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一大口水哽在喉咙里，林曦十分艰难的咽了下去。

        她看了眼主卧，应该是有人打扫过了，凌乱的屋子里现在倒是整整齐齐，十分整洁。

        “我本来是想休息会儿，太困了才”

        她像做了什么错事儿一样，把次卧的灯关好，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杯子赶紧回了他们的卧室，转头一看，桑田竟还在那儿矗着。

        “你怎么，不过来？”林曦可怜巴巴地看他。

        桑田打量了下她现在这幅模样。

        睡衣的扣子都开了大半，胸前一片若隐若现的雪白。

        裤脚一边儿长一边儿短的，露着纤细的脚踝。

        昨晚的种种又忍不住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现在这幅样子，倒让人有种忍不住欺负的冲动。

        喉咙处动了动，“马上过去。”

        他跟在林曦身后关上了门。

        主卧的卫生间里传来了阵阵水声，她正忙着洗漱，对着镜子想要擦干脸上水珠的时候，才看到了自己敞开着的睡衣。

        合着她就这样站在桑田面前站了半天！

        他竟然也不提醒自己！

        有些生气的把领口最上面的扣子都给扣上了，她刚走出来，就钻进了一侧的被窝里，不给桑田任何搭话的机会。

        一双大手悬在她头顶上，强行把被子给拉开了点儿。

        “你睡觉还有这种习惯，不怕把自己憋死啊？”

        桑田几乎是凑到她脸上说的，林曦稍微抬点儿头，就能撞上他的下巴。

        她抱住了自己露出的肩膀往床头靠了靠，“你别强人所难啊。”

        他却更往这边挤了，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林曦的身上。

        胳膊蹭过她的脸颊，触碰到了墙上的开关。

        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卧室瞬间暗了下来。

        压在林曦身上的重量也马上消失了。

        床的另一边陷了下去，明显是桑田已经躺好了。

        “开关在你那儿，我关个灯而已，赶快睡吧。”

        “知道了。”

        林曦恨不得锤几下自己的脑袋，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

        再加上那个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午休，她这会儿直接没了睡意。

        她在那儿翻来覆去的，胳膊跟腿时不时地蹭桑田一下，倒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到底还睡不睡了？”

        在又一次感受到她伸过来的胳膊之后，桑田一把抓住了，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死死地卡在林曦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我睡不着”

        她跟撒娇似的，可怜兮兮的语气落在桑田耳朵里，更像是一种邀请了。

        落在她腰间的手抽了出来，解开了她刚刚系的严丝合缝的扣子。

        “那就做点儿能让你睡着的事儿。”

        没给林曦继续说话的机会，刚刚还整齐的床顿时又凌乱一片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被桑田翻来覆去的欺负了个遍。

        到了最后已经连喊停的力气都没有了。

        昨晚许是念着她紧张，他倒是手下留情了。

        睡之前的林曦心里只装着了这个念头，而后便昏沉沉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缝隙照进来，盈满整个屋子的时候，她才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身侧已经没人了，她呈大字型睡在这整张大床上。

        林曦摸了摸酸痛的腰部，艰难地站了起来。

        按照她昨天想的那些，今天本来应该带上桑田去冰场滑旱冰的。

        现在只能换另一个了。

        从楼上下来找了半天，她也没看到桑田的身影。

        她本来想打个电话过去的，但却翻到了信箱里的短信。

        都是半个多小时之前收到的了。

        “我妈让我回去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回来。”

        彭老师家到他们这儿也就半小时路程，桑田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她索性坐在门口的餐桌旁等了起来。

        果然没过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按密码锁的声音。

        林曦赶紧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

        桑田提溜着两个大号的保温桶，面色略显惊讶。

        “我还以为你没起呢。”

        “刚起来没多久，不过你拎着这么两大桶，都是什么啊。”

        她好奇地嗅了嗅，可隔着这么厚的保温桶倒也闻不出任何的味道。

        “就是给你做的菜跟熬的一些汤什么的”

        想到彭老师叮嘱自己的那些话，桑田此刻还是觉得不告诉林曦比较好。

        “你们最近一定要好好调理身体啊，特别是你要多照顾林曦，小姑娘嘛都是很柔弱的。身体调养好了生的孩子才健康。”

        彭老师一边盛汤一边碎碎念，全部都是些好好对待林曦的话。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了。”

        “还有这话，等林曦来了可别当着她的面说。”

        他抱着这两个突兀的保温桶下了楼。

        彭老师站在窗口看了看，看着他急匆匆跑走的身影，心里多了几分了然。

        自己这儿子，对林曦，好像真的有那么点儿不一样。

        桑田从橱柜里拿出了个小碗，给她盛了点儿出来。

        先吃饭，然后把汤给喝了。

        “对了，要是不好喝就别喝了。”

        “怎么会不好喝，彭老师做饭比我妈好吃多了。”

        他们一起吃光了桑田从家里带回来的饭。林曦歇了会儿，正准备把那碗汤一口气喝下去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轻轻地尝了一小口，眉头马上皱了起来。

        “这是汤吗？确定不是药？”

        入口倒是挺鲜甜的，只是后味儿里还泛着点儿苦涩。

        看到碗里露出的半拉人参，她还是面露难色喝了下去。

        一边儿的桑田正在冰箱里翻腾，好半天终于从里面扒拉出了几颗巧克力糖。

        “你傻啊，搁这儿牛饮呢。快吃颗糖。”

