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对手太聪明

等人退出门外了，苏子清又替她续上茶，道：“早想找你说一说戚萋身份一事了。只是之前没发丧，后来你又不便。这几日想着太尉怕快要回来了。就特意约你出来。”
“嗯？”
“你觉得戚萋是谢嘉宜的可能性有几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师叔应该是想让我和师兄成亲，然后不管她是不是，师兄都不可回头了。”
苏子清笑吟吟地道：“彼此，彼此！”
陆小七算是想明白了，他一直没行动，其实是在等她行动。叹气道：“我是不担心师兄会不要我，可我担心你家里那位反悔。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只能一夫。”
苏子清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她答应我，不管自己是不是都会和我在一起。我的担心和你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是说不完全一样，师兄是太尉，手握重兵。为臣已经是权力顶端了。但你才起步，即使你能做到首辅，这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不怀疑你的能力……”
陆小七看着他正色道：“但我不敢赌，她会放弃太尉夫人的位置。你要知道她失忆了，那天想来的，万一不仅是情爱还有富贵……身为原配还是赐婚的……”
陆小七深呼吸：“她无过，反而为师兄差点丢了性命。不愿意和离，就是陛下也不能下旨让她离。也就是说，除非她恢复了记忆主动和师兄和离，你与我才能得到保证。
又或者她和你已经有夫妻之实，即使她恢复记忆了也势必要和离。所以小师叔，想我先嫁断退路是没用的。因为主动权在戚萋手上。而你才是左右她是否弃权的关键。”
“我在孝期，而你就快要出孝了。我可以等，你还小，你也可以等。可是太尉能等吗？他不能等定会催婚，或者在等的过程中，他突然发现威萋是他的妻子……”
“我不但可以等，我甚至可以不嫁他。世上能左右我婚事的人在宫里头，但他们不会左右我。你可以等，威萋怕等不了吧？如果我没看走眼，她已经二十有一了。”
“太尉为了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你还担心他会回头抢威萋？所以小师叔你在担心什么？怕她恢复记忆弃你而去吧？”
苏子清咬了咬后槽牙，对手太聪明，很难说得动她！揉了揉眉头道：“世事无绝对！若太尉知道真相，不管是为情还是为义，只要威萋想回头，他都必须承担责任。
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我在孝期，谁能预料等待的过程中不会出现其它变故？她一日不恢复记忆我都有把握，恢复记忆我就敢说了，毕竟太尉当年为她做了不少事。”
“你是男人，你可以主动做很多事情，你也不在乎名声。我不可能主动告诉师兄，因为我知道此时我告诉他，他马上就会找威萋解决此事。别人就会说是我逼着他休弃原配。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女子，我在乎声誉，因为我还有家人，我得为他们想想，不能因为我的任性，让他们被指着脊骨骂。他们爱我宠我，不是为了我做第二个颜青樱。
还有，我和王琅的婚约尚未解决，师兄不愿意久等，毕竟他是北疆节度使在京中待不长。如果我说了他做到了，我却不能如期嫁他，我要怎么跟他交代？我也有我的难处！”
苏子清苦笑道：“我确实不在乎声誉，但我不能不在意我的娘亲，她生我养我不易！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她，死后我若连孝都不能为她守，就真不配为人了。”
“所以咱们是谈不拢了。你看我也没强迫你，你不必来强迫我。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郡主，我现在只有戚萋一个人陪伴了。你就不能想个好法子，解决此事吗？你不像是拖泥带水的人。”看到陆小七起身欲离去，苏子清出声道。
“或许我会主动解决此事，但绝对不是现在。我得等王琅回来。你害怕，你就自己想法子！”
苏子清气道：“你真不担心太尉回头？”
“他若回头，我乐见其成！因为，那才是他该走的路。往我这，是弯路。”
“你不爱他吗？”苏子清觉得不可思议，真心看不出来，她是如此迂腐墨守成规之人。
“爱是这个世最虚无的东西，最长久的永远都是骨肉亲情，这玩意斩不断！我自然是爱他的，但我绝对不强求。强求也求不来，珍惜眼下便好！”
“看来别人栽在你手上不是没有道理的，无欲则刚！爱而不求，你赢了！”苏子清拱手，实不明白她在感情这一块，怎么如此冷静理智。忍不住问出来？
“我会为自己喜欢的花修枝剪叶浇灌施肥。但我不能因为喜欢梅花，就让它在夏天开花；喜欢桃李，就让它们秋天开花。什么时候开花是天时来决定的，结果也一样！”
苏子清在她离去后，细细品这话，觉得太对了！情爱像花，你可以因为喜欢它对它好，但不能因为喜欢它，就要求它不按季节开花回应你！结果就像姻缘，姻缘天定强求不来。
“陆小七啊陆小七，我还是看低了你！心思如此通透，更难得的是你如此冷静和清醒，不迷惑于欲望！你该去修仙做俗人太屈才！”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苏子清飘然离去。
陆小七一踏进家门，关氏就迫不及待找上来询问她：“怎么样，他是不是要跟太尉挑明了？”
陆小七不明白她的好奇心怎么就这么重？忍不住道：“大嫂，我大哥那么喜欢你，是不是因为你好奇心过重，经常研究他？”
关氏懵了懵，道：“什么意思？当然有研究过他，但研究他和他喜欢我有直接的关系吗？”
“比如男女身体结构不同，你就一个劲地研究他和你的不同之处。”陆小七说完，面无表情离去。
关氏脸色精彩万分！涨红着脸对左右的丫头道：“这是未出闺姑娘说的话吗？吓！我还研究夫君与我身体结构不同之处，明明是夫君爱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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