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朝堂风波

因此，秦九韶拱手对皇上说道：“皇兄，您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再给临川侯一次机会。想必他定会严加管教女儿，楚小姐不会再出府乱跑，惹是生非，败坏了官家小姐的名声。”

皇上顺势下台阶，点点头应道：“就依九韶所言，临川侯，你可听仔细了？”

临川侯忙磕头谢恩：“皇上，老臣都听仔细了。”

楚含玥事情就这么这结束了。

临川侯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

太子却一肚子不服气，暗骂秦九韶是搅屎棍子，却又不好当众说什么。

他的表情落在秦九韶的眼里，秦九韶勾唇一笑，又对皇上提议道：

“皇上，既然太师向来不理睬市井之事，京城九门提督府属于太师掌管，而九门提督府管的就是京城市井之事。为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必须加强京城市井市容管理，加强巡逻，以便给各国使节留下自愧不如的好印象。如此，皇上还是另寻管理九门提督之人才是，这样也能解了太师的无奈。”

皇上闻听这话，不禁一愣，诧异的问道：“换人？”

“太师喜欢陪夫人下棋，不想理会市井琐事，就会疏于管理，才会出现那场市井闹剧，给我天朝造成极坏的影响。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地方小镇又会如何？且不说起不到表率作用，还会让各国使节认为我朝都是粗俗野人，乌合之众……

且不说事件本身如何，若是市井监管得当，及时发现，还会有而今人人都在议论的京城大丑闻么。如此种种，必须要换人了，否则很难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

秦九韶一本正经的回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太子在旁听不下去了，让太师交权，就是削弱他太子党的势力，便上前一步，行礼插言道：“父皇，儿臣不同意换人，太师又没犯错，何必撸官？监管不力，日后改正即可。”

“我听坊间说，楚含玥出狱后，日日去冯记酒楼……”

秦九韶并未因他截了话而不悦，而是耐心等他说完，这才不紧不慢说出这番话。

“皇叔，现在讨论市井监管之事，您这话就驴唇不对马嘴。罢了，还是皇叔跟父皇讨论吧，我是小辈，靠边站好了。”

太子一愣神，随即悻悻地嘟囔着，回到队列中，不敢再多说什么，冯记酒楼正是他跟楚含玥秘密约会的地点。

既然秦九韶说出这个地点，必然掌握了他的什么秘密，只得暂时忍气吞声。

今日秦九韶忽然上朝，到此为止目的已然很明显，那就是有备而来，且针对他太子的。

如此，太子再心有不甘，也只能让步，小不忍则乱大谋，何况把柄还在人家手中。

打蛇打七寸，秦九韶制服了太子，继续对皇上言道：“换人之事还请皇兄定夺。”

皇上自然不愿意换人，他的顾虑跟太子一样，怕秦九韶趁机将九门提督这块权利拿下，为他所用，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安睡。

但又不好驳回，毕竟他说的有道理，也知今儿是有备而来，便望向太师，想让他自己替自己辩解几句。

太师一直沉默不语，本想置身事外，免得惹上是非。

虽他是太子的人，可秦九韶也惹不起啊。

上次朝堂上他就赚到便宜还惹了一身骚，这次学聪明了，索性在秦九韶面前卖个表面人情，不说话，全凭他们皇家兄弟叔侄安排。

再者他相信，皇上和太子一定会为自己说话。

谁料，隔岸观火中，却收到皇上不悦的眸光，示意他开口。

太师这才慌了神，抬腕擦了擦额前其实并没有的汗珠，趁机争取时间，想好措辞，正待开口。

秦九韶却抢先说道：“皇兄您也别为难太师了，夫妻最难得的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管理九门提督琐事太多，影响太师和夫人感情，再者他也厌倦这些琐事。臣弟到有一策，可两全其美，请二品以上大臣自荐，我们再从中选择合适人选，如何也能解了太师之忧。”

“摄政王，老臣并不是嫌市井那个，这样……”太师想辩解，先前说那话只是敷衍之词，可又觉得说不出口。

支吾之间，摄政王淡淡开口了：“太师，为你分忧，你就无须多言了，你心意我们了然。”

太师只得闭嘴，他能感觉到摄政王周身散发的寒意，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亦让人脊背发冷，不寒而栗，气势逼人。