        他剥了糖纸送到了林曦的嘴边，她张开嘴就咬到了，牙齿还不小心碰到了桑田的手指。

        什么鬼，这糖比那汤苦多了。

        她急的跺脚，冲着桑田指了指自己的嘴。

        “嗯？怎么了？”

        他转身走到了林曦的面前。

        她气鼓鼓的，伸出双手抱住了桑田的脸。

        他刚想开口继续问，林曦就直直地吻了过来。

        生疏地蹭了蹭他的嘴唇，只让人觉得痒。

        没留神，一股苦味儿就沾在了他的舌尖上。

        刚刚还在林曦嘴里的那颗糖，顺势到了他嘴里。

        得逞的她这才把脸给移开了。

        这味道苦的上头，他拿起桌边上的糖纸。

        好家伙，纯度百分百的黑巧糖果。

        哪家缺心眼的公司，在上面写了candy，这东西也能叫糖？

        “桑田，你故意的吧。”

        林曦跑去漱了漱口，那股苦涩感却依旧挥之不去。

        他先把嘴里那颗糖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我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糖呢，没想到会这么苦。”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灌了下去。

        两个人都被这“糖”给搞得惨兮兮的。

        “我订了下午的电影票，一起去吧。”

        已经缓过来的林曦打开了手机里的订票软件。

        桑田走过来看了一眼，“科幻类的？你还喜欢这种？”

        她放大了座位表，“已经不是我想不想看的问题了，大家应该都太闲了，我能订的也就这个了，并且还是最后一排。”

        “人密密麻麻的多影响观感，你把票退了，我们不去了。”桑田不是很同意的样子。

        林曦马上急了，“可我想看啊，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有些生气，昨天还是任她差遣，眼下就想看个电影，就被他给否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家里看。”

        趁她没继续发作，桑田赶紧拉着她去了一楼的一个小房间。

        之前收拾房间的时候放进去了几个空箱子，林曦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杂物间。

        桑田归整了几下，房间的原貌才显现了出来。

        他按了下墙上的开关，幕布缓缓降了下来，占满了整面墙。

        另一面靠墙的沙发旁边放着的投影仪也被桑田给打开了，他插了个u盘进去，把遥控递给了林曦。

        “想看什么自己挑。”

        她顺着分类一个个点开，全都是些高分电影，有很多都是她看过好几次的了。

        没想到除了东野圭吾的作品之外，他们的影视审美倒还挺相似的。

        “这些你都看过了？”她转头看向桑田，眼神里多了些赞叹。

        桑田点头，“不介意再陪你看一遍。挑你喜欢的吧。”

        林曦继续翻找着，竟然在最下面找到了另一个分类，上面写的竟然还是日语。

        还以为是他私藏的什么东西，她像握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把遥控扔到了桑田的旁边。

        “我不找了，你随便挑个吧。”

        看到她停留着的页面，桑田瞬间就明白了。

        他拿起遥控直接点开了这个分类。

        一旁的林曦赶紧吓得捂住了眼睛。

        “想什么呢？都是正经电影电视剧。”

        他掰开了林曦的手，让她看向了屏幕。

        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就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

        林曦有些无语，“就看这个吧，别找了。我只看过书，没看过电视剧。”

        “行。”

        他按下了播放键，整个房间自动暗了下来。

        他塞给了林曦一个抱枕，还有一盒没有开封的纸巾。

        “虽然比不上原著，但改编的也不错了，一会儿哭了用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哭，难道你看这个的时候哭过？”

        片头曲正播放着，他们俩还有时间闲聊这么两句。

        桑田小声的“嗯”了一下，林曦马上转头看向了他。

        “你还会哭？简直难以想象。”

        他用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胳膊，“那就别想了，马上开始了。”

        林曦抱紧了那个抱枕，把下巴轻轻放了上去，跟着剧情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看到一半儿，林曦的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扯那些纸巾了。

        看到亮司一次次为雪穗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自己只能永远活在黑暗里的时候。

        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或许除了作者，没人可以评判他们之间这种羁绊。

        因为一个人的付出，用一次次他人生命的代价换另一个人永远活在光明之下。

        她这边儿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桑田靠着沙发，突然问他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是你的话，会愿意为了自己爱的人而牺牲全部吗？”

        林曦红着眼睛望向他，“不会，因为我会胆怯，那样的爱太沉重了。我喜欢一个人，只希望他永远过的比我好，就可以了。”

        桑田握紧了自己的手，却感觉心底某个角落又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回想起年少时那些荒唐事儿，他总在喜欢与耐性逐渐消失之后就把热情也抛诸脑后了。

        别说祝福，他甚至压根儿不会想她们过的会怎样。

        跟赵一凡离婚的时候，她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因为喜欢而在一起的，只是需要，只是正巧合适那么一个人。所以体面的分开，只是我们都需要的事情罢了。”

        他没有反驳，只因为觉得她言之有理。

        而现在的林曦却说了同样让他无法反驳的话来。

        她会胆怯，其实远不止她。

        小说里的剧情是桑田根本想都不敢想的。

        比这更差劲的，是他连林曦这样的觉悟都没有。

        此刻他却突然想追问。

        “那个你希望他过的好的人，会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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