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红晕
b市昨夜下了一场暴雨。
街边满是泥泞，雨后湿潮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沉闷，这缕冷气随着窗边的风吹进室内，一阵冷感瞬间袭来。
李妤苿被风吹清醒，一个箭步冲上讲台，手忙脚乱拔出u盘，带着相机就要跑出教室。
面对众人惊讶的表情，她打着“哈哈”道：“视频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改日再拿给同学们观赏……告辞！”
等教授反应过来，李妤苿早已逃之夭夭。
“这怎么回事？”
助教也一脸懵：“学姐——好像逃课了。”
老教授焦急道：“我问视频！”
助教摸摸脑袋，“应该是学姐男朋友吧。”
老教授眼神发光，“她谈恋爱了？”
助教：“是……吧。”
老教授拿出手机，自言自语道：“这我得告诉老李头。”
-
另一边李妤苿一路飞奔，嘴里喊着“完了完了”。
为什么不先看一遍！怎么没关麦克风！为什么那……都能录进去！！！
她懊恼地垂着头。
跑到篮球场边，李妤苿没了力气，蹲在路边绝望地抱着膝盖，金黄色的头发垂了下来。
一阵寒风吹过，她冷得哆嗦了一下，像一颗受伤的蘑菇。
她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后发给了林落汐。
林落汐看着李妤苿发来了一堆“啊”后，缓慢地打出了一个问号，随后转移到了和乔易来的对话框：
西西：「你把苿苿怎么了」
喜欢吃鱼：「？」
喜欢吃鱼：「没怎么啊」
林落汐闻着八卦的味道来到了学校论坛，果然看见了几个新帖，还有视频。
她转手就发给了乔易来。
乔易来走出办公室，顺手点开了视频。
是教室内的学生角度，拍的是教室前方大屏幕，里面放着一个日出的视频。
风景有点熟悉，乔易来正想着，里面传出了一道声音。
乔易来听着，勾了勾唇角。
等他的那句话说完，视频也就到此为止了。
乔易来没有一丝罪恶感，甚至饶有趣味地看完了这个视频，点了保存。
他回想着，她当时好像是在拍视频没错。
乔易来往停车场那边走，拨通了李妤苿的电话。
他声音含着笑：“下课了？”
李妤苿声音闷闷的：“没，但我逃出来了。”
“为什么？”
李妤苿胡扯了一个理由：“嗯……太无聊了，就出来了。”
不说实话。
乔易来笑了一声。
“在哪儿？来接你。”
李妤苿环顾四周，站起来说：“我在a区篮球场这里。”
乔易来打开车门，“好，我过来。”
“嗯。”
李妤苿挂断了电话。
脚边滚过一个篮球，李妤苿看了一眼，没动。
一个男生跑过来把球捡起来抱在怀里，看了看李妤苿手里的相机，笑道：“学姐是来拍我们打球的？”
李妤苿勉强笑了一下，“这相机就是装样子的，我其实不怎么会用。”
男生又邀请道：“那学姐来看我们打球呗。”
她拒绝：“不好意思，学姐没兴趣。”
“别啊，过来看呗。”
李妤苿打量了他一眼，“我对怀里抱个篮球的人没兴趣，感觉特别不着调。”
男生把球扔了，“这样呢。”
李妤苿看都没看一眼，“我对怀里不抱篮球的人没兴趣，感觉一点青春气息都没有。”
男生：“……”
玩呢。
一辆蓝色的车停在路边，车窗落下，里面是乔易来。
李妤苿提步走过去，上了车。
“卧槽，法拉利！干不过干不过……”男生嘀咕着，抱着球跑了。
乔易来收回视线，关上车窗。
李妤苿没话找话：“你这车真舒服。”
“嗯。”
李妤苿：“……”
沉默半晌，李妤苿开口：“我跟你说啊。”
“你说。”乔易来有点期待她如何开口。
李妤苿舌头跟打结了似的：“我今天上课……”
乔易来静候下文。
李妤苿深吸一口气：“呃……迟到了。”
乔易来笑出声。
还是说不出口，脸皮薄的要命。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送你去上课。”
李妤苿跟泄了气一样，缩成一团，“嗯”了一声。
-
两人回去的时候不是高峰期，很快就到了公寓。
门口，乔易来正要去按密码，突然想起上次没输对的事，收回了手，转头问李妤苿：“对了，你是不是换密码了？”
李妤苿正在看手机，抬头道：“没有啊。”
乔易来又重新输了一次，门弹开了。
他叹了口气，可能是上次疲劳过度的原因。
李妤苿一进去便直奔冰箱，喊着要吃虾，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
乔易来走过来，看到后提议：“去趟超市吧，回来给你做虾。”
“好，”李妤苿拿了两把伞，“我看外面要下雨了，拿上以防万一。”
乔易来没有异议。
两人进超市的时候，外面就下着小雨点，出来时已是倾盆大雨，有很多人都被困在了屋檐下。
李妤苿开心道：“幸亏我带伞了！”
乔易来“嗯”了一声。
她刚要撑开伞，瞥到旁边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刚想装作没看见，今哲就叫住了她：“妤苿。”
李妤苿转过来，“没带伞？”
他“嗯”了一声，看到了她身后的乔易来。
李妤苿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中的伞递给他，“拿着吧。”
今哲伸手，缓慢地握住。
李妤苿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你和他……真的。”
“对。”没有一丝犹豫。
随即她打开了另一把伞，与乔易来消失在雨中。
今哲握紧了伞，她甚至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他走进了雨幕中，没有打开那把伞。
-
雨很大，尽管两人打了伞，却还是淋湿了一些。
李妤苿甩干雨伞上的水，把雨伞立在门口，关上了门。
乔易来按住她的肩膀，看了看她打湿的半边衣服。
“干嘛给他伞，害自己淋湿。”
“好心而已。”她小声道。
他抿了抿唇，“那干嘛跟他废话。”
李妤苿睁大眼：“有吗？”
“有。”乔易来认真道。
他叫她妤苿。
李妤苿实在不懂他突如其来的醋意，但是他说有就有吧。
她沉吟道：“给他伞的话，他会记住吧，时时刻刻想着我……”这份恩情。
乔易来眼神晦暗，咬了咬她的嘴唇，不悦道：“有我想着你就够了。”
