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的？
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同样不大的院子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当然也包括了此刻趴在围墙之外的村民们。
周围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李清尘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连呼吸都是有些急促。
这一刻，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直到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叮当之声。
江淮动了。
从前面走了下来，
走到了李清尘面前。
第一次离守备军如此之近，
李清尘甚至能闻到从甲胄中散发出来的金属的味道，
那是一股十分特别的味道。
据说这一身甲胄和那腰间的长刀，都是由乌金炼制而成。
李清尘没见过乌金，
但听聋老头说过。
“乌金，系从天而降的异质宝物，埋于地下十万年之后，通体将变成乌黑色，且泛金光。如若在百年之内，采出此物，并配以铸炼秘术，便能炼出上等器物。”
有时候李清尘真的很佩服聋老头，
他明明是个聋子，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想的入神，
不觉间那一身甲胄已经近乎贴到了自己身上。
这一次，李清尘终于看清了头盔里的那张脸。
一双红眸在阳光的辉映下闪烁如星，眉宇间却是有着几分异样的清冷。恰便似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般的面容不能说吹弹可破，但也定然有白衣胜雪之姿。
如此容颜，哪怕是未涉世事的李清尘，此刻都是有些春心荡漾。
但比之更加令他震惊的，是这甲胄之下，
竟是个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红唇轻启，只觉幽兰间带着些许孤傲。
话语间，甲胄之下明眸闪动，恰如一泓清水，看得李清尘一愣一愣。
如今再听这声音，
便是不觉的奇怪了。
“李清尘。”
少年强压下心中的惊疑，面色憋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清尘呵呵，倒是有趣。”
一声轻笑，江淮转身回走。
留下李清尘一脸茫然，
而后羞怒。
“怎怎么就有趣了！”
朝着江淮的背影，李清尘眉头紧皱，脸色羞红。
江淮蓦然转身，
“如此荒野之地，如此清雅之名，不有趣吗？”
话音落下，
李清尘皱眉，村长皱眉，村中人皆皱眉。
万籁俱寂，
唯有少女的银铃，在空中回荡。
但是这怪不得他人。
自己所在的这条村子，不过是周王朝万千城镇中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偏僻小村。
落后就要挨打——这是传说中一位圣人飞升前留给世间的六字真言。
李清尘懂，村长懂，村中人都懂。
“你们既然站在了这里，从这一刻起，就要以军人的身份要求自己！在上级传达命令时随意插话，毫无规矩，成何体统！”
笑声消散，江淮站在了守备军的最前方，玉手搭在那长刀刀柄之上，身后披风随风而动，颇有巾帼之姿。
李清尘看得出神，眼中的不甘也渐渐被一抹崇敬所淹没。
“此为《引气经》，你们可以照着书中所记之法，引动先天灵气。”
江淮身后走出两名守备军，各提数本书籍样式之物交到下方十几名少年手中，
书籍上写着《引气经》三字。
李清尘随意翻动了几下，一股书香气息扑面而来，
看样子，这《引气经》应是常见之物。
“无关之人，速速离去。”
江淮的话音提了几分，
李清尘向后看去，院子之外依旧围着不少村民。
“快点走快点走，别在这看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村长也走上前来，走到那围墙处，挥了挥手。
见村长说话，众人也是渐渐散去。
院中的十数少年，此时也是照着书中所指，皆盘腿而坐。
“守备军听令，布阵！”
只听得一声铿锵，江淮腰间的长刀拔鞘而出。
身后数名守备军迅速走至院子之外，形成包围之势。
“启！”
随着江淮一声令下，所有长刀之上的宝石发出耀眼红光。
与在阳光照耀下的光芒不同，红光自里而外，宛如燃烧之中的火焰。仅仅看着，李清尘便能感受到那灼眼的炽热。
一道肉眼可见的波动自江淮刀中似浪潮般涌出，以江淮为中，以院外的守备军为界，一道结界瞬间展开。
不仅李清尘，在场十数名少年眼中皆是惊谔，夹杂着些许的向往。
这就是仙人之术吗？
“此为‘聚气阵’，可将方圆十里的先天灵气汇聚于此。我等将维持此阵一天一夜，能吸收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江淮双臂环抱在胸前，挤压之下，能清晰看到那呼吸间的起伏。
只是眼前春景并没能吸引李清尘，反而是那一柄长刀，让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奇。
院外的守备军都要紧握着手中的长刀，唯有江淮的长刀漂浮于身前。
“气境！”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作为守备军的小队队长，气境倒是常见。
只是这江淮怕是年纪并不会比李清尘大多少，
这一点，从那只匆忙扫了一眼的容颜便可得知，虽是清冷，却依旧还能看出一丝还未褪去的青涩。
聋老头戮力一生，到死也不过才是气境三重。
如此年纪，如此天资，令李清尘震惊。
这甲胄之下，究竟是何等惊世之才。
不觉间，一颗种子在李清尘心底悄悄发芽
深呼吸过后，李清尘缓缓闭上双眼，
照着《引气经》中所指，开始感受气海的存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一动一动。
眼前的漆黑逐渐被一片无尽虚空所取代，
“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内视’吧。”
无拘无束，无尽无界。
这便是体内的世界，也就是“气海”。
人们将先天灵气引入气海，在气海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道”，便是修炼。
照着书中所说的“吐纳之术”，一丝一缕的先天灵气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
虚空中的“道”，也有了雏形。
在李清尘看不到的地方，在他的体外周身，此时已经是笼罩了薄薄一重气雾。
“嗯？”
一声惊疑从前方的甲胄里传出，
红色的眼眸中掠过一缕波光。
后方一直面无表情的村长，此时脸上也是浮起轻微的笑意，而后转身离去。
“轰！”
一声闷响，一道精纯之气从李清尘体内涌出。
那漂浮着的长刀此时也是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如此之快便能突破凡境一重，你倒是有当刺头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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