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攻自破的计划
只是这个所谓的处理，对叶清芷来说，倒也不是很着急，何时处理都可。
至于那被她气得有些面色发青的男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这就与她无关了，她也并不在乎。
等着她回忆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然出了天元殿。
在门口还未走几步，一道清丽的女声便唤住了她，“师姐~。”
闻声停步的她，扭头看着身着白衣的女子，眉眼轻皱又很快松开，变得自然。
“叶姐姐，你没事吧？”，待女子在面前站定，她首先便冲叶清芷关怀了起来，顺便还换了个更为亲密的称呼。
听着这温柔的语气，瞧着女子眼中所流露出的关切，这种溢于言表的情绪却令叶清芷觉得讽刺，因为在三年后，在她要魂首分离的那刻，眼前人依旧是这样一副表情，惋惜，担忧，可最终这个人还是毅然决然地举起剑，号召天玄宗弟子，要清理门户。
“叶姐姐？”，见叶清芷尚无回应，女子便再度换了一声，语调因为疑惑而有所上扬。
“嗯”，终归是回过了神，虽说脸部因为眼前人已有些许僵硬，心也是。
“师伯找你，可是说了很让你为难的事？”，她关心着叶清芷，在她瞧来叶清芷有些奇怪。
“没什么，师伯只是有事要同我商量”，她答着，在她的记忆中玄风一直都对陆舒很好，而陆舒也对玄风多有感恩。
“是吗？”，说着这话的人，缓缓舒了口气，一副可算是放心下来的样子，“那就好，没事就好”，她继续补充着。
“是啊”，叶清芷答着，是啊，真是太好了，她能有机会再来一次，她想。
“叶姐姐，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嗯？”，叶清芷有些不太明白陆舒问这话的意思。
瞧着叶清芷那显得有所迟疑的表情，陆舒不疑有他，只觉得是她心中所想之事让叶清芷产生了犹豫，故而她便决定按照原本的计划，在叶清芷的心上，助推一把。
“师姐”，又叫回了师姐，“师伯这些年来，替师父照顾我们，待我们也极好，他既有看重的人，我们倒也可以帮他一把”
渐渐地，听着陆舒的话，脑海中那与之相似都场景被叶清芷给找了出来。
现在，如果她所猜不错，她应该很快就要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了。
“那个外门的江桀”
果然，叶清芷心想着。
“我也去看过他，实力为外门第一，修习也刻苦，师伯与其仅有一面之缘，便对他如此看好，我想他定然不会让我们，让师父失望”
“嗯”，闻此，叶清芷只是点了点头，她想着既然如此不错，这个人又怎么会还未入内门，这难道不与所说的相冲吗？
不过，这话她并未告诉给陆舒，而且按照以往她的经历，这件事该是由玄风在殿内提及，她勉强应下。
随后在出了殿门后，便如现在这样，她被陆舒给叫住，然后从陆舒口中听了些关于江桀和师叔的好话，最后她软了心思，答应只要江桀能考入内门，她便会向师父推荐此人，看师父可否愿意收其为徒。
可今日大抵是因为她的变化，改变了玄风的后续，故而玄风并未提及此事，但陆舒还是如她以往的经历一样，说出了那些话，就跟早就商量好了一样。
其实对于陆舒三年后的不相信，甚至将其引入陷阱的行为，叶清芷更多的只是失望，她以为陆舒只是被玄风给欺骗了，可现在瞧来，这样的想法，已经开始有所动摇了。
而那得到叶清芷点头的陆舒，便以为叶清芷是答应了她，答应了去向师父推荐江桀，“这么说，师姐是答应了，这下子，师伯定然会记得师姐你的好”，说着的人，言语中弥漫着激动，在面对着叶清芷的时候，亦不加遮掩。
“为何要记得我的好？”，可叶清芷却表现得有些疑惑，这便也让陆舒觉得奇怪。
“师妹，你既想向师父推荐他，该是师伯要谢你才对”，叶清芷提醒着陆舒，她的声音有些冷淡，一想到一直被她给信任的师妹，也可能与祸害她的人，搭在一起，饶是叶清芷，也不免有些冲动，说得有些故意，甚至带有敌意。
“师姐”，唤着叶清芷的嘴，微微抿了起来，表情也逐渐变得有些严峻，“呵~”，最后她却又突然发笑，“你这是何意？”，她问着，语气中夹杂些许质问，但更多的是不解。
“没什么”，叶清芷否认着，“只是你知道的，我与江桀并不相熟，也从未去外门瞧过他，就仅凭几句话，我如何能向师父推人，更何况，是否收徒，该是师父自己的意愿，我一个做徒弟的，有何缘由要干涉此事”
而且若是按照师父自己的意愿，江桀是不会被收为弟子的，因为在叶清芷已经度过的相似时间里，即便她向师父推荐了江桀，但最终师父也并未同意这件事，至于之后，在她的记忆中，江桀是被玄风收入了门下。
以往的她并未多想，但其实若是她当时愿意琢磨一番，定然会意识到这其中的古怪，既然玄风如此看重江桀，又为何要将江桀推给师父为徒呢？这岂不奇怪？
