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短暂休息过后,拍摄工作继续。
今天是一场重头戏,陈默在靳嘉面前的情绪爆发。这场戏,在剧本中发生在陈默同父母摊牌之前。
家庭氛围长时间压抑,以及濒临高考前的升学压力,终于压垮了陈默。这使得她叛逆冲动,选择在喜欢的人面前彻底爆发。
剧本是这样设计的。
晚自习结束后,在两人无数次默默走过的胡同里。陈默突然走向靳嘉,把他推到墙上。在靳嘉晃神的间隙,陈默踮起脚尖强吻靳嘉的唇。
这就是青春期的第一场吻戏,青涩,冲动,又美好。
然而,到了开拍前,洪兴发却叫他俩过去。
“昨天我和编剧考虑了一下,这场吻戏不能拍。”
谭嘉木眉间微动,听洪兴发解释:“剧里这场戏发生在陈默十八岁生日之前,还算未成年。咱们拍戏嘛,还是要注意一些。”
詹箐对吻戏没什么意见,“只是陈默在靳嘉面前的情绪发泄,该怎么表达?这场戏也算是陈默彻底爆发前的一个预热,暗示了陈默濒临崩溃,想毁灭的一种心理。没有这场戏的铺垫,后面那场戏的爆发有些突兀。”
谭嘉木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对,詹箐肯定仔细通读过剧本了。”洪兴发赞叹,“你说的没错,这场戏不能完全删掉。所以我和编剧沟通后,决定把这场吻戏处理一下。”
洪兴发一番比划,詹箐觉得这个处理不错,谭嘉木也没意见。随即场记打板,正式开拍。
镜头中,陈默把靳嘉推到墙上。跟着,两手扶在靳嘉的肩头,踮脚就要吻上靳嘉的唇,却被靳嘉伸手挡住,一只修长的手横亘在两唇之间。
陈默先是一愣,紧跟着恼羞成怒。拉扯着靳嘉的胳膊,就要强吻上去。靳嘉狼狈躲闪,更加激怒了陈默。
最终,靳嘉无法,两手握住陈默的肩头,将人反推到墙上死死按住。
“cut!”
洪兴发叫停,“前面没有问题,最后嘉木这一堆力气大了。一定要注意靳嘉的性格。”
此时,谭嘉木还维持着将詹箐推在墙上的姿势,可以清楚的看清詹箐头顶的发旋。听洪兴发说完,羞捻地在詹箐耳边道歉。
“没事,演戏而已,不用在意。”詹箐轻声说。
“好了,从那一推开始,咱们再来一遍!”洪兴发喊。
詹箐和谭嘉木准备好,一声打板响起,谭嘉木把詹箐反推到墙上。这一次动作很轻,洪兴发没有叫停。
陈默挣了挣,见敌不过靳嘉的力气。气力不支后红了眼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靳嘉叹了一口气,俯身抱住陈默,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
在陈默的耳边轻声说:“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陈默埋在靳嘉肩头,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靳嘉轻抚她的后颈,“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陈默咬唇无声的哭泣,没一会儿脸上泪水横流。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委屈、无助、迷茫,兼而有之。
这场陈默情感的宣泄最终在陈默无声的眼泪中结束。
导演叫停后,詹箐一时止不住抽噎,脸上爬满泪水。谭嘉木递给她一方手帕,詹箐道谢后接过擦了擦,尴尬的笑了,“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
詹箐入戏很快,不论是感情戏、哭戏,情绪说来来就来。但是有个缺点,出戏慢,尤其是哭戏。情绪一旦提起来,半晌才能消下去。
结束后,各自休息。谭嘉木的经纪人赵赫匆忙赶到片场。
谭嘉木身份太特殊。对于赵赫来说,他既是艺人,更是老板,公司背后的最大股东正是荣昌集团。
对于赵赫来讲,对待谭嘉木他一向很谨慎。通常不太限制他什么,但是这次他一个疏忽,谭嘉木竟然捅出了大篓子。
赵赫上来就埋怨:“你怎么接吻戏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大的影响力。随意接戏没通知我就算了,怎么能演吻戏?”
张喆递给赵赫一瓶水,谭嘉木笑着说:“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我能不急吗?你知道接吻戏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你是顶流中的顶流,一举一动都能引起轰动。更何况你这么年轻,粉丝几乎是看着你长大,很多甚至把你当个孩子。所以,第一部戏更该慎重。”
谭嘉木想到剧组因为未成年改了吻戏的骚操作,语气不阴不阳:“年轻又不是未成年,不犯法。况且,让我尝试一下影视剧,开拓视野,不也是你提议的吗?”
“我没开玩笑!”
赵赫见谭嘉木不当一回事更急,“你的粉丝群体有多庞大,你总该知道。不是不让你接戏,只是该慎重选择后再接。咱们又不是缺资源,仙侠剧、古装剧、都市剧什么好剧本没有,怎么偏偏从垃圾堆里选了个家庭伦理剧?”
“我年轻啊,演个学生不是正好?还是个学霸人设。”
“学霸可以,吻戏不行!你以为我为什么把这个剧本淘汰了,就是因为有吻戏。”
“行了!”张喆在一旁拉扯赵赫,怕他说重了惹谭嘉木不开心,“你别瞎操心了,剧本改了,吻戏没了。”
赵赫又惊又喜,“你说真的?怎么没的?”
