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人晕倒

村里房子是中间主屋，左右厢房的结构，还有专门的灶房杂物房，厕所建在屋后。
  而且这房子还不是一次性建好，划分了宅基地以后先建一个主屋住着，有人甚至连这间主屋都是借钱盖的。
  没钱就都挤在一间房里将就着住，等手里松快了就建一间侧边厢房，再松快再建一间，慢慢的才把整个院子的房间起好。
  看这家经济实力如何，就看他家房子的墙，没钱的起土坯房，有钱的建砖房，从墙根往上看，有的垒一米的砖，有的垒两米的砖，越有钱砖垒的越高。
  大河村经济实力最强的田大队长田满仓家也只是刚好垒到房顶，房顶上没有瓦片，仍然是大梁上铺麦秸秆和的顶。
  孙大娘家人多，按人头养了不少鸡，程宝姝在院子里等，她进屋开柜子，拿出装鸡蛋的篮子，摆到程宝姝眼前，问她要几个。
  程宝姝一口气要了15个，这还不算完，她和孙大娘商量，打算以后每周补一次货，每次都是15个。
  这下才真是把孙大娘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本以为程宝姝就买3、5个，没想到她一出手就是15个，更让她惊喜的是这生意常做常有，有了程宝姝这个固定客户，她家能增加不少收入。
  孙大娘给程宝姝拿了一个自家编的小篮子装鸡蛋，程宝姝一看，这也太可爱了，顺手买了几个小筐装零碎东西。
  最后又买了一个背篓，把所有东西装里面，本来孙大娘打算让大孙子给她送知青点去，程宝姝可是她尊贵的大主顾。
  程宝姝没让，这点东西她自己背着就回去了，免得让人议论。
  孙大娘热情的给她送出门口。
  等程宝姝回了知青点，饭已经做好了，还是汤配窝头，程宝姝进屋把东西放下，拿着饭盒去盛汤。
  她随便把汤喝了，把窝头装饭盒里就进屋休息了，虽然她不爱吃，但她出了粮食，不能便宜别人，万一晚上饿了也能对付一口。
  夏真真回屋看到程宝姝的鸡蛋和筐子，眼睛亮晶晶的凑到她跟前询问哪来的，程宝姝把鸡蛋放到自己床底，用包裹布盖上。
  凑到她耳边告诉她是从孙大娘那买的，4分钱一个不要票，她要想要，下午下工来找她，自己带她去。
  夏真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
  程宝姝翻出昨天在国营饭店买的包子，三两下塞嘴里吃完了，等会蒋舒雅进来，她可不想听酸话，抓紧时间消灭完，还能上床躺一会。
  下午上工铃一响，大家陆陆续续出门。
  到了地方继续干上午的活，下午的孙大娘对待程宝姝明显更加热情。
  弄的邝美云好奇的问了她好几次。
  程宝姝继续慢慢悠悠的干活等下工。
  下午工结束，记分员来记分。
  看到程宝姝的劳动成果直摇头，“你这不行，太少了，他们有7个工分，你只能有3个。”
  她确实只干了人家一半，程宝姝不仅没有不满，还很开心，点头认可，3个就3个嘛，她已经努力了，就只能做到这样，不错啦，真等到分粮，她不够吃花钱买就是了。
  记分员看她毫无羞愧之意反而还很满意的样子，无奈，等分粮的时候这些磨洋工的知青就知道好歹了。
  记分员走了，夏真真甩着小辫子跑过来，顺手挽住程宝姝，低声问：“你干了多少工分？”
  程宝姝面露得意，伸出3根手指比划给她看，“3个。”
  夏真真激动，终于找到组织了，“我也只有3个，他们还说我不努力，我就知道，你肯定和我差不多。”
  程宝姝一头黑线，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贬损。
  两个人边聊边往往孙大娘家去。
  孙大娘见到程宝姝，还奇怪，这咋又来了，不是上午的鸡蛋有啥问题吧，她可是专门给程宝姝挑的又大又好的。
  等程宝姝带着夏真真说明来意，孙大娘再次笑的见牙不见眼，又多了一个长期客户。
  晚饭过后，天渐渐黑了，程宝姝去厨房接点热水洗漱，出门没两步远，突然踢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吓得她头皮发麻，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什么东西！
  程宝姝低头一看，原来是个晕倒的人，她刚刚踢到的是那人伸出来的腿。
  知青点大门都锁了，哪来的人，不会是小偷吧，刚想大喊，又觉得地上的人熟悉。
  程宝姝单手拿着脸盆，蹲下身小心翼翼把地上的人翻过来。
  孙欠兄！
  她怎么会晕倒在女生宿舍门口的地上。
  借着屋里那点亮光，程宝姝发现孙欠兄嘴唇发白，浑身冒冷汗，一只手还死死捂在胃上。
  看样子不像生病，像突然低血糖。
  程宝姝赶紧把盆放地上，把孙欠兄扶起来靠在墙上，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剥开包装纸塞到孙欠兄嘴里。
  做完这些，程宝姝起身想要进屋拿饭盒给她打点水喝，顺便叫人一起送她去医院。
  孙欠兄就醒了，品到嘴里的甜味，她愣住了，长这么大她从没吃过这么甜的糖。
  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娘就只给大哥冲糖水，小时候她馋的哭就会被娘拿东西抽，最后也只能用大哥喝完糖水的碗再次冲水，就为了那一点残余的甜味。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完整的糖，原来真正的糖是这么甜的，眼泪忍不住往外涌。
  程宝姝见她醒了，蹲下身问她没事吧，怎么会晕倒，身体没问题吧，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孙欠兄苦笑，她哪有钱去医院，真有什么不舒服捱捱也就过去了。
  更何况她没病，只不过体力消耗大，吃的不够才会晕倒。
  孙欠兄不好意思，手攥住衣服不停的搓，几次想要开口问程宝姝刚才那块糖多少钱。
  可她开不了口，她根本没钱，就连她努力上工挣的这点粮食都要寄回家一大半。
  但人家救了她，她不能没有表示，只要自己再省省，肯定能还上糖的钱。
  孙欠兄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向程宝姝保证，自己会攒钱把糖钱还给她。
  程宝姝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别想这些，我给你倒点水吧。”
  一颗糖而已，她不缺这点，只要孙欠兄没事就行了。
  孙欠兄不好意思低头，扶着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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