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愚人节
我喜欢你。
新学期十一，叶黎拉着江楠一路风尘仆仆的去找方季李。哦，对了，还有大件行李岳扶风和江楠的汉服箱子。
这次方季李和冯珂一起招待他们。
岳扶风调侃方季李，什么时候和冯珂关系这么铁了？方季李忙看向叶黎，见她没听见，这才松了口气，随即面色难看的停在原地，等岳扶风走上前。方季李拉着左手边最重的箱子把箱子轮从岳扶风脚上碾过。
岳扶风忧伤的看着自己的新鞋，抬脚就去踹方季李。
一行人玩笑打闹，到了住宿的地方，安顿好江楠他们几个人。几人相约明天一早出门闲逛。
早上八点，方季李和冯珂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
岳扶风第一个发现方季李鼓囊囊的书包，悄悄走到他身后，问他“你这装的什么？”方季李斜了他一眼，冷冷说，“零食”
早在他问方季李之前就戳了书包，里面硬邦邦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也许有零食，可绝不止零食。岳扶风懒得理他。把江楠的包拎在手里，一路跟着他们走。
半路，下起雨来。方季李想着赶紧跑到附近的奶茶店躲一下雨，江楠却想在雨中散散步，刚好是毛毛雨，别有趣味。岳扶风拿出伞，遮着自己和江楠，陪她一块。叶黎也想出去一起，从包里拿了雨伞，和江楠一前一后走着。过会儿，正好和前面遇见熟人的冯珂碰头。
没几步，想起来方季李还在奶茶店里，自己又调回去，拉着两手奶茶的方季李追过去。
没想到伞小，方季李又高，叶黎的伞遮不全两个人。叶黎偷偷看了看方季李，趁他不注意，把伞换到了另一只手里，腾出来的手直接挽上了方季李胳膊。不觉走快了几步，直直的看着前面，嘴里还念叨“来来来，这样淋得雨少，我拉着你，走快点，江楠都快没影了。”叶黎害怕方季李会把手抽出来，然后骂她，不理她，就像对林晓悦那样疏远她。还好，他没有说什么。
叶黎心虚，和方季李说帮他拎一点东西。他说没事，转手又把她买的奶茶给她。几十步路，叶黎磕磕巴巴说了一路，一会儿是南方天气是不是一直这样阴晴不定，一会儿问方季李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还没等方季李回答，叶黎就自问自答说起自己学校的事。越说越脸红心跳，想解开这个局面，又怕停下来尴尬。
从叶黎挽住方季李开始，他就一直笑，梦里的事映射到现实，美得有些不真实。方季李偶尔低头看叶黎一直说个不停，开始以为她更健谈了，后来才发现是没话找话，全是废话。
快追上江楠了，低头问她“你不累吗？”叶黎以为他嫌自己话多，换了手拿伞，挽着他的手轻轻抽了出来。见雨小了，偶尔零星飘着，叶黎直接收了伞。准备走快几步，去江楠打个招呼，去前面石桥上等他们。
还没行动，就被方季李抓了胳膊。
“去哪儿？”
“找江楠。”
“我怎么办？还有雨。”
“我把伞留给你。”
“没手了。”
“我帮你拿奶茶？”
“行。”
叶黎帮方季李拿了奶茶，伞交给他，正要走，又被他拉住。
“别跑，一会儿雨又大了怎么办？”
江南石桥上，雨已经没了踪影，桥底流水潺潺。叶黎蹲下来看流水。酝酿了很久，才蹦出来一句话。
“哎，方季李，愚人节的玩笑是不是都不作数？”
“嗯。”
方季李记得有一年愚人节，岳扶风送了他一盒糖，那糖是叶黎和他经常吃的，那种糖原本是袋装，现在精致的装在了盒子里。他以为是叶黎送给他的，一节课心不在焉，放了学，等人都走的变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又拿了一颗来吃，发现糖果底部还有一张纸，上面用英语打印的：someofusgetdippedinflat，someinsatin，soawhileyoufindso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pare（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方季李以为这是叶黎和他表白，那两天冯珂和他说了喜欢他，他虽然拒绝了冯珂，但是那段时间叶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以为今天的糖果叶黎表白。他都想好了第二天和叶黎说高考之后再说，不然无论结果如何都影响心情。隔天，岳扶风问他愚人节的糖好不好吃，他才反应过来是岳扶风的恶作剧。那几天，给岳扶风补课的方季李没一点好气。去教室看见叶黎也气恼，幸好一忽儿功夫就气消了，她又没做什么。