张喆摊手,“这能有什么假。昨天还等着拍吻戏,开拍时导演临时给改了,说是剧里人物未成年,怕对学生观众影响不好。”
谭嘉木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沉着脸扫了张喆一眼,张喆乖乖闭了嘴。
赵赫拍拍心口,“这可太好了,老天保佑!我公关的文案差点都写好了。”
“行了,赵哥。就是演出戏,别这么计较。”谭嘉木抚着手心,神色意味不明。
事情既然没发生,赵赫也就不说什么了。他也心知谭嘉木得罪不起,话说到这个份上,谭嘉木能听到现在,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
这个年纪轻轻就叱咤乐坛的年轻人,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人畜无害。更何况,这出戏最后能不能播出还是另一回事,他可听说许家那边有动作了。
不过,他不打算告诉谭嘉木。兴许谭嘉木在剧组尝试几天觉得没意思,自己就放弃了。他也能少不少麻烦。
晚上,詹箐在酒店背台词,接到导演洪兴发的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詹箐赶到楼下,见洪兴发在门口抽烟。洪兴发看见她,撵灭了烟头,扔在一旁的垃圾箱里,上面已经有不少烟蒂。
詹箐问:“怎么了,导演?”
“剧组你不能再待下去了。”
詹箐一愣,“什么意思?”
洪兴发嗓子有些沙哑,“投资方的要求,必须换掉你,否则这剧都拍不成了。”
詹箐傻眼,“导演,这部戏除了最后几场戏份,马上就要杀青了。这个时候把我换掉,前面的戏份都要重拍,得不偿失啊。”
“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洪兴发愁的直挠头,“詹箐,你……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詹箐浑身僵硬。
许诚毅,又是他!他这是下死手在逼她。
洪兴发看她反应,知道自己说中了。“詹箐,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一导演,这戏拍不拍得看投资方的意思。”
因为这部戏,洪兴发已经在剧组待了小半年,家里刚生的二宝一面都没见过。终于熬到快杀青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洪兴发这么一说,詹箐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詹箐?”洪兴发叫她,詹箐回头。
“我真的挺喜欢你这个孩子。演技好,又肯吃苦,人也踏实。如果不是……唉!”
“谢谢导演。”詹箐犹豫片刻,终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洪兴发沉沉叹气。
第二天一早,谭嘉木收到剧组通知,拍摄暂时中断。所有工作人员有事情可以先行离组,后续拍摄等通知。
谭嘉木赶到片场,哪里还有詹箐的影子,安排张喆立刻去调查。
张喆动作很快,谭嘉木很快就知道了詹箐被迫离组的事情。听到又是许诚毅的手笔,谭嘉木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詹箐连夜回到家,浑浑噩噩睡了,饭都没顾得吃。第二天醒来已经是傍晚,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除了一个陌生号码,其他都是邓涵的。
詹箐回电,邓涵直接让她去公司。詹箐收拾的时候,打破了一个杯子,预感很不好。
到了公司,邓涵直接带她见老板向志河,向志河直截了当要同她解约。
当詹箐走出办公楼时,神情恍惚,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向志河那句话:
“你是个明事理的,你应该知道这背后是谁的手笔。公司还有百八十个人要养,我再惜才,也做不到为了你一个人置其他人的死活于不顾。只要你能背后搞定那人,我双倍条件请你回来。”
茫茫然走在路上,詹箐脑袋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步田地。詹箐身心俱疲,不小心刮到路人,詹箐下意识道了歉。糊里糊涂的往前走,却又不知走向何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回神时夜幕已然降临,都市里一片繁华景象。一整天没有吃饭,胃早已隐隐作痛,她却只觉恶心。
这时,一间酒屋闪亮的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
詹箐要了包间,借酒消愁。酒不醉人人自醉,酒精消磨掉她的骨气。借着酒意,詹箐拨通了许诚毅的电话。
“箐箐,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许诚毅听上去很开心。
詹箐呢喃:“许诚毅,你能不能放过我?”
许诚毅温柔回道:“你说这话不对,我爱你都不够。”
詹箐苦笑几声,“你爱我,所以你抢我的戏,截我的奖项,现在还逼公司同我解约。你就这么爱我?”
许诚毅表示很委屈,“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让你在意我。箐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
“够了!”詹箐只觉作呕,“够了许诚毅,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箐箐,别装傻,你知道的。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别说两部戏,我给你投十部、二十部,让你演个够,好不好?”
“我不要你给你的,我就要我自己的。我不喜欢你,我已经说过好多遍了,我不喜欢你!”
詹箐一激动,失手打翻了手边的酒杯。“啪”的一声脆响,酒杯被摔破。酒液撒了一身,一片狼藉。她兀自不觉,只反反复复地说着:“我不喜欢……我不答应……我讨厌你……”
许诚毅察觉到不对,“箐箐,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
“箐箐,你到底在哪里?我去接你,你一个人喝多了很不安全。箐箐?箐箐?”
许诚毅在电话那头着急喊着,詹箐手一松,电话滑落到脚边。她伸手去捡,一个踉跄,眼见要栽倒在地,最后却跌倒到一个人怀里。
詹箐醉眼微醺,恍恍惚惚间只觉天旋地转,那人的脸怎么也看不真切。困意上涌,倒在那人怀里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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