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半缘修道半缘君2
赵修远看到来人,顿时心中激动,恨不得冲上去求救,但是理智又生生让他克制。
先不论对方就一人,就说自己身旁这一大鉄钳,保证他才说一个字,就能让他闭嘴。
谁料,黑衣男人只是淡漠的瞥了眼四周的景色,便自顾自的做到角落的一处蒲团上闭目养神,视众人如无物。
“喂!小子!谁叫你进来的,没看到这是我们兄弟的安歇之处吗?”刀剑眯着眼睛,不爽道。
“所以呢?”黑衣男人眼皮都没掀。
“所以,没有咋们兄弟的同意,你”
刀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络腮胡打断,络腮胡明显比刀尖圆滑一些。
他好言好语道:“这位兄台,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如今天色已晚,山中又有野兽,出门在外自是要互相帮助。”
“只是,江湖险恶,不知这位兄弟可是从何处来,要去哪?”
说完,络腮胡为了避免对方的不悦,还自报家门。
“奥!不满这位兄弟,我们一行人是边境来往的商队,此去是要北上带些特产拿去这最近的集市贩卖。”
本来以为好言好语的说了这么多,对方怎么也会给句好话。
谁料黑衣男人眉宇微皱,似是不悦:“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能不能安静点!”
“噗嗤——”
这是这三天,赵修远最开心的时刻了,居然有人这么能怼,一句话就让这些畜生面色青白,哑口无言。
“小子!你找死啊!我大哥好言好语的和你说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尖立马出声,示意大哥为何不干掉这个小子,总归他们人多势众,可是络腮胡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他也算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可是眼前的男人让他心底恐慌,还是第一次心中没底。
“过来!”黑衣男人仍旧闭着眼,端坐在蒲团上,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众人都是纳闷。
一阵阴风吹过,穿透的破旧窗纸发出‘呼呼’的声音。
“大哥?这怕不是中邪了?”
“什么鬼?怪渗人的。喂!你和谁说话呢?”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黑衣男人又是发话,格外淡定又不容置疑。
“就是你,过来!”
赵修远一只肉肉的指头还指着自己呢,这下他确定了黑衣男人就是在叫自己。
心中本能的相信那个黑衣男人。
于是他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朝着黑衣男人那里走去,连身旁的大鉄钳也不怕了。
“小子!谁让你动了!”
刀尖眼疾手快就要把人拉回来,结果手背一个剧痛,被飞来的小石子生生贯穿了左手。
“啊——,我的手!我的手!”
刀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阵阵哀嚎。
“你找死!兄弟们给我上!”
络腮胡行走江湖这么些年,明白当断则断的道理,对方明显已经和他们结了仇,那就没有再转圜的余地了。
于是众人都是提着刀和剑不遗余力的冲上去,准备将人大卸八块。
赵修远看着身后近在咫尺的大刀,心中一阵哀嚎,突然脖子被提溜起来,他脚下一空。
四周的景色三百六十度旋转,让他一阵头晕眼花,只能听到周围的哀嚎和哭喊。
最后一声哭喊落下,四周猛地寂静,只能听到庙门被风吹的‘吱呀’作响。
空气中还飘着烤鸡味和一阵甜腻的血腥,直直逼近你的喉咙。
赵岳之的双脚落地,待他看清了眼前四肢乱飞、鲜血横流的景象,再也忍不住扑倒墙角。
“呕——”
将胃里的酸水吐了个遍,还磕磕绊绊的说着:“大,大哥,你这么凶残的?”
黑衣男人面色平静的坐在了烤鸡前面,撕下一个酥脆飘香的鸡腿,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
“你想放他们一命。”
这么小的孩子不愿杀生他也能理解,谁料小孩儿面色苍白的也坐在烤鸡前面,毫不客气的撕下另一只腿,大口大口的咬着,嘴角全是油光。
“谁,说杀,你,呜呜”
“咽下去再说话!”
“奥!”赵修远听话的咽下去鸡腿,才扬起声音道:
“谁说放过他们的!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凶徒,本来就该死!迟早有一天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赵修远眼中都是仇恨的目光,在一个十岁稚童的眼中格外骇人。
黑衣男人吃鸡腿的动作一顿,然后就听到小孩儿又兴致勃勃的继续。
“不过你的手法不行!听说行走江湖的高人都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你看你,这血都飞溅了满地,太不雅观了!”
不等对方回应,赵修远又是扬声道:“不过吗,我看你武功尚可,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当我师父吧!”