他虽然贵为太师，但终究摄政王是皇上胞弟，不是他这外戚能抗衡的。

至此，皇上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答应，反正，还有机会选择自己的人。

可是却没人敢自荐，毕竟谁敢跟太师抢权利？

秦九韶很是失望的问道：“难道就没有人愿意管理市井琐事？不是平日里都言，以百姓社稷为己任吗？关键时刻，皇上需要你们，都成了缩头乌龟？”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出纠结而又复杂的表情。

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人事变动，而是太子皇上与摄政王之间，不落痕迹的较量，很难选择啊，都得罪不起。

这时，终于有人站出来了，那就是柳右丞，柳茵茵的父亲，曾经的状元郎。

柳右丞不是皇上的人，也不是他的人，属于不站队，本分做事的中立实干派。

秦九韶见状，心中暗喜，但并未表态，而是问向皇上：“皇兄觉得柳右丞如何？”

皇上自然明白柳右丞是什么人，退而求次，知道今儿选个太子党的人，秦九韶一定不会愿意，如此倒也是最合适的，但他也没有表态，而是问向群臣：

“众位爱卿，觉得柳右丞如何？”

众大臣见终于有人站出来，解了他们的困局，而皇上也面色和悦，自然是个个点头称赞：

“柳右丞甚好。”

“对对，没有比柳右丞更合适的了。”

皇上这才微微点头，言道：“就依众卿家之意，从此九门提督府由柳右丞监管，朕希望能看到不一样的市井之风。九韶，这样的安排你可满意？”

秦九韶摇摇头，回道：“臣弟满意。”

“谢主隆恩。”柳右丞磕头谢恩。

太师，太子等人也都没有异议，都觉得他是中立派，将来可拉为己用，没什么不妥的。

市井风波总算完美解决了，所有人都暗暗松口气的时候。

秦九韶却又开口了：“皇兄，京城瘟疫已经控制住了，难保地方上不会爆发。最好派人巡视一番，顺便也监管整顿下地方市井之风。”

这番话一出口，朝堂之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太子脸色暗沉，双手也不由握成拳头，他预感这个提议又是针对他的，心中暗骂：

秦九韶，你太过分了，太师权利被你成功削减，又想把我撵出皇城？没门！

皇上亦是眉头紧蹙，心中哀叹：“九韶啊，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要么不请你不上朝，要么一上朝，就一出接一出，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

但天子威仪，心中不满，不能表现出来，便先入为主般扬声问道：

“九韶，莫非想带着王妃到全国各地巡游一番？我看，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一来游山玩水，看看各地风土人情，二来还能巡查各地州府，朕这就赐你一把……”

秦九韶一听，皇上这又先发制人了，忙打断他的话，出声说道：

“皇兄，臣弟巡游不妥，太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新婚不久，正好带着太子妃出去游历一番。”

太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扭头眸色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反驳道：

“皇叔，皇城事务繁重，再加上水灾，边关战事，我父皇一人难以应付，作为太子，我岂能不坐镇皇城帮助父皇稳固江山？这时候到处跑，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这太子要出去避难，这才会让各国使节笑话呢。”

太师这次因讨论的不是自己的事情，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亦是附和道：

“我也赞成太子留守京城，摄政王出去巡查，太子尚年轻，怕应付不了，南北气候的诧异。太子是我朝储君，巡查路遥，万不能冒这个险。”

秦九韶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太师吓得脖子一缩，低头不敢再言语。

秦九韶见状，不屑的哼道：“太师，皇上登基之时，你还是边城小吏吧？”

太师闻听这话，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讪讪应道：“是。”

“那也难怪了，你不知皇家规矩。皇上还是储君之时，先皇亦是曾让皇上巡查各地，这算是皇家不成文的规矩吧。我查过御史官记录我朝皇家传记，先皇祖继位前都曾到各地巡查过，回来后并将所见所闻，整理成册。”

秦九韶冷冷一笑：“我皇族之事，还轮不到外戚插言。”

太师一听这话，登时吓得不轻，忙跪地磕头求饶：“皇上饶命，老臣不知……”

皇上轻叹一声，摆手说道：“太师平身，不知者不为罪。”

太师惶恐起身，不敢再多言。

其他大臣也不敢再多言。

秦九韶那番话，让出行巡查由朝堂事务变成皇家事务，谁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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