想到此，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因为自己的话，而有所琢磨的一张脸，叶清芷才逐渐沉下了心，有些许沉默，她清楚陆舒定然会察觉出她话里的用意，她们之间毕竟是一起长大的缘分，加入天玄宗后两人又鲜少分离，陆舒那般通透，怎么会不懂呢？
“师姐”
“我”
该怎么说呢？陆舒不清楚，叶清芷这是在点她插手师父收徒一事，这令她无法解释。
而这也是第一次，叶清芷给她一种感觉，让她觉得两人是坐在不同的木船上，船下水波翻涌，一只搅弄天地的手，在推着两船，互相靠近，相撞。
“我还有事，师妹若想找师伯，师伯就在里面，先走了~”
在船即将被撞出破口之前，叶清芷选择了先掌舵强行离开。
看着叶清芷远去的背影，站在大殿门口的陆舒，主动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殿前的白玉柱旁，白色的柱子像是有阻力一般，拦住了她的脚步。
“师姐~”，她呢喃着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脸色变得阴沉。
叶清芷的离开，让她在一瞬间获得了解脱，慌乱的内心也得以逃离快要破裂的漩涡。
“舒儿？”
随着耳边有声音传来，那从她心中所滋生出来的负罪感，便立刻消失殆尽。
叶清芷凭什么能如此洒脱离开？
她又凭什么装得如此清清白白？
说到底，不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她又骗她，最终还想要落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还真是什么都让她叶清芷给占了。
陆舒的心里愤愤不平，她想，如果她是师父的大徒弟，是这天玄宗的未来之主，她又怎么会求叶清芷来做这种事，让自己受此质疑。
“师伯，你同我师姐说了什么，惹得她如此生气？”，看向唤她的男人，她带着一脸的无辜瞧着。
“她生气？”，玄风听着，只觉得有些好笑，紧随着，他便真的笑了，“这次我可什么都没捞着”，并有所抱怨，甚至叹了口气。
“可是因为江桀的事，说得太过了？”，想起叶清芷的反应，陆舒猜测的第一点，便是觉得此事可能与江桀有关。
“江桀~”，呢喃着这个名字，猛然瞪大了些眼睛的玄风，不由得拍了下手，手掌发出着清脆的声响，“糟了，这事被我给忘了。”
“我去追她”，玄风说完便是要随着叶清芷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用了”，可陆舒叫住了他，神情变得凝重，“她已经知道了。”
看向陆舒，玄风的表情由一开始为未提及江桀一事的后悔逐渐转变成了如临大敌的凝重。
“怪不得师姐会那般看我，看来她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们，是否互通有无了”，陆舒终于意识到为何叶清芷今天待她会如此奇怪，是她冲动了，未确定好情况，就擅自提及了江桀。
“你了解她，那接下来，她会如何？”，玄风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叶清芷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不必担心，师姐现在只是怀疑，凭我和她的关系，只要我后续好好表现，想要消除她的怀疑并不难，只是，在我处理好这件事之前，可不能再出乱子了，至于江桀的事，就先放放”
“嗯，此事反正也不急”，对此，玄风并无异议，毕竟两人都清楚，得先稳住叶清芷才是王道。
先安份下来，这是两人定下来的后续计划。
而这些，叶清芷都不会知道，因为在之后的几天内，她正忙着查询以往选拔大赛的记录。
经过调查，叶清芷发现玄风确实喜欢收徒，如今仅一个有相峰便有弟子一百五十多人，已接近整个主峰主力弟子的一半。
翻阅着关于入宗弟子的登记，她还发现每次弟子大会之后，十人中，玄风多是会挑走近一半的弟子，而且多是前几名，表现好之人。
这样的行为一直在延续着，近几次大会，都是如此。
如果只是挑选优秀弟子并纳入自己峰内，虽易授人话柄，但她也无法对此有所评判，毕竟此事并无违反天玄宗条例。
可玄风想要控制选拔大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挑选优秀的人，纳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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