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清水市浒湾县县长把林森叫过去,并不是为了和林氏钢铁集团谈合作,而是他知道林森是留美归来的锈蚀工程师,就想叫他过来帮忙看看。
浒湾县天河村建造的轻钢别墅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歪斜,甚至有村民说听到房子发出钢材摇晃的声音,搞得他们都不敢住了,搭了一辈子的积蓄,还没住上好房子,纷纷找政府要说法。
国家在大力推行轻钢建筑,抗腐蚀、抗震还环保,怎么可能刚建好就出现问题呢?还是这么严重的问题。
政府立刻找到钢材供应商,经过专家检测,他们提供的钢材和配件没问题,符合合同里的建筑标准。
问题难不成出在“天河村”?县长等不及这些建筑专家一个个排除原因,立刻把林森叫了过来。
刚下过雨,去天河村的路上,车子异常颠簸,林森被摇晃得不太舒服。
县长也看出来了,指着外面的路,无奈地说,“这样的路,在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只要一下雨就这样,我们也想修,可是没钱。”
林森沉思起来,尽量把注意力从颠簸上转移开来。到了天河村后,林森发现这个村的房子都很新,基本上是二层小楼,还有不少在建造。
他走向一栋正在建造的别墅前,对着另一个建筑专家说,“围护的彩板涂层检测过吗?”
“啊?”专家有些愣住了,他们确实还没来得及检测围护彩板,立刻让助理带了一块回去检测。
林森冲着县长解释道:“这是冬天,比较湿冷,如果彩板涂层如果没达到防水要求,会造成钢材腐蚀。”
县长刚想问,是不是因为这个造成的房屋摇晃,林森紧接摇了摇头,“但不至于会摇摇欲坠。”
建筑专家递给林森一份他做的钢材检测报告,林森看了看,确实没问题,他转过身,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问县长:“这家钢材供应商是正规招标的吗?知道背景吗?”
县长一顿,眼珠子一转,敏感地察觉到林森的话里有话,“有什么问题?”
林森没有回答,而是转回专家面前,“我觉得摇摇欲坠存在一种可能性,钢架的镀锌螺丝可能有问题。”
“镀锌螺丝我们也检测过,没问题。”专家立刻上前否认。
“全部吗?”
全部的话根本不可能,总不能把房子拆了,把螺丝都抠出来检测吧。
林森望见专家一红一百的脸色,心里有了八成的谱,“一颗螺丝钉,不做防腐处理,在这样的天气下,三天就能给你腐蚀完了。”
县长眉头一皱,冲着专家吼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检测?”
专家垂着头,不敢说话。
县长怒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立刻给我彻查所有建筑材料,老百姓要是住房都有问题,要你们这些建筑专家做什么?!”
建筑专家连滚带爬地带着助理走了,不少百姓都在附近围观,纷纷感叹,这才是真正的父母官。
县长从政二十多年,不止一次接到过因腐蚀,需要重新更换材料的报告,桥梁、建筑物、水坝,甚至是他们的办公楼,他也很头疼,“到底怎么把这个锈蚀给彻底清除掉?”
林森笑了,倒不是笑县长,县长的愿望也是所有从事金属行业的人的愿望,“腐蚀是客观存在的规律,不可能彻底消灭,只能说,用科学的手段加以控制。”
因为检测报告只能第二天出来,林森只能多留一个晚上,刚想回县里,天下起了大雨,村支书热情地挽留县长和林森住他们家。
村支书家里也是二层小楼,环境还算舒适,他们就留了下来,其他陪同人员都借宿在村民家里。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林森起床走到门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见村支书8岁的孙子,背着书包,正在用力穿一双满是泥巴的雨鞋。
“小朋友,是不是上学的路也很不好走?”
男孩点了点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是不太好走,好多泥巴。”
林森又问,“学校有多远?”
“不远,走路就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林森一惊,“学校这么远?”
男孩不知道怎么形容有多远,正好男孩的奶奶走了出来,解释道:“不远,就三里路,主要是路上泥巴多,鞋子很容易陷进去,也怕有很深的水坑,就走得慢。”
“那你的同学,最远的要走多久?”
“有几个同学住在另一边。”男孩指着一个方向,那是“天河”,一条清水河的支流,“他还要每天撑船过来,再走一个小时。”
林森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们上学的路居然这么艰难。
吃完中午饭,检测报告才送过来,林森一看,触目惊心!
不仅螺丝镀锌没有达到条件,部分钢材同样没有达到防腐蚀要求,这样下去,三年内,房子肯定要倒!
县长大发雷霆,直接把建筑专家给开除了,再把招标负责人叫到了天河村,狠狠骂了一顿。
至于后续县长和县委书记之争,那就和林森没有任何关系了。
总之,摇摇欲坠的轻钢别墅全部拆除重建,县长决定更换钢材供应商,邀请林氏钢铁集团参与投标。
林森也做出了一个决定,捐款一百万,为天河村修建一条孩子们上学的路。县长大受震撼,他想,林森这个朋友他算是交定了!
