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命运与代价
“陪你？”
林宸话语中说不出的古怪，他一方面惊叹于自己好友莫名其妙的转变，另一方面则是想起了五月份他生日时那个人送给他的礼物。
“归灵教所宣传的风雪之神，它的诞生地点就在济州岛，对吧？”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提起了关于归灵教的一些情报。这是当初李愃调查归灵教时得到的一些边角料，如今看来却是有点意思。
“是啊，归灵教宣传的风雪之神本就是位于济州岛的神，只是一直沉眠，在如今的这个时代重新复苏。这种东西反正拼的就是想象力，真要写的话我都能写出来一堆。”
这种邪教的宣传教义，基本都逃不过瞎编乱造这几个字。只不过地点上，却出现了诡异的吻合，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巧合。
所谓的风雪之神难道真的是以往神话传说里面存在过的“神”？李愃和林宸都不相信。
“说到现在，你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以为你是在说笑。”
“说笑？你以为我会拿数百万人的生命来开玩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着调？”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困惑。”
“困惑什么？”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事务繁忙，操心的又多，至今还没有突破第一重天堑吧？”
“......不用说的那么委婉，我的确一直停留在三重天。”
李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下，他在这第一道天堑面前已经止步了好几年了，还是没能跨过去，对比自己的好友，不得不感叹天赋这东西真是半点不由人。
“如此的话，你估计连外围的那层风雪结界都进不去，谈什么拯救别人。”
这次的狂风暴雪可不像上一次梦魇自带的能力那样内藏，风雪结界最为针对的便是普通人和他们这群修士。
以李愃的实力，按照他的估算，估计就算勉强进去了，在风雪之中也寸步难行，更别说去面对那个可能是旧神的源头了。
“有这么强？”
李愃一阵愕然，他没想到自己连进入的资格都没有。
“事情一出来，我的灵识就第一时间去那边逛了一圈了。那道风雪结界很古怪，似乎能够自动判别修士的身份，我估计是根据体内的灵气波动来识别的，而想要能够突破结界至少没有迈过第一道天堑的很难做到。”
他也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死，毕竟每一位修士的神通各不相同，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神通可以越过这些束缚，但李愃的神通却不可能，长于防御和耐久，却不擅长猛烈的爆发，突破不了风雪的阻拦。
这是李愃完全没有考虑过的意外，当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现实却给他竖立起了最坚固的石壁。
“你其实没必要一直那么悲观绝望。”
林宸看着彻底沉默的友人，难得宽慰了一句。李愃并不相信自己的未来，这种悲观与绝望在李承昑与林宸走向对立的时候就刻在了他的心海。
这一点，无论是在彻底斩断与韩明珠之间的情感纠缠，上一次的梦魇活动，亦或是这一次的决心送死，都明明白白的展露了出来。
“可是，我又能如何呢？”
李愃能够接受到好友的宽慰，可是却无法释然。他在心中感叹着。
“所以只能靠他们自救，亦或是寄希望于那个‘风雪之神’的‘仁慈’？”
“我只知道这世间并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需要救世主。”
林宸缓缓的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占据了李愃眼瞳中所有的位置，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位好友认真起来时如高山如大海，稳重而又深不可测。
“你要去？”
他瞪大了眼睛，语气中饱含着不可置信。不过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所以说，你早就做好了前往的准备，而之前的所有表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让我去？”
李愃此刻才反应了过来，林宸所说的那些看似拒绝的话语，其实本质上是对他前往的劝阻，而林宸自己，早就下定了决心前往。
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这算什么，实力上无法精进，连成为拖累的资格都没有，而在场外甚至还要林宸这么一个性子的人委婉的照顾心态，他难道是巨婴嘛！
这让他一时之间既沮丧又无力。
“不，我之前并不准备插手这件事。”
林宸居高临下的望着低垂头颅的李愃，清冷的声调平缓的诉说着。在收到李承昑的“生日礼物”之后，他对这件事就属于围观态度，想要看看他究竟想要搞个什么花样。但李愃的态度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为什么？”
李愃猛地抬起头来，脱口而出问道。林宸对此问题并没有任何回应，瞧了他一眼，才冷淡的开口说道。
“收起你那奔丧似的模样，真是让人一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他迈开了步伐，与李愃擦肩时，伸出左手按住了他想要起身的肩头。
“没有人的未来是注定的。”
平稳的语调在说出这句话时似乎也产生了一丝波动，而听懂这句话的李愃一动不动，僵在了原地。
林宸直接越过了他，打开房间大门，阳光照耀了进来，哪怕是背对着它李愃，依旧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暖洋洋的热意，让他僵硬的身体也舒缓了下来。
他想要回过头说些什么，却发现林宸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房间的大门重新闭合的声音，以及那逐渐消退的暖意。林宸离开了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这种能力，还真的可以称为‘天灾’了。”
林宸摇头感叹，这才不到三个小时，一眼望去，整个济州岛都被白雪所覆盖。然而诡异的是，这种厚度的雪花对于济州岛内的死物并无任何影响，没有被压塌的房屋建筑，也没有压弯折断的树木。
他伸出手，感受着被能量包裹所形成的风雪结界，灵气与恶灵所拥有的能量相互碰撞抵消，心中大概估算了一番，想要在其中自由行动，修士至少也要达到第二层天堑才可以。
他收回手掌，目光望向远方，那是他能够感受到的源头所在之地。
“还真是如你一般的无趣懦弱啊，你的所谓‘礼物’。”
林宸在心中嗤笑了一声，随即迈开步伐走进了结界。他的灵气覆盖周身，三米之内没有任何风雪可以侵入，就仿若风雪自动为他让开了道路。
济州岛汉拿山的湖心处，一袭白色羽衣，满头银白色长发披肩而落，正闭着眼睛立于湖面之上。
而当林宸踏入结界的那一刻，白发男子蓦然睁开了眼睛，水蓝色的双眸毫无波动的望着林宸进入的方向。
时至如今，这是第一位踏入进来的修士，也是唯一一位。男子凌波而行，感受着逐渐恢复的身体，并没有一丝讶然。
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杀死第一个踏入进来的修士即可，这是他们与他订好的约定，也是他一步步恢复到以往所需要达成的条件。
他的本性厌恶杀生，但身心却又无比渴望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但想要恢复，却又不得不完成条件，杀死那位修士。
这就是命运，也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PS：这两周太忙，更新很不稳定。明天开始应该就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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