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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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鱼在前面带路。
风儿吹向我们。
但风很小，很微弱。
阿枣圆滚滚的身躯依然在不停转动着，但木筏却像陷入沼泽一般动弹不得。
“阿枣，加油啊！”
望着前方逐渐缩小的怪鱼，子奇心急如焚，但除了大声喊叫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一起来划水！”
扑克大人长衣已经落入水中，一侧手脚并用开始划水。
“好好。”
子奇也有样学样将自己一侧手脚放入水中。
无奈自己手脚并不协调，除了溅起一阵阵水花外，作用甚微。
扑克大人那一侧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划水果然是划水，木筏依然举步维艰。
怪鱼渐渐看不到了。
大海茫茫，星河灿烂。
极致的美中蕴含着一种苍茫与无力。
“咚！”
阿枣跃上了木筏。
“我实在，实在不行了。”阿枣懊恼的说道。
圆滚滚的身躯剧烈的颤动，不仅仅是疲劳，还有气愤，对自己的气愤。
“我，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阿枣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有人会责怪阿枣，连续从海中救出两人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
子奇焦急不安的东张西望。
海岸已经看不见了，木筏已经离海边很远了。
四面八方，哪里都是星空，哪里都是大海，星海相映，不辨东西。
自己即像漂浮在海上，又像漂浮在太空。
破烂的木筏犹如悬浮在无边无垠的苍宇。
所有的声音都无法传达，所有的呼唤都无人倾听。
怎么办？
“呯呯呯！”
三声枪响突然响起。
在静谧的夜中枪声非常巨大。
扑克大人潮湿的长袖缓缓落下，他一样心急如焚，他一样无计可施。
“好，继续。”
阿枣在木筏上旋转起来，当转速达到极致时，阿枣跃入水中。
“哗啦啦……”
水声传来，木筏终于开始移动。
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层层涟漪，灿烂的星河瞬间模糊。
子奇和扑克大人都紧闭双唇一声不发，生怕一点点声响都会分散阿枣的注意力，生怕一点点声响都会加大这架木筏的重量。
他们都在心中默默地为阿枣打气。
除了打气外，子奇心中还有一种怨恨，对自己的怨恨。
自己真是毫无用处！
木筏像上了发条的玩具汽车，终于在前进了几十米后慢慢停了下来。
怪鱼还在前方。
非常远的前方！
子奇依稀还能辨认出怪鱼那星星一般的一对眼睛。
“奇，奇怪？”阿枣的声音从木筏后面传来。
他圆润的身躯依然在飞速的翻滚着。
“这一次我还有力气，但，为何推不动这木筏？”阿枣一边旋转一边说道。
“推不动？”扑克大人走到木筏后面望着阿枣说道，“你先停下来试试。”
“好。”
阿枣逐渐停止转动。
破烂的木筏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居然开始向后退去，而且越推越快。
望着海中群星不断从自己眼前掠过，扑克大人大声喊道，“阿枣，快向一旁推动木筏！”
“好！”
阿枣追上了后退中的木筏，并用尽全力将它撞向一旁。
“啊……”
木筏上的子奇一个踉跄。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木筏不仅仅逐渐停止后退，还开始缓慢的向前方移动起来。
这平静的海面下就像隐藏着数条看不见的传送带！
“阿枣，快上来。”扑克大人向一脸迷茫的阿枣招手。
木筏开始向前加速。
海中的群星飞速向身后退去。
“奇，奇怪，这平静的海面下就像有数道洋流一样啊。”跳上木筏的阿枣呆呆的望着海面。
“对，虽然看不出原因，但显然是这样的。”扑克大人重新站在船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海面。
木筏越来越快，简直可以用风驰电掣来形容。
怪鱼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巨大的星星一般的鱼眼仿佛不久后就触手可及了。
怪鱼继续在前面带路。
风儿吹向我们。
但这次风不小，不微弱。
“站住！”
子奇充满希望的对马上就要触及的怪鱼喊道。
灵灵小小的身躯倒在怪鱼山一般的脊背上。
她昏迷了，但娇小的身躯还有呼吸的起伏。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时，木筏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怪鱼向后望了望，鱼脸上又一次浮现出那个奇异的表情，然后它扭动着巨大的身躯向前方游去。
“站住啊！”