下午三点,正在智能书店买书的纪明月接到了林森的电话,兴奋地压低声音问:“你回来了吗?”
“还没到,你还在假日广场吗,在的话,我接你回家。”
“在的、在的!”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纪明月快速挑了几本新书,走到自助结账买了单,这些都是送给林森的。买完单,她看了眼手表:“才过了五分钟,时间好漫长啊。”
她又去了迪士尼公仔店,买了两只穿着宫廷婚纱的星黛露和穿着黑西装的托尼猫,付完钱,刚好十五分钟过去了,她跑出了商场。
马路边,纪明月东张西望着,搜寻熟悉的车,车倒是没看到,余光瞥见了五十米远,熟悉的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亲爱的林先生,穿越人潮,奔了过去。
纪明月的心怦怦怦直跳,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笑脸后,她把东西往地上一丢,直接跳到了林森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开心地喊:“林先生,你回来了!”
广场上人来人往,路人都被纪明月吓了一跳,纷纷侧目。
“好多人看着你呢。”嘴上这么说,林森还是托着纪明月的身体,把头埋在的颈肩,狠狠亲了一口。
纪明月害羞地把腿放下来,搂着他的脖子:“我以为你是开车过来,还在路边等你呢。”
“我让司机回去了。走,我们回家。”林森从地上抓起带着,紧搂着纪明月的腰,往路边走去。
到家后,林森拉着纪明月进了浴室,两人疯狂地亲吻,嵌入对方的身体。
“林先生,我想你。”
“我也是。
从浴室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林森神清气爽,问:“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林森坐在沙发上,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
纪明月往他身上一靠,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了。”
林森笑了笑:“我简单做一点,再喂你,好不好?”他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选了一个综艺节目。
纪明月躺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的眼睛又亮了。
半个小时后,饭菜好了,纪明月咽了咽口水,数了出来,清炒西蓝花,蒜苔炒牛肉,紫菜虾仁汤。
“林先生,你居然放了辣椒。”炒牛肉放了一点辣椒,但对纪明月来说,聊胜于无。
“看你没胃口。”
“有有有,我有胃口了。”纪明月捧着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好吃、好吃。”
林森一脸满足:“不用喂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吃。”
“慢点,好不好。”林森拿出一张纸,夹在纪明月的衣领上:“我看得给你买一个小围兜。”
纪明月这才放慢速度:“小围兜吗,我妈妈那边有,小时候用的,我改天带来。”
“你还当真了?你这是想要返老还童吗?”
“永远做你的小baby,哈哈哈。”
“好。”林森舀了一碗汤放在她的手边:“不烫了,慢慢喝。”
“林先生,你也多吃点。”纪明月喝了一口汤,又问:“”对了,你这趟收获怎么样?”
“其实还蛮震惊的,我去的天河村,孩子去上学的路很难走,一下雨就泥泞,很危险,也很浪费时间。所以我昨天给他们捐了一些钱,修一条可以上学的路。”
纪明月没问多少钱,倒是想起往上看过的视频:“还有孩子攀崖,或淌水上学呢,确实艰苦。下次我也要去考察,我要跟林先生一起,捐钱修路!”
“乖。”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在家里,纪明月就挂在林森身上,不肯下来。林森在书房看材料,她就搬个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刷剧,还时不时偷看林森,以为自己没有发现。
林森站起身走到对面,低头问:“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纪明月扯下耳机,笑着答。
林森双手撑在她的椅子扶手上,脸靠近她:“我是问你,我有那么好看吗?”
纪明月这才明白过来,实话实说,“比电视好看。”
“那不如,不看电视。”林森将她的平板直接盖在桌面上。
“不看电视,那……”
“看我就行了。”林森将唇覆上去,温柔地吻她。
纪明月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站起了身,林森把她放在书桌上,一只手抱着她,另一手游走在她的肌肤上。
“林先生,你好温柔。”
“好,还是不好?”林森加重了抚摸的力度,甚至有点粗暴。
纪明月喘息着推拒,却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在这里吗?这是书桌。”
“你喜欢在哪里?”
“我喜欢……床。”
“真的吗?”林森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低喃道:“好像不是这样。”
“不是吗?”
