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这时一人突然从身后上来，拥着她的肩膀往外带。
抬眼见到那人帽檐下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清眉眼。詹箐大惊，“你是谁？放手!”
那人伸手压了压墨镜，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不是谭嘉木又是谁。
“箐姐，不要喊，大家认出来，你我都麻烦。”
谭嘉木紧紧锁着她的肩，詹箐挣不开。压低声音问道：“你闹什么？我要登机了。”
“你不能走。”谭嘉木同她对视，语气很坚定。
“谭嘉木，你够了！”詹箐挣扎。
“箐姐，不要闹，我们好好聊聊。”谭嘉木安抚她。
“我没什么和你聊的，你放开。”两人的动静越闹越大，已经有几人循声好奇看了过来。
谭嘉木余光扫到，凑到她耳边说：“好，我松开，你和我回去，不然我就喊。最好让大家都知道，谭嘉木被詹箐遗弃了。”
谭嘉木退开一步，詹箐目眦欲裂，忿声道：“你随意！要喊便喊。”
谭嘉木摘下帽子，随即摘下墨镜。眼见又要摘下口罩，詹箐一个跨步上前拉住他的手，抢过帽子和墨镜一一给他戴回去。
“你自己作死，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谭嘉木咧嘴笑，弯腰扛起詹箐就往外走，“咱们出去说，有人往这边看了。”
“谭嘉木，你松开！你放我下来！”詹箐压着声音喊，胡乱拍打他，谭嘉木任由她折腾，大步迈开，走的四平八稳。
乘务人员在身后喊：“女士，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谭嘉木背对着摆摆手，高声说：“我们不走了！”
“谭嘉木，你不要闹了！”
“你闹，最好闹到整个机场都知道，也算成全我了。”谭嘉木干脆赖皮到底。
到了停车场，谭嘉木把詹箐塞到车里，系好安全带。詹箐挣扎了一路，已经脱了力，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谭嘉木坐上车就埋怨：“你不是挺横的，怎么许诚渊说了几句就出国了。要不是我消息灵通，还真让你跑了。”
詹箐别过头看向窗外，不理他。
“怎么了？生气了？”谭嘉木柔声问，“好吧，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你原谅我呗。”
詹箐不为所动。
谭嘉木又说：“我也是被你逼得没法子。我长这么大，头一次相中一个人。你不答应我，我可以等，可是你不能说走就走啊。”
詹箐仍然不搭理他。
“咱们慢慢聊，但是你不能走。我也不是不能追你到芬兰，只是那地方那么冷有什么意思？咱们这么大国家，就容不下你了？”谭嘉木拉扯她，“你说句话，别装死。”
詹箐被他吵得没法，“你闭上嘴歇会，行不行？”要是哪个粉丝知道她的偶像是个碎嘴加无赖，不知作何感想。
“你肯理我就好。”谭嘉木傻乐，“你骂吧，动手也行，只要你能高兴。只是别打我脸，我名气太大，上了热搜还是你遭殃。”
车上除了两人，还有司机在。詹箐看看驾驶座，问谭嘉木：“你怎么突然这样了？这里还有别人，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谭嘉木看了眼司机，无所谓地说：“老王不是外人。在家里有些年头了，一直跟我。老王比老头子还了解我。”
詹箐疲惫，“许家还有许诚渊管着许诚毅，你家就没人管管你？我一个演员高攀不起谭家，你老缠着我做什么？”
谭嘉木眼睛募地一亮，整张脸都鲜活生动，“你这意思，是不是说，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碍于门第观念？”
詹箐无言以对，她第一次在谭嘉木身上体会到无力感。
“怎么又不说话了？”谭嘉木垮了脸，“好了，我不逗你了。”
詹箐已经在思索怎么避开谭、许两家，离开这座城市。
“你别总想着走，逃避不是办法。”谭嘉木正色说：“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你被迫失去的一切，你不应该拿回来吗？明知上了套，被楚桐打巴掌也要拍戏。冒着风险也要去不熟识的剧组接戏，你忍辱负重，不就是心有不甘？”
詹箐被谭嘉木的话触动了情绪，表情稍有松动。
谭嘉木继续说：“这个圈子不是他许家说了算，只要你肯，谭家旗下的公司任你挑。”
詹箐冷笑，“谭家和许家有什么分别？我若借了詹家的势，就是吃嗟来之食。与其这样，我宁可出国。”
谭嘉木挠头，“怎么还闹到嗟来之食的地步了。明明是送到你面前，你都不要。再说了，你要是和我在一起，我的还不就是你的。”
詹箐不答，她自有她的尊严要维护。
“行！你不肯白要，我尊重你。那你帮我个忙，办成了我也帮你办件事。这样总可以？”
詹箐搞不清楚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你别多想，我是真有事求你。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好巧不巧赶到机场来。”谭嘉木心思一转，可怜巴巴说道：“家里逼我相亲，你懂的，商业联姻。我不想去，一个朋友让我联系苏筱，说她有办法，然后苏筱让我来找你。”