“哎!喂!你怎么不说话啊?”
“你转过去干嘛?”
“哎!你怎么就睡觉了?这还这么多尸体呢,你能睡得着啊?”
“师父!师父?师父~”
“啪——”的一声,一个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哑穴上。
世界如此清净,世界如此美好。
“嗯!嗯额”赵修远涨红了脸却憋不出一个字。
还保持着拿着鸡腿的动作,一只手举在半空中,大眼睛都快翻斜眼了,不见一丝回响。
清晨,林间的鸟鸣声叽叽喳喳,阳光被一层云雾蒙住,整个林子略微的潮湿清凉。
一阵哀嚎,突然让四周的鸟儿扑闪着翅膀远离此处。
“痛死我了!我的胳膊都快断了!老天有眼啊,谋杀亲徒了啊——”
赵修远哀怨的揉着自己的肉胳膊,他的肉胳膊被迫举了一整个晚上,现在还酸疼肿胀。
什么叫惨无人道?
这就是惨无人道!
前方的黑衣男人两指夹起一个小石子,顿时让身后的鬼哭狼嚎闭了嘴。
小声嘟囔着,“没人性魔鬼”
一前一后又是走了大半个上午,日头也大了起来,烈日炎炎下有大树遮挡的林子也是闷热。
赵修远的额头全是汗,几缕发丝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看着前方依旧气定神闲的人,气喘吁吁。
“师父走,走不动了。”
黑衣男人瞥了眼身后的萝卜头,停下了脚步在原地打坐起来。
“师父,您老就不能说句话吗?”
“我不是你师父。”
“不是,除了这句呢?”
“闭嘴。”
赵修远登时像看一个稀有物种般,看着面容俊美的男人,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师父,你这样以后是找不到老婆的!这么冷冰冰的肯定没有人喜欢你!”
“不像我,从小就受到邻里乡亲们的喜爱,上至隔壁大婶下至东街的妹妹,都拜倒在我的俊美风姿下!”
本以为得到的依旧是无视,谁料黑衣男人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格外犀利。
“有人喜欢。”
“我就说哎?什么?”
赵修远反应了老半晌,才回味过来他师父的意思,然后又听见男人认真的重复了一句,“有人喜欢我。”
看着自家师父这暗戳戳得意的语气,赵修远呆呆的点了点头。
“奥,啊?谁这么奇葩,喜好居然如此奇特。”
是图他便宜师父的冷冰冰?
还是图他便宜师父不说话?
“休息够了,就上路。”
看着赵修远如此精力旺盛的问东问西,定然是不累的,于是他们又开始徒步赶路。
夜晚,赵修远见便宜师父熟练的燃起火柴,原本幽暗萧瑟的树林,顿时火光照耀,温暖了许多。
赵修远靠在身后粗壮的大树上,视线内有一道划痕。
这是前几天他特意标记的,既然看到了这个标记,就证明距离玉儿被扔下马车的地方很近了。
想到玉儿,赵修远双手抱着膝盖。
心中有些恐慌又有些惧怕,他很害怕明天看到的是一个鲜血淋淋的尸体,又或者是被分尸的残肢,不论哪个他都承受不了。
突然他有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干脆别去了。
只要见不到玉儿的尸体,说不定玉儿自己逃脱了,还在哪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呢。
“师父!我,我可能记错了。”
赵修远声音有些颤抖,说这话的时候他手指冰凉。
“记错什么?”
对上男人似看透一切的黑眸,赵修远顿时脸色煞白,他觉得自己很无耻,“师父,你说玉儿她,会不会已经。”
“已经死了。”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静甚至是淡漠。
赵修远蹭的站起来,小脸涨红。
“你凭什么这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玉儿她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说道后面,赵修远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仍旧喃喃重复最后一句话,就像心灵中的支柱,或者是精神的最后一根弦。
黑衣男人拿着一个木棍捣了捣火柴堆,让火燃烧的更旺些。
橘黄色的火光照的男人冷峻的面容柔和几分,可他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甚至是淡漠的。
“一个没有任何食物和技能的女童,独自在森林中呆了四天,明天就是第五天了,按照你的说法她还受了伤,一般情况下绝无可能生还。”
赵修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火焰,然后无力的顺着大树坐到草堆上。
眼泪就跟不要钱的留了下来,糊了满脸。
“呜呜呜照你这么说,玉儿不是死定了!都是我害死她的,要不是我拉着她非要去后山摘果子,她也不会被抓住。”
“玉儿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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