“你在其它地方,反应更强烈,你不知道吗?”林森将她的睡裙完全扯掉了,她羞耻地把头埋在林森肩膀上,双脚夹着林森的腰,双手忍不住在他结实的腹部抚摸起来。
“你看。”林森低下头,对方的手已经触碰到底裤边缘。纪明月想将手收回来,却被林森抓住,重新按回腰间,蛊惑道:“你来。”
纪明月闭上眼睛,脸色绯红,双手无力地将对方裤子扯下小部分。林森呼吸一滞,将她压了下去。
纪明月搂着他的脖子,如风中摇曳的树枝,凌乱不堪的发丝,垂落至桌面:“林先生,林先生……”
“我在。”林森睁着双眼,将她的所有反应收入滚烫的眼底,纪明月在不同的地方,或者不同的动作下,呢喃声调是不同的。
此刻她的呢喃声,仿佛是悬在空中无法落下的一种鼻腔发出的一种鸟鸣声。到底是哪一种类型的鸟鸣声,已陷入疯狂的林森,显然已经无法将它对上号。
……
元宵节这天,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情。
第一件是,张超在审问中交代了和多个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但完全不承认是强迫,全都是自愿。
警方传讯了视频里出现的女人,她们居然都说是自愿和张超发生关系。现在除了那个美艳小姐,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指认张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张超还有把柄在手。
第二件奇怪的事,纪明月每天晚上戴着睡觉的沉香手串,在早晨起来的时候,居然断了,珠子满床都是,问题是,纪明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断的。
林森眼皮直跳,按道理说元宵节应该是家人团圆,开开心心的,而且郝碧云应波澜的央求会回来吃晚餐,这也算是好事。
但林森就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还绕着弯问纪明月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什么感觉得不好的事情。
纪明月迷茫地摇着头:“没有呀。”
林森还是不放心,一整天都把她绑在身边,上厕所都要站在门外等着,中午去三楼吃饭的时候,果真被小柳揶揄,“二哥,你老是跟着嫂子做什么?她又不是小孩子。”
纪如秋也有一点不好意思,笑了笑,“对呀,小森,别老惯着她,她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了。”
秦道心倒不这么认为,他是最心疼女儿的:“人家夫妻之间,有夫妻的相处方式,你这也要干涉?”
纪明月从洗手间出来,望见小柳不怀好意的微笑,顿时明白了,抱着小柳挠痒痒,“又在笑我,是不是?哼哼,看我怎么对付你。”
小柳拼命挣扎起来,“哎哟,嫂子快停下来哟!我是羡慕你——”
纪明月立刻松手,盯着小柳稚气未脱的脸庞,“小柳,你羡慕我?难不成你也想交男朋友了?”
小柳才十一岁,小学五年级。
“哪有,我哪有!我才不会早恋!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还差不多。”纪明月摸了摸小柳的马尾辫,惊叹道:“呀,长高了不少,都到我下巴边了。”
纪如秋走过去,悄声在纪明月耳边说,“可不嘛,前几天来例假了,这一两年还会长得更快。”
“啊?这么小就——”
“现在孩子都这样,放心吧,我带她去了妇幼医院,检查了她的身体,没有性早熟,健康得很。”
小柳听到她们嘀嘀咕咕自己的身体,害羞得趴在桌子上,“哎呀,不要当着大伯和哥哥的面讨论嘛。”
纪明月笑出了声,“好好好,我不说了。等会,我们去房间悄悄说。”
回到林宅,饭菜异常丰盛,林老太特意去厨房交代罗嫂,把郝碧云从澳门带来的燕窝煮给大家吃。
吃完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所谓其乐融融,只是指不吵架。林老太让罗嫂把燕窝端了出来,分给大家。
纪明月接过地底端印着“月”的碗,冲着罗嫂说:“谢谢。”事实上,她刚刚吃太多,有些反胃了。
林森轻轻摸着纪明月的胃,“吃不下就别吃了,或者等会吃。”
纪明月弯着眼一笑:“那等会吃吧。”
林老太端着碗喝了一大口,“唔,味道不错,可别浪费了碧云的好心。”
郝碧云有些尴尬,原本这份是带给林老太补身体的。自丛跟林湛提出离婚后,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顺着林老太,反倒是一种十分平和的状态。
她说:“明月,我也给你带了。如果吃不下,改天自己回家煮吧。”
林湛端起碗,一口气喝光了,“唔,还是澳门的味道好。”
他和林老太一样,是意有所指的,郝碧云也懒得接他的话,如果不是很久没见小波小澜,她是真的不想回来,娘家的人都支持他们离婚,让郝碧云嫁回澳门。
林森望向林老太,她的脸笑起来很奇怪,五官皱成一团,望向大家的眼中残存着一丝冷漠。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是他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纪明月休息了十来分钟,端着碗把燕窝喝完了。
林老太的胃口似乎特别好,回头喊:“小罗,给我再来一碗。”
“好咧。”
吃完燕窝后,林老太上楼了。
其他人坐在沙发旁聊天,郝碧云把一个大纸袋递给纪明月,“明月,这是给你带的,可以滋补养颜,炖起来也简单。”
林森站在吧台边,给纪明月泡柠檬水,他一边倒水,一边看着客厅的景象。林湛走到吧台的林森身边:“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林湛还是了解弟弟,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烦躁。今晚,他的眼神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强烈的不安。
客厅时不时传来笑声,林森又望了一眼窗外,寒冬的夜弥漫着一层沉重的雾,像是会吞噬人。
他来不及多想,客厅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声,林森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飘着两片柠檬的水杯直线从他的手里坠落,“哐当”一声,也震醒了楼上闭目养神的林老太。
她倏地睁开眼,从按摩椅上站起来,又“嘭”地一声无力倒在了按摩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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