詹箐瞄他，谭嘉木耸肩，“不信你问苏筱。”
詹箐叹气。苏筱一直希望她和谭嘉木在一起，詹箐是知道的。
“我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
“箐姐，你这样断然拒绝，我很没面子。你就陪我演场戏，就像和陈俊文那样。”
说到陈俊文，詹箐生疑。谭嘉木挠头，“年轻人的圈子哪有秘密。”
“你想玩，有的是人愿意陪你演。”
“话是没错，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效果。”
谭嘉木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凄惨”的命运，“我妈带我二哥去美国以后，只回来几次就彻底断了联系。那时，我和嘉栀还很小。老头子只知道挣钱，一直忽视我们。正是因为这样，我一直埋怨他。现在，他还要为了利益，牺牲我去联姻。我怎么可能同意？”
谭嘉木使出了浑身演技，恨不得挤出几滴泪来。
这是赵赫和张喆商量后给他支的招，说詹箐这样倔强的女人吃软不吃硬。霸道这套没用，卖惨博同情更可行。
詹箐倒不至于被谭嘉木拙劣的演技骗到，只是提到家事，她不好肆意评说，“那你也可以去找别人。”
谭嘉木拉过她的手，“你听我把话说完。”
詹箐抽了回去，谭嘉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老头子和我妈离婚后，娶了赵敏。赵敏你应该知道，就是那个歌星赵敏。赵敏生下我弟弟后没几年，一时脑热厌倦了婚姻生活。去年，干脆一走了之，至今未归，可把老头子气坏了。老头子因为她迁怒整个娱乐圈。所以，要是箐姐肯牺牲一下陪我回去气气老头子，取消联姻，几部戏又有何妨？”
詹箐想到许诚渊见她的时候，说过的话：
“许家有阮辛，谭家也有位艺人太太。詹小姐的路，恐怕不会太顺。”
詹箐心道可笑，这些豪门密辛与我又有何干系。
“所以呢？我陪你演场戏，你就可以给我戏拍，你觉得我会信？”
“陈俊文找你演戏你信，给你报酬你也收。为什么我就不行？说到底，我们的感情总也比他深。”
“我陪他演，那是钱货两讫，供需平衡。你这，给的太多了，我受用不起。”
“箐姐，我本不想这样说话。”谭嘉木笑了，“你觉得对我来说，几部戏算什么钱？钱只是我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陈俊文和苏筱不也一样？你觉得他们在意那些报酬？那只是朋友之间的一种默契。换成别人，我给再多的钱，达不到效果也是白搭。”
詹箐心道幼稚。
谭嘉木像是读懂了她的眼神，“你在笑我幼稚是不是？”
詹箐皱眉，谭嘉木坦然一笑：“你的眼睛不会撒谎。幼稚也没什么，豪门也是人，逃不开家长里短那些事。总之，你满足我的需求，我给你你想要的。就当帮我一个忙。两全其美，各取所需，怎么样？”
詹箐没有答应。
她实在不想再牵连进豪门这些复杂难缠的关系中，她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一口吃不成胖子，谭嘉木见詹箐情绪已经稳定。只要一时半刻走不了，那就还有机会。
“箐姐，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你想通了，随时联系我。另外，你没事也考虑考虑和我的关系。我觉得我这人，还行。”
詹箐特别想知道，如果他的粉丝听他用“还行”评价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总之，她是憋不住笑了。
见她笑，谭嘉木也笑了。
詹箐的房子已经卖出去。无家可归，只能去苏筱家。谭嘉木执意将她送到苏筱家楼下，目送苏筱接她上楼。
两人到了楼上，苏筱透过窗户往下看，见谭嘉木仰头往上看。苏筱招了招手，谭嘉木回了一下，这才钻进车里，汽车驶离小区。
苏筱还是忍不住劝詹箐：“你说你怎么就看不上谭嘉木？个高腿长，要钱有钱，要脸有脸，最重要还贴心。这年下弟弟一看就知道疼人。”
“我还没说你呢。”詹箐抱怨：“为什么不去机场？为什么让谭嘉木来？要不是他当众耍无赖，我现在已经在赫尔辛基了。”
苏筱说：“这事可不完全怪我。他联系我时，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你要去芬兰，连航班号都报了。我能怎么办？”
詹箐躺倒在沙发上，盖住眼睛，心头思绪如麻。
“论私心，我也希望谭嘉木能拦住你。你的事业，你的生活，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既然谭嘉木可以让它恢复原样，凭什么不借他的力？
又不是要你以身相许，不就演场戏吗？你呀，就是思想包袱太重。资本打败你，你就用资本反击，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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