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不介意嫁个傻子
“老犀牛皮也可以，打磨软了戴到手上，手背再镶一块鳞甲便可抵挡别人的利刃了。只是没有天蚕丝柔软。”姜神医说着，俯身过来看陆小七的手背。
“这个不用动刀子，用药膏抹，持之以恒三两个月便能消了。宫中好像有这种膏药，你怎么不问陛下要？”
陆小七讪讪地道：“有的，只是画画经常要洗手，没涂。”五皇子送了她两瓶，只用了几次。
她这样说，姜神医便道：“如此便没法了。不过这疤时间长了的话，便更难去除。你最好抹上。”说完坐到床边去，替程灏渊诊脉。
外头陆好小声道：“郡主、大公子，刺客押过来了。”
这时天色已经微亮！
陆小七看了眼陆骏，陆骏意会抬步出去查问刺客。
陆骏出去了，姜神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陆小七猛然反应过来，道：“阿好进来陪我。”一会要是师兄好点，让二哥来守。这蛊虫怪可怕的！
陆好不明所以，只好走了进来。见姜神医在诊脉，小声道：“郡主要不然你回房洗漱，用点早膳。小人在这里守着就行了。你昨晚也没睡好！”
陆小七等姜神医诊断结果，道：“再等等。”
“不用等了，去休息吧！脉象已经有起色，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药也不用吃，等蛊虫吸了毒素再说。”
陆小七闻言，点了点头，道：“一会记得喂他吃点东西，能吃多少算多少。”
陆好应了下来。
审问刺客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宁死不招。禁军把他们打得遍体鳞伤连手脚甲都拔了，筋也挑了，他们都不说。陆骏这般斯文的人，那能审出个子午卯酉来！
一觉醒来的陆小七先看了程灏渊，他此时的脸色没有那么黑了，仍然毫无知觉。姜神医说没有这么快，至少要等上一天才知道结果。便询问审讯结果。
听了陆骏的话后，沉默了片刻，把路上遇到霍飞的事情说了出来，道：“我怀疑不是霍飞便是二皇子。”
陆狻道：“为什么不是王琅？”
陆小七解释：“这些人明显是豢养的死士，打成这样都不说，别说王琅没这个底蕴，就是王家也没有这个底蕴。前后将近上百死士，这么大手笔不是王公贵族几代养不出来。”
陆骏沉吟道：“京中确实有好些人有这个实力的，包括安国侯。只是他与王琅不和，不可能帮他出动这么多人。”
陆狻道：“王琅外祖家，也是名门望族，世袭的英烈侯。其祖父为英烈伯曾官至三司使，只是后来因贪污之事下马，后查清为下属所为，然其有用人不察之过，贬为户部尚书。
再后来被政敌踢出京城为东滨郡太守（知府）。但林家祖籍就是东滨的，退到东滨为太守其实就是一方土皇帝。所以林家也有这么底蕴。不过他们好像不怎么来往？”
陆骏皱眉：“从前不来往那是因为王琅没出头。古以来雪中送炭少，锦上添花者众。不过这件事咱们不宜查。交给陛下查，让大殿下暗查吧！他遇刺跟大殿下脱不了关系。”
这涉及夺储了，他们不插手是对的。否则查出来无形之中就站在某位皇子的对立面。其实不排除是三皇子。
陆小七虽然想为程灏渊报仇，但这仇只能报到此为止，余下的就要交给大皇子了。如果是王琅或霍飞她可以出手。
兄妹三人都有些颓废，陆小七是因为程灏渊，陆骏兄弟是因为妹妹给拖下水。
“好啦！刺客先让东子他们送回京城交给陛下处置。咱们在这里等太尉情况好转，一起护送回京。”陆骏作决定。
到了下午，东子等人也赶来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东子李旭程喜过来。得知程灏渊情况，便汇合程北等人所领的程家府兵，仍然做出护送假“程灏渊”的样子，押着刺客包括刺客的尸体一起先回京。
程灏渊醒来的时间比姜神医预料的迟了，所幸脉搏显然身体已经好转，气色也渐渐呈青白不再是乌黑一团。
等到傍晚，陆小七渐渐开始担心起来，怕毒坏了他的脑子所以人醒不来。损伤的地方哪怕是表皮都会留下疤痕，何况是脑子？忍不住问姜神医。
姜神医也不敢保证，道：“毒素还没有完全吸干净，能不能恢复或者恢复几成？不敢说。”
于是他这个江湖郎中姜骗子的形象，再次生动地浮现于陆小七的脑海。后悔没让留下一名军医做后备。
喂程灏渊吃了一点东西，自己完全没胃口了。边替他抹脸边担忧地道：“我倒是不介意嫁个傻子，就是你傻了，你弟弟也是个傻的，我一个人怎么撑起你的太尉府？
还有北疆十多二十万将士，那么多城池要打理。夫子也不可能帮你干一辈子啊！你两个庶弟也不知道行不行的？万一不行，我可保不住你的兵权。你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天气渐渐转暖和，她越想越难过气闷，把浴巾交给陆君，让他替程灏渊抹身。自己出去避嫌顺便透透气。
（注：《仪礼.士丧礼》：“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绤於笲。”有读者喜欢找碴，先说明古代就有浴巾了的。）
阳春三月即使小村庄没有什么风景，但绿草如菌，草木抽枝吐芽，野花于晚风中轻轻摇曳，农户炊烟袅袅，犬吠牛鸣，倒也一幅田园好光风，野趣怡人。
陆小七站在宅子门外的屋檐下，静观田园山色，青奴伏在她的脚边吐着舌头与她一道瞭望！
田间仍有劳作的村民，他们好奇地朝地张望过来，只是看到他们气势不凡，并不敢近前直视。
一名肩上荷了一把铁锹，手里提着一篮子青菜小妇人走了过来，身后是三岁大的男娃牵着一岁多的女娃，女娃走路还摇摇晃晃，伸手哭着让小妇人抱。
男娃低声哄她不哭，说等到了平路便背她。女娃一抽一抽地点头，嘴里发出软糯不清的声音，约莫是哥哥不许撒谎。
看着这充满烟火味和温情的一幕，陆小七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幸福无关富贵贫贱，而是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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