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十五.失眠香烟
五十五
我想你，但我不想再梦见你；
不想再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
不想活在，寻找你身影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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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施婧舒上四楼，找贺世轩一起去吃饭。
走进9班后面，见他们一群人在打游戏。
贺世轩见施婧舒到来，立刻起身，走过去两步，对她说：“你去和思文吃吧。”
施婧舒只觉得，他们现在说话都要有距离感，这之间隐约隔着些什么，摸不到，触不动。
在去饭堂的路上，又一次看见陆斌鸿。
陆斌鸿一见施婧舒，就一直宣扬“舍长前女友”。
“你站住，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叫我这个名字？”施婧舒追着陆斌鸿问。
可这家伙像怂了般，见到她们两人就躲。
安思文追他半个操场，也没有抓到他。
陆斌鸿还极度嚣张，对着她们拍屁股，做鬼脸，然后溜之大吉。
“好了，别追了。”施婧舒也追得气喘吁吁。
她们接着走在校园的操场上，就见前面的郑曼冰和她朋友。
安思文气得冲前去，走快过她们，而后看着她们。
“别看了，等下她又回去和他说，我们瞪她。”
施婧舒吃过上次的教训，并不想见厌烦的人。
“我不管！我就是要瞪她，瞪死她！”
安思文眼神像火一般烈焰，愤怒之火蔓延到郑曼冰的脚下。
郑曼冰瞧见安思文的眼神，避之不及，不再敢看来。
……
吃完饭后，施婧舒决定找贺世轩谈一下，了解这其中的原因。
就算是分手，也要讲清楚，而不是就这样不闻不问，冷暴力解决。
施婧舒上至9班门口，在走廊外，看着班里的贺世轩，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了解他。
接着，贺世轩瞧见门外少女的身影，走出。“吃完饭了？”
“嗯，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你想进就进吧。”
施婧舒在他的位置，坐下。
贺世轩则是拿把椅子，坐在她旁。
再从别人的桌下，拿出上次，施婧舒在9班，没看完的杂志，递给她，再没说过话。
施婧舒见旁边的人神色孤傲，侧脸硬朗的轮框，指尖交叉的动作，低额思索，像是述说着这人，本就是冰山难溶。
施婧舒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她忍不住开口问：“你是不是和别人说，我们分手了！”
“没有，我没说。”贺世轩冷淡地否认。
这时，陆斌鸿从9班的后门走进。
施婧舒指着陆斌鸿，说：“你自己问他，都说了什么！”
贺世轩听到这句话，顿时暴躁如雷！
站起来，抓着陆斌鸿的后领，问怎么回事。
施婧舒沉默地坐着，她觉得贺世轩，像是故意装得很烦恼。
贺世轩教训完陆斌鸿，走回。
“我没和他们说过，他们自己认为。”
可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淡漠无情，脸也像冰霜般白洁寒骨。
也好像并不觉得他被别人诬陷，会伤她的心一般，而是觉得她会这样认为，完全不关他的事。
“你不说，他们会知道吗？还有你是不是把那只猪给别人？”
施婧舒觉得，倘若他说是，自己下一刻就能崩溃。
“没有。”
他墨黑般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漩涡，像黑洞，也吞噬着她一根根白骨。
“我不信！”施婧舒已然崩溃！
“我的在宿舍，你说不想给别人玩，我就拿回宿舍，不信我回去拿给你。”贺世轩辩解。
在施婧舒的心中，他就是在辩解。
“不用了。”
也不需要。