叶黎见方季李长时间不说话，回头看，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水里，像是在回忆什么。她低头，这两天冯珂和方季李一直走的很近，她看在眼里。冯珂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爱慕。叶黎觉得自己很卑鄙，她不想再等了……时移世易，如果下一刻冯珂和方季李真的在一起，笑语盈盈的站在她面前，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沉默了很久，叶黎孤注一掷的轻声说了句：今年的愚人节，今天补了，我喜欢你。说完拔腿就跑。
方季李楞楞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去问她：“我当真了怎么办？”
“那就当真？”叶黎反问他，自己的脸却早已红成了熟透的柿子。
方季李轻轻笑了，伸手抓过叶黎，低头凑近叶黎耳朵边，说“我也是。”声音微微颤抖，像是等了许久才看到曙光的徒步者。
叶黎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今天它玄幻了……
冯珂在远处瞥到这里的一切，黯然的低下了脑袋。她怎么把叶黎忘了……
返校回程途中，叶黎靠在座位上打瞌睡，还没睡稳当，就被江楠摇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
“别睡了，快看！”
“方季李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叶黎猛的惊醒，抢过江楠的手机一看，是一对影子。陌生的，叶黎从未见过的影子……艳阳高照，两个人的影子相依偎在一起，缠绵悱恻，是最亲密的恋人……侧着头吻在一起……
可是这次出来玩，没有艳阳高照……方季李说喜欢她，也没有吻她……她是谁？朋友圈里肆无忌惮的发出来，是让她知难而退？还是笑她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方季李原本就是戏弄她的……
叶黎突然觉得头疼，打开手机想问方季李那是谁？
‘你朋友圈那两影子是谁？’
‘今天的话什么意思……’
……
想了很多话，打了很多字。都在发出去之前全部删除。原本兴致勃勃的好朋友见面，心情就这么糟透了。
回了学校在的城市，叶黎刚出高铁站，方季李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到了吗？’
‘嗯。’想问他朋友圈的事，又觉得不合适，写写删删的不知道怎么继续对话，准备收了手机，又想起来微信那个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功能，她想：万一那边一直停在聊天页面，很可能看到了她写了删删了写的编辑提示，就又补了一句‘江楠他们也快到了。’
方季李疑惑，江楠有岳扶风陪着，和我说干什么？朋友圈那条消息，叶黎没点赞没评论也没问，她是没看见吗？
又过了十分钟，方季李等不了了，给叶黎发消息，‘看见我朋友圈了吗？’
‘嗯。’
‘然后呢？’
‘对不起，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方季李明白叶黎误会了，赶紧回复‘这是你上次来玩儿我偷拍的。’
‘那天太阳很大，我记得军训那天你说过别的学校会有男的排成人墙，给女生遮阳。我那天试了，没遮住’
‘然后就发现了影子靠的很近，我就拍了’
‘那真是你！原图上还有水印和日期，你等等我发给你。’
叶黎站在原地，看那边消息一条一条疯狂轰炸。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那边又发来一张照片，图里叶黎伸手遮在额头上，风把叶黎的马尾发梢吹起来，影子里，叶黎和另一个人的影子凑的很近，很像亲密依偎的情侣，影子里两个人的侧脸很像是接吻。她记起来那天方季李突然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她以为有什么事，站着没敢动。
原来是这样……
叶黎怔怔地，不知道怎么回复，心情激动的难以言表，又不想让方季李太过得意，从表情包里找了一只猫撒娇图发给方季李，才安心的收了手机。悬在心上许多年的石头它终于消失了。
晚上和江楠视频，告诉她，方季李朋友圈是她。江楠惊呆了，让叶黎把他们的事说给她听。叶黎拗不过，说了个大概。
江楠感慨，两个愣子的爱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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