着厚厚的灰尘，连脸上都是，比之前的温润帅气多添了几分艺术感的戾气。整个人像是从尘埃的战场上出来的战士，气场十足。
d33注意到，他自诩自己的自信时，那眼神在发光，情绪值上升到新的一个高度。
乐少不吭声。
路彬彬拧眉，低头迟疑地动了动自己的右手。
d33看着绷带被鲜血浸润大半，想起早上她自己的试验，心里某处默默地塌下来，过意不去地伸手拿过他的摄影机。
“我来拍。”
路彬彬：“不行，你不会。”
d33：“我会。”
她让他跟她说一边手里的摄影机怎么操作就好。
路彬彬：“……”
旁边的乐少噗嗤笑了，“一看你这样子就没玩过摄影，只要教一遍你就能做到高难度的动态跟拍？好，如果行的话，我在原来的报酬上多加一倍。”
d33淡定地眯眸：“你看，废物都说了会加钱。”
刚刚路彬彬提到了钱，废物甲方又说会加钱，这应该对准了他的执行内容。
乐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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