李妤苿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可是我话还没说完……
乔易来提起买来的东西，依次放到冰箱里，不忘提醒她：“去把衣服换了。”
“噢，”李妤苿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也是。”
乔易来没应声。
-
李妤苿洗完澡出来，已是十点。她看了眼主浴，灯已经灭了。
她边擦头发边往房间走。
她刚才去洗澡的时候，灯还是亮的，里面还隐隐传来水声，现在却已经灭了。
难道说他洗澡比她快？
李妤苿擦头发的手顿住，思绪轰的一声炸了，暗自反省：“我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
她羞的用头去捶门，又想到乔易来刚才吃饭的时候就没有跟她说话，不禁有些疑惑。
她皱眉看向他的房间，门是关着的。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她回到卧室，快速将头发擦干，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哄哄他。
李妤苿抱着枕头出去了，途中好几次想原路返回，但还是摸黑来到了他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打开了门。
屋内灯光昏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小夜灯昏黄地亮着。
乔易来背对着门，听到声音便醒了过来，随后就感觉到李妤苿钻进了他的被窝，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没动。
李妤苿小声开口：“我过来了。”
没得到回答，又问：“你睡了吗？”
她戳了戳他的背，“其实你误会我了，我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你就……”
见他不理她，她一鼓气，从他身上翻过去，正面躺在了他的怀里。
乔易来终于动了动，轻轻启唇：“干嘛？”
李妤苿将头闷在他怀里，声音也闷闷的：“我来哄你了。”
一阵安静。
几秒后，他轻叹一声，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小心掉下去。”
李妤苿心跳急促，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就哄好了吗？
她暗自勾了勾唇。
李妤苿感觉腰上痒痒的，往前缩了一下，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又往后躲。
乔易来按住她，“乖一点，别乱动。”
李妤苿红着脸，“哦”了一声。
乔易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缓缓开口：“过几天我要回y国一趟，要去很久，二月份才能回来。”
李妤苿心里一紧，攥着他胸前衣服的手也不由得发紧。她小心翼翼开口：“又去啊……”
“嗯，”
乔易来似是有所察觉，他垂眸看她的手，正紧紧捏着他的衣服，他抿了抿唇，轻轻握住她的手指，一点一点从他衣服上掰开，最后完全握住。
他又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跟我一起去吧。”
李妤苿启了启唇，看他，“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带你一起去。”他也看着她。
李妤苿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他。
他的鼻梁很高，不知道用她的鼻子抵住会是什么感觉，还有他的睫毛，看起来软软的，让人很想亲一下。
李妤苿照做了。
她往前凑了凑，用自己的鼻头贴住他的，两张脸之间的距离缩小，嘴唇附近瞬间变得温热起来。
她的视线往上瞥，看到了他低垂的眼睛上面覆着的睫毛，张了张唇，继续往上凑。
乔易来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搞得不知所措，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很快。
李妤苿再次凑上来的时候，他以为她是要跟他接吻，便没多想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轻压了一下，只几秒便松开了。
李妤苿被他亲懵了，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要做什么。
“怎么，考虑好了吗？”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她这才回过神来：“哦……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一。”
她思考了一下，说：“我下周三得去工作室一趟……要不你先去，我周四来找你。”
乔易来想了想：“也可以，等你工作完再过来，我帮你订机票。”
李妤苿点了点头。
乔易来勾了勾唇，伸手把夜灯关了。
一切回归寂静。
他的怀里很温暖。
李妤苿抱着他都要睡着了，又清醒过来，觉得有点奇怪。
她眨了眨眼，往后退了些，想要起来，嘴里咕哝道：“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乔易来闭着眼，“你自己过来的。”顺便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拢紧了些，没让她溜走。
李妤苿想了想，“哦”了一声。
由于实在太困，又糊里糊涂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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