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条锦鲤
杏昀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可刚一扭头，余光就瞥见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叶嘉识：“……你还没走？”
叶嘉识眉目中带着怒火，欲言又止。
而走远了的柳清知紧咬着下唇，眼里似有泪花儿打转。
顾宥凛冽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悠了一圈，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淡淡道：“盛典要开始了。”
叶嘉识没有听清楚：“什么？”
顾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沉声道：“红莲不是一向以高格调著称么，现在怎么什么杂鱼都能来前排过家家了？”
虽然对于“叶嘉识=杂鱼”这个说法不太认同——谁让她也是条鱼呢，但看见叶嘉识吃瘪，她还是挺喜闻乐道的。
杏昀：“噗嗤。”
顾宥没有压低声音，这一句话便在会场里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个笑话。
第一排右边的小小角落里就像一出激情四射的舞台剧，惹得人津津乐道。
几十双眼睛投在“笑话”叶嘉识身上，他强压着一腔愤怒，因为不敢瞪顾宥，便只能把气撒在杏昀身上。
杏昀抬眸，呵了口气：“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第一排的邀请函么？”
“温杏昀，你……”叶嘉识一肚子闷气吐不出来，只能咬牙切齿地威胁，“你等着！”
终于，这场持续了五分钟的闹剧收了尾。
“杏昀，你的衣服我——”小彤抱着菱格羽绒服跑来，看见她身边的顾宥时，瞳孔震了震，“给你拿来了……”
杏昀扬起头笑了笑：“谢谢。”
她没有丝毫犹豫，将羽绒服反穿着，遮住雪白的肩颈。
察觉到左边投来的视线，杏昀侧目，十分体贴：“你也要盖么？”
顾宥额角微微抽动：“……不用。”
说罢，顾宥从李骞的手上抽走平板电脑，用她看不懂的文字回复起了邮件。
而杏昀懒洋洋地倚着扶手打盹，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杏昀：“？”
大家都是有钱人，为什么要这么卷？
感受到炽热的目光，顾宥也侧头，正巧对上那双慵懒的桃花眼。
顾宥缓缓开口：“想感谢的话就不必了，各取所需。”
杏昀：“？”
大家都是地球生物，为什么要打哑谜？
“我帮你打破尴尬三角恋局面，你帮我创造安静的环境，不算太亏。只不过……”顾宥挑眉，余光追寻着后排的另外两个角，“你看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
……
哈？
比起“三角恋”，更让杏昀难以理解的，是“一如既往”。
他们两个认识么？
[原著根本没有提到过你们这一段剧情啊！]系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再去深度搜索一下，宿主你先顶住！]
又让她自由发挥？
这样的系统，它不扣年终奖谁扣。
杏昀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保持冷静的同时还要严格遵守角色人设：“是么？那看来我还真是一成不变呢。”
“那倒没有。”顾宥的黑瞳始终深不见底，“你比小时候多了一丝人情味。”
小时候？
听这个意思，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短？
“哦？那我还真有点好奇，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也就是，根本不在乎其他生物死活的程度。”
那还真是……和她本人一模一样呢。
杏昀还是条锦鲤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其他鱼鱼的事情不屑一顾，哪怕父母在任务中牺牲了，她也只是摆了摆尾巴，没有落一滴泪。
“欢迎大家来到2022年红莲盛典！”
杏昀还想继续打探，主持人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彤早就告诉过她，这次红莲盛典她只是来露脸走个过场，拿不到任何奖项。于是杏昀也就放心大胆地缩在椅子上，听着千篇一律的颁奖词昏昏欲睡。
她甚至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一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锦鲤，被家人丢进满是污水的河塘里负重训练。
淤泥和鱼虾尸体的恶臭一股一股涌来，像一条长满了触手的藤蔓，刺激得她鼻管发痒——
“阿嚏！”杏昀一声惊天喷嚏，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几个搬运器材的工人看了她两眼，窃窃私语地走开了。
杏昀环顾一圈，盛典会场已经人去楼空了，只有身边的顾宥依然在回复邮件，仿佛跳脱出了时间一样。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可以走了？”
“可以。”顾宥目不转睛，“他们去海滩拍照了，你应该不想去。”
“说对了。”
杏昀站起身，双手朝下舒展，伸了个娇俏的懒腰。
她后知后觉地问道：“顾总，你有看见我助理小彤么？”
“二十分钟前她想叫醒你但又怕你骂她，所以我让她回车上等你了。”顾宥啪嗒一声合上平板电脑，起身掸了掸衣摆，一双漆黑瞳孔深深凝视着她，“走吧。我也该上车了。”
杏昀拎起鱼尾裙摆，羽绒服依然反穿着，盘发下露出一节天鹅颈。
顾宥微微皱眉，从后面为她拉好拉链。
“谢谢你啊，顾总。”杏昀回过头，桃花眼弯成了一叶薄薄的花瓣，“苏城的冬天太冷了。”
顾宥勾起嘴角：“嗯。所以杏昀小姐亲自上门送胸针的时候，记得多穿一点。”
……
…………
他要是不提，杏昀都快忘记这回事了呢。
不仅老话重提，还特地点明了要她亲自上门，她要是派人去送的话，就显得她看不起顾宥一样。如果因此触怒了他，他突发奇想去找始作俑者柳清知……
真是只老狐狸啊，顾宥。
杏昀耸耸肩：“当然。不仅要送胸针，到时候还要和顾总好好回忆一下童年时光。”
不知为何，听见这句话的顾宥脚步一顿。
杏昀并没有在意，只当他是一时出神，挥了挥手：“顾总，改天见。”
坐上保姆车，小彤一脸八卦：“杏昀小姐，你和顾总是不是有情况？他都不让我吵到你睡觉耶。”
“没有情况。”杏昀托着下巴，认真思忖，“……可能我小时候救过他的命？”
这时，消失已久的系统从资料库中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
[宿主，我查到了……你不仅没救过他的命，还在他被你养的鹦鹉追着啄的时候……竖了个中指。]
……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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