施婧舒在心底里，已懂得这其中的境况。
他的眼角与眉间都沾满寒气，让人怎敢上前？
贺世轩坐下，施婧舒还是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我们这样还要多久？”她靠近他的耳畔，轻声低问。
“你放心，我女朋友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
贺世轩垂眼看她，轻蔑又轻浮地说。
施婧舒心直接碎裂，原来她是自己的替身吗？
“你有必要这么讽刺吗？”她问。
贺世轩不吭声，也不动，不作答。
施婧舒已潸然泪下，滴滴落在手背上，落在这个干咳的夏天，这个心酸的一年。
贺世轩烦躁，不想看见她的泪水，起身去同学桌下拾包纸巾，打开包装，抽出一张递到她跟前。
之间没有言语，没有关心，更没有拥抱和为她擦拭泪水。
施婧舒想起几天前，贺世轩就已厌倦她的哭啼。
当时他说：“这次哭也没用。”
施婧舒这才知道自己多傻，站在这，他只会觉得她烦。
她懂了，那她就离开吧。
她擦干眼泪，站起，“我要回去了。”
贺世轩抬头看她，也站起，跟着她走出9班后门。
施婧舒站在楼梯口，对着门框里的他说：“我等下放学要找你吗？”
“随便你，反正我在班，你自己上吧。”
他依旧不温不火，用那种寒心的语调道。
“好，你别送了。”
施婧舒刚一说完，贺世轩就转身回班里。
施婧舒更懂了，她心里叹口气。
假装轻松地走下楼梯，以前她劝他不要送，他却执意要推着她，送到班门口。
人都会变，爱也是。
……
今天是星期五，晚上班主任发下手机。
施婧舒决定，放学不去找贺世轩，等下两人都不开心。
她转去找安思文，谭杰恺去吃宵夜。
也决心，不再理贺世轩。
开启，双式冷战模式。
“婧舒，我觉得这次，是你最勇敢的一次，为你点赞！”
安思文觉得这姑娘，终于有回自己的影子。
不久后，手机响起。
惊朝：【你在哪？】
贺世轩下课在班里，等她一会，他知道她一定会上来，但等到最后，也没有见到她。
已放学很久，楼道里更是无人经过。
他不信她不来找他，下至5班，果然她已不在位置上，班里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跑去找她，微信不回。
贺世轩又问谭杰恺。
惊朝：【你知道婧舒去哪了吗？】
谭杰恺：【可能她手机没电。】
惊朝：【你怎么知道她手机没电？你和她在一起？】
谭杰恺：【没有，我猜的。】
贺世轩跑去饭堂找，也没有她的身影，他站在女生宿舍楼下，看到11点熄灯，再自己走回去。
抬头见没有月亮的黑夜，没意思。
……
星期六，清晨。
起床后，施婧舒想起昨天，答应贺世轩，要与他一起回家，决定还是要找他说一声。
梦延：【我自己回去，你别来了。】
惊朝：【嗯，我们先见一面好吗。】
【有几句话，昨天你在班外面时，想和你说，我不想隔着屏幕说。】
那边，没有了音韵。
施婧舒今天约安思文和谭杰恺，一起去顶峯大厦，现正收拾好走出校门。
见谭杰恺已穿着便服，在校外等候。
“思文呢？”施婧舒奇怪，不见安思文的身影。
“她先回家放东西，往这边赶着来。”谭杰恺回话。
“嗯。”施婧舒点头，和谭杰恺两人站在街边。
“世轩又发消息找我了。”谭杰恺给手机，于施婧舒看。
惊朝：【有见到婧舒吗？我现在在校外等她。】
谭杰恺：【没有，可能她还是没起床吧。】
惊朝：【好吧，我再等等她。】
贺世轩今天早早地走出校门找，去他们常去的地方等，一等等到8点，都没见到施婧舒的身影。
早上的风不寒，倒不如说还有些许清爽，可这心里空荡，吹着的风也掩盖不住眼里的哀伤。
施婧舒特地和谭杰恺绕路走，避开贺世轩。再接到安思文后，一起去往顶峯大厦。
施婧舒在商场里，见到那家熟悉的精品店，三人走进。
施婧舒就在耳环区停下，走不动。
她试戴一款金色球形耳夹，拍下1/4脸，发个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梦延：【自己一个人出来玩，也挺好。】
接着再去游戏厅，换币打游戏机，吃kfc。
“如果我星期六日我理他，我吃shi！”施婧舒坐在位上，发誓。
