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伍
贺夫人本想着把手里面的画像排好序,择日便给贺玉姝安排上,瞧着画上的人样貌皆是不俗,贺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家闺女眼光真好,一看就随她。
还不等多感叹上两句,春婵便打了帘子走进来通禀:“夫人,林夫人来了,正在前厅侯着。”
贺夫人这才恍然惊醒,赶紧收拾一番到了前厅,去的时候丫鬟刚好奉上热茶,也并未让林夫人多等片刻。
林夫人一见贺夫人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耳语两句,贺夫人当下会意挥挥手让丫鬟们都到厅外侯着,两人这才说起体己的话来。
林夫人是平阙城中出了名的人缘好,虽夫家只是正五品的千户,但林夫人眼界宽人脉也广,对于各府邸的情况摸得是一清二楚。之前在一次宴席上贺夫人遇见林夫人,林夫人有意无意的同她打探府上三位公子的情况,贺夫人一点就透当下便将贺府三兄弟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还道若有相看好的人家一定要知会一声,这不林夫人今日就上了定国将军府的大门。
定国将军府三兄弟中老大元衡年二十三,老二孟謦舟二十,老三白禹长贺玉姝一岁今年刚好十九。
元衡同孟謦舟来到定国将军府时皆是四五岁的年纪,已然开始记事,但白禹却是在出生后不到三天的时间就被贺沥抱到定国将军府。
三兄弟并不是贺沥在外面随意捡回的,而元衡和白禹都是贺沥战友的孩子,父亲战死沙场母亲故去,贺沥只能带回抚养,至于孟謦舟的来历贺沥一直未曾说明,贺夫人相信贺沥的为人也并未多问,一直以来贺家将这三个孩子当做亲生骨肉抚养,不曾有半点亏待。
至于亲事,之前贺夫人也张罗过,但是三兄弟异常坚持,表明不着急,贺夫人不好勉强结果一放就放到了现在。
贺夫人想着左右现在也在为贺玉姝选婿,便打算着将三兄弟的亲事也提上日程,毕竟老大不小的是该有成家的打算了,传宗接代人生大事可不能由着他们的性子胡来!
林夫人这一说可就是将平阙城里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给贺夫人一一点出,未做婚配的是哪些,家中背景为人品性不加半点隐瞒,但凡是有贺夫人看重的林夫人再到姑娘府上去说。
虽看着林夫人做的事情同官家媒婆是一样的,但唯一不同的是林夫人并不索要钱财,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同各府邸交好,毕竟谁家没有几个姑娘小子要说亲事的,而且林夫人嘴里的话比起媒婆来要靠谱的多,媒婆是拿钱办事看碟下菜,同样的事情在林夫人这里只是一种社交的手段,自然也不敢轻易将谁开罪了去,所以都是实话实说。
两位官家夫人这一聊就是好几个时辰,厅堂的茶水换过几回,后来更是端上了火盆子。
今日林夫人前来是为了定国将军府三位公子的大事,贺夫人理应是要好生招待的,刚过来时也吩咐了府上大厨房好生准备,只是临了林夫人执意要走,贺夫人留不住就只好亲自将人送到府门外。
说笑间林夫人似想起什么事情来,挑着话的学给贺夫人听,贺夫人虽面带笑意但右手捻着的帕子却攥的紧紧的,好不容易将人送走,贺夫人带着春鹊气势汹汹的直去归鸿楼。
如意老远看见贺夫人过来,赶紧推门进去唤贺玉姝。
在楼上书房的贺玉姝听见下面的动静赶紧将手上的东西收拾了,从二楼翻下又从窗户进去,但是将在帷帐前的如意下了一跳。
“小姐,你又去哪里了?我刚刚看见夫人朝着这边来了,你赶紧收拾一下。”
“你赶紧把中午春鹊送过来的那些画像拿出来摆放好。”一边说贺玉姝将自己的衣服随意的扯了扯,以至于贺夫人刚踏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贺玉姝刚睡醒正在整理衣裙。
贺玉姝把一块玉佩在腰间挂好,一抬头看见来人眼睛都亮了,嗓子也甜的不得了,“娘,你怎么来了?”
贺夫人并不做声,只是站在房门口一直打量着贺玉姝。
贺玉姝被她看的实在心慌,想想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惹她娘生气的事情,于是她只能乖顺地走过去扶着贺夫人坐到桌前,还连忙给勘上茶。
茶杯里面有几片茶叶悠悠地漂浮在上面,贺夫人想起方才林夫人说的那件事情,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江蜜好像也不曾许配过人家,她该是比你小几岁来着?”
贺玉姝不知道贺夫人为什么会突然说到江蜜,还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话题,贺玉姝刚才提着的心慢慢放下去。
“娘,你记错了,江蜜算起来还比我大上一个月呢,她婚事未定是因为江伯母心疼她,一切都是由她自己做主的!”
“哦?你的意思就是我一直逼着你就是不心疼你?”贺夫人抓住贺玉姝的话柄反问道。
贺玉姝赶紧摇头,这话她可不敢说,虽然心里面也是差不多这么认定的,将自己娘亲同江蜜娘亲放在一起,自家娘亲相比起来确实是更加的严肃一些,她也曾在心里面偷偷地羡慕过江蜜,不过这些她可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
一见贺玉姝紧张兮兮的样子,贺夫人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贺玉姝也好像是在自己面前才会乖巧一些,贺夫人心中也明白可能是小的时候管教太多给贺玉姝心中留下了固有印象,不过贺夫人并不介意,若真的没有人能治住贺玉姝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也没有纠结在刚才的那个问题上面,贺夫人接着道:“你今日也看到了我那里收集到了许多的画像,这不我也想着江蜜既然还未定下亲事来,不如邀她过府也相看相看,如若真的有顺眼的也算是造下一桩良缘。”
贺玉姝一听赶紧摇头。
笑话,她现在在水深火热当中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把江蜜也拖下水来,这不仗义!不是她贺玉姝为人处事的风格!