木筏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双发的距离再一次拉开了。
“别动！”
扑克大人拦住准备再次下水的阿枣。
“你们也发现了吧，这一区域的海水很奇怪，就像隐藏着无数条看不见的气流。单靠我们的力量是不行的。”
在扑克大人说话的同时，木筏开始向后退去。
“阿枣，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些变化的规律才可以。”扑克大人望着灿烂的星河默默说道。
“对。”
阿枣也仔细观察起来。
怪鱼再次看不见了。
木筏飞速的向后退去。
“混蛋。”扑克大人一拳砸在陈旧的木板上。
倾其所能，他也没有发现这片奇怪的海水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星光在海水的每一个区域中都是璀璨的。
这茫茫海面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哪里都是光滑的，哪里都是通透的，没有任何区域是不同的。
木筏停止了后退，开始缓慢向前移动。
但扑克大人和阿枣都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因为木筏还会再次回到这里。
“算了，我们一点一点试吧，如果后退的话，那我就向更远的地方去推好了。”
“好主意！”扑克大人渐渐有了想法，“阿枣，我们只要保持前进的状态就行，只要木筏停下来，我们就寻找新的地方，这茫茫大海总不会呆在哪里都往后退吧。”
“对，就是这样。”
子奇一言不发，他默默地注视着看似平静的海面。
木筏风驰电掣般的前进逐渐停止了。
阿枣异常敏锐的下到海中，将木筏推向了前进方向的右侧。
等待众人的是飞速的后退！
不行，必须继续更换赛道！
阿枣又奋力将木筏推向了更右边的位置。
后退，还是后退。
直到阿枣将木筏左右两侧一百多米的地方都一一试过后，扑克大人痛苦的发现自己竟然一语成谶。
这茫茫大海无论呆在哪里都会向后退！
“要不，要不到更远的地方试一下？”阿枣精疲力尽的说道。
“不，不行。那样我们就看不到那怪物的位置了。”扑克大人紧皱眉头。
破烂的木筏悬浮在灿烂的星空下，飘荡在广袤无边的大海上。天大海大，只有人是渺小无助的。
怪鱼依然在视野的最前方，两只巨大星星一般的眼睛已经融入了海里闪烁的群星之中。
在大家一筹莫展只能随波逐流的时候它一动不动，在大家找对方向奋起直追的时候，它就会向前游去。
它似乎在嘲讽众人！
“这片海究竟是怎么回事？”扑克大人喃喃自语。
“是啊，哪里都一样啊。”阿枣也无精打采的说道。
“不。不一样！”
一直沉默不语的子奇终于发话了。
扑克大人和阿枣霍然回头看着他。
“这里的海水颜色和别的地方不同。”
子奇站了起来。
也许是香蕉再次起了作用，神奇的直觉又回来了。
“颜色？”
扑克大人和阿枣疑惑了。
子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平静的海面，灿烂的星河消失了，海面像一张巨大的黑纸在眼前展开。
“蒋公子，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扑克大人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子奇神奇的直觉他是见识过的。
“我看到了一条路线。”
巨大的黑纸上犹如树枝一般的纹路纵横交错，但一条红色的线格外醒目。
“阿枣，快，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子奇大声喊道。
“好好。”
阿枣也兴奋起来，他浑圆的身躯旋转着落入水中。
浪花在木筏上飞溅。
“蒋公子，你说怎么走，我来推动大家。”
“好，现在先向右侧移动二十米左右。”
“好！”
正随着海水缓缓后退的木筏被阿枣向右边推动。
子奇紧紧盯着海面，木筏逐渐向自己眼中浮现出的红线移动。
“好，停下来！”
木筏抵达了红线的位置，一阵剧烈的晃动袭来，后退中的木筏立刻停止了移动。
一圈圈波纹向四周荡漾开来。
木筏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紧跟着木筏的阿枣就像一个推进器；站在木筏最前方指挥的子奇就像一位船长；而站在木筏后面密切关注着情况的扑克大人则像一个落魄的水手。
“右，右边！”子奇再次喊道。
“好！”
木筏勇往直前，再也没有后退过。
“右，左，右！”
“右，右，左！”
在子奇和阿枣逐渐娴熟的配合下，怪鱼的身影渐渐清晰。
子奇感觉这一次自己真的像在玩游戏，只是这个游戏的延迟比较严重。
“哼。”
扑克大人十分不爽，现在自己反而成了毫无用处的人了。
怪鱼第三次回过了头，它带着灵灵与奇异的表情继续向前方游去。
“左，左，右！”
木筏飞速前进，划开了平静的海面，但那红色的路线快要走到尽头。
子奇望向前方，那片璀璨的星空重新倒影在海水中。
巨大的黑纸即将被破烂的木筏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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