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夜

简伊一在亮如白昼的客厅里等着，时间过了十一点，简伊一看了看手机毫无动静。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着的感觉。简伊一感觉梦里的阳光很好，徐东申站在光里走到她面前低头，她缓缓睁开眼，光刺着她的眼，她皱着眉头眯起双眼，徐东申嘴角弧度上扬着，伸出手替她遮住眼前的光，轻声在她耳边问着为什么不去床上睡。简伊一没有回答，而是抬起胳膊缠绕在徐东申的脖子上，轻柔的呼吸触及在了徐东申的皮肤上，令他的一阵挠心。

        “徐东申，等时间太难熬了。”简伊一在他的胸前蹭了蹭较弱的语气里带了点埋怨。

        徐东申没有说话，抱起她走向了卧室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轻柔地盖上了被子，坐在一旁低头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倚靠在床背上。

        后来的徐东申回忆起，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对简伊一动了情。生病时候在旁的照顾，半夜应酬回到家有光亮在等着自己。哪怕不做那些不言语的事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依然能够得到了满足。

        正当简伊一在梦中和徐东申约会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她迷迷糊糊中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着徐东申的时候立刻清醒了一半，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徐东申让简伊一立刻开车到会所门口接自己，简伊一有点莫名其妙，难道江枫不能够送他回来吗？

        她挂完电话，发现自己还是在客厅沙发上，刚刚梦里徐东申抱着自己进了卧室，果然，梦还是梦。

        当她赶到会所门口的时候，看到徐东申站在会所门口抽着烟，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短裙，身披皮草的女人。简伊一早就预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情形，在家给自己画了个淡妆，穿着一件风衣，虽然没有露胳膊露大腿的，但是气质这块已经被拿捏地死死的。

        她将车停在了会所门口，故意按了下喇叭，徐东申低眉看了自己的车，站在原地没有动，身边的女人低头看了一眼简伊一，轻蔑地笑了下，又对着徐东申搔首弄姿的。

        简伊一被这个眼神激怒了，下了车，表面从容淡定优雅地走到徐东申身旁，挽起了徐东申的胳膊，说：“徐东申，你让我过来就是看这出的？”语气里明显充满里股杀气，让徐东申眼前一亮，心里想着，这小妮子也不是个善茬啊。

        “你谁啊？”身旁的女人看到简伊一对徐东申亲昵的东西，瞬间醋意上头。

        简伊一故意牵起徐东申的手，在那个女人面前晃了晃，说：“我是谁？问他咯。”

        “我觉得，大家都是一路人，没必要这样争锋相对。”那个女人对着简伊一翻了个白眼。徐东申在一旁此刻的内心是无比的欢喜，看着简伊一为了自己对着另一个女人冷言冷语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们不同路，我走的大道上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说完就拽着徐东申想要往车的方向走去。

        可是眼前的女人拦住了简伊一的去路，抬头趾高气昂地对着徐东申说：“徐总，我们刚刚明明在包厢里玩的很开心啊？”

        简伊一听到这话之后，明显膈应了一下，但是这是在公共场合，还是要给徐东申留点面子的。刚准备开口再怼一下这个女人，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徐东申的声音。

        “那是你自己单方面觉得开心，现在到点了，我该回家了。”说完顺手搂着简伊一的脖子走向了车旁。

        简伊一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大概也诧异着，今天的徐东申到底是被简伊一下了什么蛊，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样子愣在那儿。

        “徐东申，你知不知道大半夜让我出门，我得克服多大的内心恐惧？”简伊一目视前方开着车，撒着娇问着身旁微醺的徐东申。

        “对不起，可是我想让她们知道，我身边有一个你。”徐东申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嘀咕着，简伊一听后转头面朝车窗偷偷地窃喜了下，用手掩饰了下上扬的嘴角。

        简伊一又转头正视前方，战术性地咳嗽了两声，说：“徐东申，你永远都是撩人不自知的。”

        徐东申没有回答，而是将车载音乐打开了，两人沉默着，车里只剩下了音乐的声音。

        秋辞冬入，冬暮春苏，初雪洒白了树桠，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快。渐渐进入了小年的日子。简伊一也给她和徐东申的房子里置办了年货，家庭的温馨感一下子就提升了。