“娘,算了吧江蜜婚事江伯母会有主张的,您也不用跟着着急,我都还不够您上心的吗?再说了江蜜也不一定能看上这些。”
贺夫人恍然大悟,“说的也是,刚才在凝香园的时候你点出许多画像的总总弊端,还都是从江蜜那里听来的,江蜜同你眼光一般毒辣,想来也是看不过眼的,不过贺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画风突转让贺玉姝有些措手不及。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贺夫人的脸色,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春鹊,只见春鹊朝着她轻微地摇摇头,想来春鹊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娘,娘您说什么呢?女儿女儿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那抱月先生先生是怎么一回事?”贺夫人猛的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若是贺玉姝冷静下来就能发现贺夫人虽是这么问但还是带着些底气不足,只可惜她一听见抱月先生心就乱了,以为贺夫人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她就说怎么今日母亲三句话不离一个江蜜,一定是江蜜在什么地方漏出了马脚,这才掩盖不住了。
“娘,我这这不是想着光看画像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还不如亲自上门去瞧瞧,所以才借着闭云先生的号拟了个抱月先生的名头来您看如果不是我真的瞧见真人,今日我们娘两就要被这些画像给蒙蔽过去了”
“今日若不是听见林夫人说起林家小姐曾看见江蜜跟着抱月先生走得近,我想起那几日你正好是在江府就想着来炸你一炸,没想到还真的是和你有关系!看来你胆子真是大了什么荒唐事情都敢干的出来。”
“春鹊去把我的藤条取过来!”藤条是在贺玉姝小的时候为了督促她学习,经常会用一根藤条吓唬她,这会儿自然也就想到了便让丫鬟去取。
贺玉姝一听这东西,只觉得身上皮都不由地绷紧,那个东西她记忆可是深刻的很。小的时候贺夫人还用它打过自己的手掌心呢,所以一见春鹊去取东西贺玉姝一下跳起来赶紧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还觉得冤枉。
“娘,若不提前看看我怎知他是好是孬?这不也是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嘛!”
看见她一跑,贺夫人赶紧去追,两人就围着院子前不大不小的花园转悠起来,“你还好意思说,你见过哪个姑娘家像你这样行事的,这要是传出去你还要脸不要,你还嫌外面传的不够难听吗?”
“娘,你们不是说了定国将军府的姑娘亲事如何都是自己说了算的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
贺夫人想着自己何时说过这番话,随即想到那日晚上府上的人在一起时确实是这样提起过,不过之前已经确认过贺晚晚是歇下了,那么她又怎么会知道的?于是便想到一种可能。
“是你小哥告诉你的?”
白禹?
贺玉姝赶紧摇头,“小哥一贯最听爹娘的话”
话还没说完贺夫人又接着问,“那是你二哥?”长子最为懂事,性格憨直贺夫人首先排除掉,贺沥这几天又一直是早出晚归的,自贺晚晚回来以后两人还未见过面,所以思来想去的只有二小子孟謦舟。
贺玉姝在心里面犹豫了一下,思考者是否让孟謦舟接下这个锅来,反正到时候娘问起来凭着二哥的一张巧嘴定能将娘亲哄的开心,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的闪现,贺玉姝想了想刚刚入兜还没有捂热乎的银子,以及昨天晚上让如意送过去的那个花大价钱买来的平安玉牌,她决定实话实说。
“是我自己亲耳听见的。”
“好啊,你竟然还敢上房?”
贺玉姝这一说贺夫人就更加的激动,刚好春鹊拿来了藤条,贺夫人一把抄了过去,追着人就想来顿竹笋炒肉丝。
归鸿楼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在定国将军府里面传开来,不过也并未有人在意,除却几位公子不在府中,两位姨娘也是知道贺夫人同贺玉姝的相处模式,定然是出不了什么大事情,所以也就随着她们去了。
晚间贺沥回府比较早,知道闺女回来了又是好几天没有见面,当下就去了一品楼买了招牌的整只烧鸡带回去,路上遇见同僚稍有耽搁,等到回府时手上的烧鸡都有些凉了,叫来丫鬟将东西送到膳房去加热,自己则是先去见了贺夫人。
只是
只是没有想到贺夫人一见到他就想起了今日同贺玉姝“交战”的种种画面,心里面也是十分的委屈,一看见贺沥心里面的酸楚就更加的兜不住了,自顾自地坐在那里抹起了眼泪。
贺沥自来都是受不了这个的,宽慰几句问了清楚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知道贺夫人罚了贺玉姝不许用晚膳之后心里面酝酿半天对闺女的责备瞬间烟消云散,见贺夫人情绪稳定下便说要去找贺玉姝谈谈。
贺夫人见贺沥站在她这头当下也没有阻止便随他去了。
出了门贺沥还在心里面不断的庆幸,还好自己买了烧鸡可以偷偷给晚晚送过去,不然几天晚上闺女就要开始饿肚子了,他真是个贴心的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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