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大了就不欺负你了
第二天裴季为自然是上不了学的，是观也就没去，基本上是他需要什么，是观就做，整个儿一个小跟班。
下午17点的光景，裴季为的朋友来了两个，男孩子，一高一矮，穿着同款校服，看到裴季为头上的纱布，觉得滑稽，笑了会儿。
“你们要是来看笑话的，就走吧。”十来岁的男孩子当然知道面子了。
“我们是来看你的，还给你带了作业，我都给你做好笔记了。”个子稍微矮点的男孩子就是陆修齐，他给他拿出作业和课本。
“我不要你们的，你带回去。”刚拿出一半的作业本又被他塞了回去。
“那好吧。不过你现在还疼不疼啊？你们家那个小女佣呢？她这么恶毒吗？”
高个子小男孩名字叫纪焕，他也好奇，等着裴季为回答。
裴季为放下手里的闲书，眼神朝是观的方向瞟了一眼，“是啊，你们要帮我出气吗？”
两人相视一眼，陆修齐颇有兴趣的回答道：“成啊。”
是观是在花园的时候被一桶水给淋了个透的，秋天的季节，她被凉懵了，待反应过来，心里慢慢的升腾起怒火。
她蹲在地上，头顶上传来不熟悉的声音，带着警告。
陆修齐扔掉手里的捅，对着落汤鸡似的是观道：“小坏蛋，敢欺负季为，这就是下场。我整不死你。”
纪焕在一旁冷眼看着，她被他们淋了个透，冰水，连她的样子他都没看清。
裴锦年刚好从公司回来，看到这一幕，气到飞起，揪着两人的耳朵就开始训斥。
“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让你们欺负她的？”
“姐姐，她欺负季为，我们就欺负她。”陆修齐正义凛然的。
“我不管你们是为了谁，反正，她以后，你们不许欺负，不然我就教训你们。给我道歉！”
陆修齐耿着脖子不干，裴锦年继续揪他们耳朵。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对不起。”
“纪焕你呢？”
纪焕没道歉，他道：“水不是我泼的。”
陆修齐不爽了，开口大骂：“纪焕你骗子、叛徒、不讲义气！以后休想我找你玩！你个骗子！”
是观被陆修齐的恼羞成怒浇灭了怒火。
裴锦年板着脸，问纪焕，“你说实话，你真没泼她水？”
纪焕一向话少，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让他多作解释，怕是让他再多说一个字都很难。
裴锦年等许久都没等他开口，没了耐心，转而继续对陆修齐道：“修齐，你说，他到底有没有泼？”
“泼了！”这不是事实，他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做而已，但谁让他不讲义气的。
纪焕也不在意，表情都没变，看了一眼冻的瑟瑟发抖的是观，他说：“他说泼了那便泼了吧。”
“道歉！”
俩男孩子自然是不会反驳裴锦年的话的，道歉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裴季为站在二楼的阳台，看到花园这一幕，觉得有趣极了，笑着的。
裴锦年拿出包里的手帕给她擦拭，又气又急。
“观观，别怕，坏小子被打跑了，没事了，我让容妈带你去换一身衣服，我们好好睡一觉，别感冒了才好。”
是观不是害怕，她只是觉得有人护着她，她感动、开心，心里不是空空的，她觉得有点满，于是掉下泪来。
裴锦年心疼坏了，也自责。
“观观，别哭了，别难过了，他们男孩子就是爱捉弄女生的。姐姐已经教训过了，下次他们还敢这样，你就告诉我，我揪他们耳朵去。”
是观安静的、听话的点头。
容妈很快来带是观去换衣服，给她找衣服的时候，还是安慰了她一句。
“是观啊，别害怕啊，小孩子的记性都不好的，他们很快就忘了，也就不欺负你了。”
容妈说完，也忘了在她面前的是观，也是小孩子。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我做错什么了？”应是观问的很真诚。
这个问题，容妈真答不上来，细细的看她几眼，也许是看她好欺负吧。
“等他们长大了就不会欺负你了。”
是观复述着容妈的话，“等他们长大了就不会欺负我了吗？”
“是啊，男孩子长大后就会变好的，也就不会想着欺负你了。”
是观突然很盼望长大，现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除了姐姐，似乎都喜欢欺负她。
时隔2年，是观又来参加裴家老宅的集训了，这一次，她依旧见到了2年前见过的人。裴爷爷，裴季为的大姑姑、小姑姑，以及他们的孩子，沈织和向阳。
顾瑜也在，她坐在裴晋杉身边，挨着裴锦华和裴梵为，她没主动和是观讲话，看了她一眼就专心听大家讲话了。
裴芯蕴和裴樱见顾瑜这样安分的性子，自然看着爽快。
冯素卿处境不同了，毕竟是死了丈夫，她一辈子都是一个爱面子争气的女人，在这一帮亲戚面前，自然没什么底气。
除了封随。封随没有来，是观看了一圈这里，然后又去外面找了。
向阳还记得应是观，也还记着仇。他问裴梵为。
“她怎么在这儿？”
裴梵为说：“她现在在大伯家。”
“什么意思？”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她爸爸妈妈去世了，所以大伯家收养了她。”
“我妈妈没死！”这话响的突兀，在没多少人的花园里尤其突兀。
向阳本能的周皱紧眉头，心想，应是观这个丫头怎么还是有点惹他不爽的样子。
他火大的转头就吼她，“没说你呢，你鬼鬼祟祟的听我们聊天做什么？”
应是观一噎，的确他们没有点名道姓，她听的又不全，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谈论她。
倒是裴梵为颇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应是观，是我说错了，你妈妈没有死，对不起。”