安思文把手机举到她的嘴边，把这个证剧录下。
“再说一遍。”
施婧舒对着手机麦克风说：“我再理他，安思文吃shi！”
“喂！”安思文没想到，挖坑把自己坑了！
……
下午4点，施婧舒乘着外头的阳光，到达外面的公交车站等车，摸手机出来，才看见消息。
惊朝：【心情好点了吗？】
“他又发消息给我，问我心情好些没有？”施婧舒握着手机，眼神空洞无光。
“别理他，我们还要接着玩呢，别想他！”安思文拉上施婧舒的手，往前走。
三人回到泠安桥，在益禾堂门口排着队，店面的音乐播起《可不可以》的旋律。
许久没听这首歌，没想到现在是以这样的心情，去再次聆听这首不一般的歌曲。
施婧舒点杯珑珠奶茶，喝着温和的奶茶，心中还是寒；听着歌，心中也还是闷。
她紧接着，再发一条朋友圈。
梦延：【今天喝了好喝的奶茶，还听到了《可不可以》。】
配图，一张手握奶茶。
……
晚上，刚回到沥香苑的施婧舒，拿好衣服准备去洗澡时。
《可不可以》的旋律，再次响起。
施婧舒看眼声音的来源，是贺世轩的电话。
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处，纠结万分，痛苦难耐。
拿上手机带到浴室，却久久不肯接听，屏住呼吸，听着铃声渐渐停止，她也没拿起手机。
她怕自己不够定力，如果贺世轩再打来一次，可能就把持不住。
可铃声，并没有再响起。
从洗漱房出来的施婧舒，看见消息。
惊朝：【你不要我了吗？】
梦延：【不是你不想要我吗？不是你说，不想管我了吗？我现在尊重你的意愿，不去打扰你，你还想怎么样？】
施婧舒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心中的委屈全都涌现上来。
惊朝：【那你离开前和我说清楚，离开彻底一点，别给我留希望，我会幻想。】
【你这样钓着我算什么，要离开你就把我推开，别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走。】
【我没那么聪明会自己走，我会不自觉追上去。】
【你推我一把，比钓着我走，要舒服太多。】
【我身上伤口碰水会痛，但我还是去洗澡，因为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味道。】
【你要是离开，你别一声不吭。】
【我昨天也不想，在你们宿舍楼下看到11点；我不想在商场，从早上6点等到8点。】
【但我不知道，你想怎样。】
【你早说，你早推开我，不就好了吗？】
【我现在很笨，所以麻烦你对我说话做事，直接一点，否则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一句话不说，你想我怎样？】
梦延：【贺世轩，你好幼稚，是你总挑我的错，总针对我，我现在不来招惹你，你还来怪我！】
【你那种思想，我实在接受不了，我也不想再忍受了！】
惊朝：【你可以不忍，但麻烦你说清楚。我只求你，说清楚，施婧舒。】
那边没有音讯，贺世轩看着她今天发的朋友圈，条条都刺痛他。
……
晚上10点，贺世轩发出一条朋友圈，仅她可见。
惊朝：【214，414，睡吧。（心碎）】
配图是他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她亲手为他制作的手工，她的专属小猪，一颗爱心射向他。
还有一张，他对她的备注：心碎。
她真的让人心碎。
一样的情侣头像，黑色的单人背影，却两个分离的心。
可她依旧没有理会，不知道明天回学校，她会说些什么。
贺世轩独自坐在窗边，喝着酒，整个人醉熏熏，垂着头很没有精神。
他尝试点燃香烟，微微吸上一口就被呛到，直咳嗽，心脏很难受，仿佛下一刻就要裂开。
施婧舒是一夜难眠，她想到多种与贺世轩接下来的谈话，甚至吵架应该怎么样接话都想好，才敢坦荡地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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