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姐妹山

在场人一听，纷纷哄堂大笑，调侃陈老伯危言耸听。
陈老伯慈祥笑了笑，并不在意他人肆意笑声，布满沟壑的黄黑老脸上，写满流经沧桑岁月的从容。
夜晚寂静，闲聊成了人们最大的趣事，大家热闹笑完后，有人起头。
“陈老伯，你活了快一个世纪，肯定见过不少人物大事，快给我们讲一讲吧。”
“想听？那我要继续讲姐妹山的故事喽。”
陈老伯笑呵呵咧开干瘪嘴巴，嘴里的门牙几乎掉光。
众人连忙热烈鼓掌，兴致勃勃地伸张脖颈，等待陈老伯开讲。
“姐妹山下，本来住着同源兄弟姐妹，民国时期军阀混乱，各地……”
在外人耳中是玄乎奇妙的老故事，对徐徐道来的陈老伯来说，这是他大小从祖辈们听到的传奇，还有亲眼见过的真人真事。
临时安置点，因陈老伯讲述的故事，抚慰人们失去家园的阴霾，消去医护等工作人员日夜援救的疲劳。
徐菲同样听得津津有味，联想到曾看过的野外专家所撰写的自传，美眸忽亮。
她将膏药交给护士，急切说明后，快步跑去找驻扎在安置点的民警。
“杨所，你现在有滇山和附近的地形图吗？”徐菲迫切踏入室内，焦灼询问。
杨所与组员们正在讨论某事，扭头，就看向满头大汗的徐菲，熟稔地抬了一把椅子，微笑递去一瓶矿泉水。
“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徐菲双手接过，深吸几口气缓和呼吸，便快速组织语言。
“我听村里老人说，滇山与邻山本是两座姐妹山，因为山下村落在早年发生口角矛盾，村民自愿成组分成了几条村，连同姐妹山也被分割。”
杨所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听过这件事情，点了点头。
“你不会突然好奇当地的风土人情，是不是想到营救沈先生的方法？”
对方一针见血地戳中徐菲的心思，她没有丝毫扭捏，严谨地思索半晌，说出自己的猜测。
“山与山本难遇见，但姐妹山情况特殊。滇山现在进山道路被泥石流毁掉，还可能不时发生坍崩，几个月内都是禁止进入。”
“兴许我们可以从旁边的山绕路进去？”
杨所面色凝重，没有立刻回复徐菲，而是在铁柜内翻了翻，找出滇山相关的地形图等纸张。
“小厉，打开卫星监测平台。”
吩咐下属后，杨所站在办公桌前，朝徐菲招手：“你的想法或许可行，一起来看看吧。”
徐菲快步走过去，美眸盯着屏幕上实时滇山情况，安静聆听杨所与组队进行详细讨论。
最后，杨所用红笔在图纸上划出两条路径，严肃看向徐菲。
“等天亮，我去找专家们商讨。”
“如果这两条路可以走，我们分两拨人上山搜寻沈怀。但务必在全员安全条件下进行作业，一旦遇到不确定因素，立刻返程。”
徐菲对此没有异议，毕竟牺牲多条性命去救一人，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是不合理的。
“杨所，我以前有户外探险经历，所以我申请跟队伍进山。”
徐菲怕杨所拒绝，思索自身在安置点的临时任务，确凿补充。
“今天来了一批志愿者，我本要轮换回家，但我自愿留下，现在主要负责一些后勤小事。我向负责领导说明，不会因进山妨碍到工作安排。”
杨所叹气，露出笑脸。
“你都已经安排妥当，我哪里有借口阻拦你。徐菲，等找到沈怀，我一定要告诉他，你这位员工对老板的淳朴忠厚之心，让他给你涨工资。”
知道杨所故意开玩笑调解气氛，徐菲微抖动过度紧绷的四肢，扬唇灿笑。
“好，沈总要是吝啬，不肯加我工资，我就来找你来主持公道。”
杨所见徐菲放松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安心休息，等专家组商榷最后方案，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有了营救思路，而不再是被迫等待，徐菲心中大石安落，回程走路时连脚步都轻盈了。
翌日中午，徐菲与志愿者们捧着盒饭，坐在铁架床上食用。
徐菲频频望向门外，拿着筷子随意夹着米粒，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杨所兴奋跑进来，看到徐菲饭盒还有满满的饭菜，脚步一顿，笑着说：“确定了，明天一早进山，你抓紧时吃饱睡好，养足精神开展工作吧。”
徐菲心口被好消息撼动，胸膛擂鼓着，立刻站起，激动地握住杨所的手，眼角泛起水色。
“杨所，谢谢你们！”
“专家组这次爽快同意，还多亏你们公司捐赠的先进装备。你吃完中饭，抽时间到我们警备室，专家会来指导出行人员。”
“没问题，给我几分钟，我就过去。”有了希望，徐菲浑身充满干劲，埋头大口干饭。
杨所见她狼吞虎咽的姿势，比旁人都要秀气几分，看起来有种赏心悦目的优雅气质，猜到徐菲该是在金窝里呵护长大的人。
他不禁感叹徐菲的坚毅，暗赞她不怕吃苦。
杨所率先回到办公室，徐菲迅速解决午饭，又向领队说明情况，获得领队审批后，便快跑离开。
整个下午，专家指导组员们穿用装备，又详细告知援救计划，以及意外掉队或遇上危险时的急救措施。
徐菲与组员们反复练习，直到专家考核通过，才回到临时休息的房间。
与此同时，一道颀长人影站在姐妹山的一块巨石上，浓眉紧蹙着眺望山崖下的河水。
河水上方，一道细长铁索连接河的两岸。
百米绳索透着铁锈，一看类型便是几十年前搭建的款式。
李老头背着竹篓，走到沈怀旁边，嗓音因缺失门牙漏风，但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那玩意在三十年前彻底用不了。我儿子的大娃出生后不久，他背着孩子想滑回来，刚爬上几秒就掉下去。”
“李爷爷，还有其他路吗？”沈怀回头，深邃双眼弥漫着担心。
黄昏下，他身穿着民族特色的白色短衬长裤，上身套着一件刺绣扎染的蓝色背褂，比往日多了几分慵懒，更显清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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