是观见他道歉，也就没有在意他们方才说错的话，很快离开了。
是观走后，向阳很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你是没有骨头吗？这么爱发软。”
裴梵为无聊的看他一眼，“本来就是错了，是我说错了。”
向阳平时一副山大王的拽模样，其实最是怕和裴梵为这样性格的人来往，所以他一来大道理，向阳就要投降。
“不是每次错了都要道歉的，这个时候你就应该顺着我的话接下去，而不是拆我台。”
“那麻烦你下次造一个结实的台。”
“哎你小子真是一个木疙瘩，不开窍啊。哎，你别走啊，还没说完呢，大舅为什么要收养应是观啊。”
裴梵为其实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爸爸和顾阿姨谈论的这事，两人还闹的很不愉快。
“听爸爸说，好像是大姐姐建议的，爷爷也答应了。”
“大表姐建议的？那你们家怎么不收养她啊，你后妈不是她小姨吗？”
裴梵为觉得这些话从他嘴里出来格外的难听和麻烦。
“我不知道。”
“你成天的迷迷糊糊的能知道什么？我看你就没有裴季为那小子机灵。”
“是，我不机灵，你最机灵了。”
“脸皮子这么薄啊，说你两句还倔上了。走，哥哥带你看样好东西。”
“不去。”
“去吧，反正没事做。”
“你干嘛总找我啊？”
“这里我除了你没别人可以找啊。”向阳说的理直气壮。
裴梵为叹了口气，很有大人的做派，表情无不对他的嫌弃，向阳脸皮子厚，一点都不介意，生拉硬拽的带他去看好东西。
是观没走多远，就在花园里碰到顾瑜。
“观观。”
是观犹豫了一下，还是喊道：“小姨。”
听她喊她小姨，顾瑜舒了口气，问她，“裴家的人待你好不好？”
“好。”
“真的？”
“嗯。”姐姐裴锦年对她的确不错，还有容妈，这些人都是裴家的人。
“那就好。”顾瑜不敢问太多，怕自己心里的愧疚更加多。
“观观，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
“好。”
“观观，你要和季为搞好关系，裴家人最疼他，看上他的面上，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是观不说话，因为她似乎没和裴季为搞好关系，而且她不喜欢裴季为。
顾瑜并不知道是观在裴家的际遇，只是站在大人的角度告诉是观应怎么做。
说到最后，顾瑜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是观了。
“观观，你不要怪小姨，是小姨没用，护不了你。”说着，哽咽的哭了几声。
是观不懂怎么安慰她，大家都说小姨不是她的依靠。
容妈也说过‘是观，靠不住的亲戚往后也没有来往的必要，徒添伤感啊。’
两人没说什么话，顾瑜留了她的电话，呆了一阵就离开了，她虽然不明白小姨为什么没出面帮她，可是她也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一转身就看到站她身后的向阳，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一般得意的很。
那样子似乎在说‘应是观，你是个坏心眼的丫头’。
向阳罕见的没出口伤人，更没有要欺负她的意思。
见他什么都没做，是观反而奇怪了一瞬。
她左拐又拐的，最终还是来了2楼的一间书房。她找裴季为有事，到这里肯定能找到他人。
果然，他在这里，在睡觉。
是观开了一半的门停住，想了想还是进来了，先去拉了窗帘，转过身来时，裴季为背对着她翻了个身。
是观赶紧走过来，蹲在沙发旁边，小声的问他，“我想问你个事。”
他有些困倦的睁开眼，还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懒懒的。
“说吧，什么事？”
见他没有赶人，也没有冷眼看人，是观心里一喜。
索性就蹲在他跟前，说道：“封随怎么没来？”
“你说谁？”乍一听这个名字，裴季为自己都点没反应过来。
“封随，我没看到他人，他是在他家里吗？他今天会来上课吗？”
“不会来了。”
“为什么？”
裴季为没答，是观着急，摇晃着他的手臂。
裴季为被她摇的烦闷，瓮声道：“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她想找他道歉，当初没有履行约定。
“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以后不许你在我面前提他。”说着就指了指门口方向，意思是让她出去。
是观没动，因为她觉察到裴季为是知道封随去了哪里的。
“出去！”
是观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惹他不快了。
廊道上，他遇到了文管家，追上去问道：“文管家，我想问你封随他”
他先是看了看紧闭的书房房门，转而是一副慈爱的看着是观。
“是观小姐，封随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你如果想要找他，这里怕是找不到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离开了的人是不会回来了。还是别找了，也别问。”文管家说完就走了。
是观愣在原地，慢慢反应过来，封随是离开了吗？他离开这里了？
她顿时有一种难言的难过之情，她之所以不排斥来这里，很大的原因便是因为封随。
她觉得这里的人，封随是唯一不排斥她的人，现在唯一一个不排斥她的人都没有了。
要是当时好好和他道别就好了，她一直后悔当时没有好好的和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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