        徐东申一直疑惑，过年的时候自己回自己爸爸那儿过了，简伊一也回老家过年了，为什么简伊一还乐此不彼的给这个房子里添这么多年货。他试图问过简伊一回老家的车票有没有买好，简伊一支支吾吾地没有给一个明确答复。徐东申说可以吩咐江枫送简伊一回去都被简伊一拒绝了。拗不过简伊一，徐东申便没再强求，给了她一把车钥匙以防简伊一买不到票可以开车回去。简伊一接过钥匙的时候，有点迟疑，她的内心多么希望徐东申说一句可以陪自己过年的话，毕竟，她是一个人，没有双亲可以陪自己吃年夜饭。以往的每年年夜饭都是自己会做一桌子菜，照例摆三副碗筷，听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说笑笑，像是在汇报着自己这一年所有的工作。

        临近春节，徐东申每天会睡到自然醒才会去公司视察下工作，推掉了很多企业的年会，而身为打工人的简伊一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为了不打扰徐东申的自然醒，简伊一关闭了自己闹钟，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睡到早上，生怕迟到，虽然和公司只隔一条马路但是每天早上依然是匆匆忙忙踩着点进办公室大门。

        年三十的早晨，终于放假的简伊一终于可以和徐东申一样睡到自然醒。阿姨已经被通知放假了。

        简伊一睁开睡眼盯着枕边的徐东申，长长的睫毛遮盖了他的下眼睑，天生自带的眼线显得眼睛尤为修长。她似鬼迷心窍般地抬手轻抚了下他的睫毛，徐东申犹如触电般皱了下眉，紧闭了下被抚摸的眼睛。伸出手将简伊一的手攥紧在手心。

        简伊一见徐东申没有睁开眼，便没有再继续挑逗他。

        除夕夜了，徐东申还不知道简伊一即将是一个人度过这个除夕夜，多么落寞的一件事。但是此刻的简伊一还是觉得有点满足感的，因为最起码，今年的此刻，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有一个人陪伴着。虽然只是自己单恋着的人，但是好过喜欢的人不在身边的悲凉之情。

        徐东申的嘴角弯起了弧度，从鼻中轻叹出痴笑，说：“我的小朋友，早。”简伊一的思绪入神，听到徐东申冷不丁的一句话，抬头看了眼徐东申仍旧闭着双眼，这种感觉似乎令人有点贪恋。清晨醒来，阳光甚意，而他就在你耳边说着早安。简伊一小心翼翼地靠近徐东申的脸庞，如啄木鸟啄树般亲了下徐东申的唇，又迅速地向后缩回脖子。

        徐东申被简伊一的这一举动给挑逗出了兴致，抬手掀起被子，将两人埋进被子中，整个人翻跃而起压上了简伊一的身上，用沙哑的声音说：“怎么？偷亲完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跑？你可知道我熬了多少个早晨，终于熬到你开始放年假了，我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你？”

        简伊一听后羞涩地笑而不语，眼中似乎闪着星光般地盯着徐东申。

        徐东申按照惯例抬手将她的双眼遮住，低头埋进她的脖颈儿深处。简伊一将他的手掌从她的眼睛上拨开。徐东申停止了亲吻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着简伊一，似乎疑惑地等着简伊一的回答。

        “徐东申，我想看到光里的你，不想一直只在黑暗里感受你的存在。”简伊一说完，又露出那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徐东申不忍心拒绝，他亲吻上她的眼睛，吻一点点地往下挪着

        彼此酣畅淋漓一番云雨后，简伊一在徐东申的臂膀中又小憩着。徐东申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是徐稀涵的来电。他转头看着熟睡的简伊一，直接掐断了来电。来来回回连续掐断了三四次。

        紧接着又收到了徐稀涵的微信轰炸。

        “今天除夕夜，爸爸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年夜饭之前肯定到家。”徐东申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握着手机艰难地打着字。

        “你是不是昨晚上又在哪个女人家里喝多了起不来了？”

        “你对你哥哥就这样的评价？真是风评害人不浅。今年的压岁钱扣一半。”

        “不是，哥。我的意思是我哥风流倜傥，年轻力壮，身边莺莺燕燕多说明我哥魅力十足。”徐东申看到徐稀涵为了压岁钱这么昧著良心给自己如此夸赞啼笑着。

        说到压岁钱，他转头看了看怀里的简伊一，打开简伊一的微信对话框，给简伊一转账了四个九，没有任何留言，他在转出四个九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秒钟贪婪地想到，这个是代表着长长久久的意思。长长久久，他也自嘲了下，怎么样的长长久久？让简伊一一辈子躲在自己背后？自己愿意，人家也不愿意吧，这么好的小姑娘，一辈子没名没份地跟着自己，似乎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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