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刚刚把他们拦下的红灯，这会儿已经转绿了。

        “跟他们说过了，但我爸不太喜欢你。说你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就行。”

        林曦选择做一个传达者，把她爸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给传达到位了。

        听到她这样说，桑田倒是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他不自觉地挑挑眉，咳嗽了两下。

        “没事儿，我之前的那些荒唐事儿，你爸要是同意了，我才觉得有问题呢。”

        “不过我尽力吧，要是还是不能获得你爸的认可，你就得助我一臂之力了。”

        林曦把窗户往下放了点儿，看向了窗外，嘴里嘟囔着“我干嘛要帮你？”

        “还没意识到呢？我们俩现在是一个阵营的，你没得跑。”

        桑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放在位置旁的手，很快，就松开了。

        但林曦还是感觉像是触电般的被击了一下，挪了挪身子，往车门边上又靠了靠。

        他假装没有看到她的这个小动作，继续开起了车。

        林曦的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映入眼帘的却是这么一条她不怎么熟悉的路段。

        “去哪儿啊这是？”

        她赶忙扭头问桑田。

        “吃点儿东西，然后送你回家。”

        他似乎对这片儿很熟的样子，车子七拐八拐的，上了一个浅坡，停了下来。

        “听彭老师说上学那会儿你胃不是太好，这儿有家鱼片粥挺好喝的，带你试试。”

        藏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林曦觉得有些茫然，她甚至不太明白桑田怎么就这么快进入了角色，仿佛二人直接的亲密，亦或是他对她好，都是理所应当的。

        难道这就是久经恋爱场的人跟母胎solo的区别吗？

        尽管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吃鱼了，但还是一声不吭的跟着桑田进了那个巷子。

        好在他们来的晚了些，鲜鱼片已经卖完了，桑田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给她点了一份鲜虾粥。

        每一颗都饱满清甜，混着不知道熬煮了多久的米浆，确实鲜的人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一碗下肚，可谓是横扫了今天工作上遇到的所有疲惫。

        看她小口喝粥，脸颊处都被热气熏出了红红的印记，桑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顿简单的夜宵，倒是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回去的车上，两个人倒是不自觉的说了很多的话。

        原因是林曦不小心扫到了他的手机内屏，竟然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国外乐队。

        他们唱的轻摇滚在她的歌单里经久不衰，简直是越听越好听。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些抒情歌呢。”桑田如实说道。

        他的朋友里，也就自己爱听这些轻摇滚，并且喜欢的还都是一些小众乐队。

        “我从小就不怎么听那些流行抒情歌，书也不看言情少女漫的。”

        林曦想到了自己很喜欢的那几位推理作家，忍不住安利了起来。

        “东野圭吾的书你看过吗，白夜行跟解忧杂货铺，都是我看过n遍的了。”

        桑田有些惊讶，这也有点儿太巧了。

        “他的书，我全都看过。”

        他刚上大学那会儿班里流行看什么盗墓笔记，而他在图书馆里无形中邂逅了东野圭吾。

        还记得第一次看的就是他写的那本《白夜行》。

        到现在还依稀能记得熬夜看完它的震撼。

        精彩之余，则是让人感叹世间竟然还有这种爱情。

        一个人，原来真的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甚至是爱人超过了爱己。

        “想不到，你还挺有品味。”

        林曦盯着他看了会儿，得出了个这么结论。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以后慢慢了解吧。”

        桑田看了眼手表，已经都快十一点了。

        刚刚喝粥的时候耽误了点儿功夫，要是再晚点儿送林曦回家，她家里人一定是更不满意了。

        眼下距离家里还是有些距离的，林曦拿着手机搜索了一通，直接定位到了自己的家里。

        “有点儿晚了，回去该挨骂了，再说明天早上还得早起上班，你还是送我到我家里吧。”

        “你不跟你爸妈一起住？”桑田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林曦一直是跟爸妈住一起的，要不然也不能老听彭老师在电话里提起她。

        她摇摇头，“前几年就搬出去了，在西边的万和城，不过我周末都会回去的。”

        “万和城？那倒也离我不远，我住在嵩江南路，跟你那儿隔了几个路口。”

        万和城几乎是桑田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他现在甚至是连导航都不需要了。

        “嵩江南路。”林曦嘴里念叨着，好像是那条一到秋天就落满枫叶的路。

        “今天太晚了，下次有空可以来我这儿坐坐。”

        桑田调转了方向，并入了向西行驶的车流中。

        “对了，你爸要是说什么时候去都行的话，那我干脆明天就去好了。”

        突然想起了今天最重要的事儿，他赶紧扭头看向了林曦。

        她想了想，从嘴里挤出了四个字。

        “我没意见。”

        “那周末你来我家，见见彭老师？”

        见她没有抵触，他则又进了一步。

        上高中那会儿其实是去过彭老师家的，只不过那时候桑田已经在上大学了。

        那时他们家还没有搬到离林曦家很近的地方，骑着那辆小自行车去上一趟，都要花费将近一个小时。

        只不过让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挂在墙上的那一排合照。

        在那种没有高科技，繁杂的ps手段下，都能把桑田给拍的那么好看，这张脸果然是老天爷赏饭吃。

        “行，只是为什么不是后天，要在周末呢？”林曦有些不解。

        桑田这才把车给停了下来。

        “我妈那么喜欢你，你要是能多来陪会儿她，她就太高兴了。”

        林曦往窗外一看，竟然这么快，就到家了。

        她有些无措地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然后作势要推开车门了。

        “到家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桑田冲她笑了笑，“回去吧，反正明天，还是得跟我见面。”

        如果说年少时的桑田是天马行空的跳跃因子，那么现在就是质量稳定的一种元素了。

        林曦甚至觉得，如今和她相处的这个人，除了脸是一样的，其他可真是千差万别了。

        那时候他笑起来总有种要迷倒万千众生的态势，哪像现在，只是薄唇轻轻勾起，净是欲说还休。

        她终于想到了如何形容现在的桑田。

        危险，又致命吸引。

        让她平日里苍白无力的梦里，竟然也多了几分炫彩。

        这一夜林曦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跟桑田是在一起多年的情侣，几经波折却依旧相爱。踏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时，她抬头望向舞台中间的大屏，却被瞬间吓得泪眼朦胧。从梦中惊醒。

        新娘不是她。

        过往心里最大的梦魇，还是过来纠缠林曦了。

        没有看现在是凌晨几点，她在被窝里缩成了一团，打通了桑田的电话。

        他睡觉一直不沉，所以铃声响起的时候，更是第一时间接通了这个电话。

        “不用试了，我们早点结婚。”

        一句话让桑田的睡意全都消失了。

        刚刚看都没看是谁打来了，但听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林曦了。

        他提出的试试，只是想着给林曦一个可以反悔的机会。要是中间突然觉得不合适了，对她倒也造不成任何伤害。

        从一开始见面，他就有些不忍心伤了这姑娘的心了。

        “这是结婚，是跟我组成一个家庭，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拍，却又开始扯谎了。

        “可过了29岁生日的话我就30了，我不想30岁结婚。”

        上次她说过几个月就29了，这话明摆着就是要现在就准备结婚。

        那明天去她家的这趟，本质上可就又发生变化了。

        桑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钟，凌晨三点，他拍了拍自己不清醒的脑袋，想再给她留有几分余地。

        “我答应你，我们可以早点结婚。早上八点之前你没给我发过来反悔的消息的话，明天我去和你爸妈讲。”

        林曦要听的就是这些话，她这才舒展开了自己蜷成一团的身子。

        “好，打扰你睡觉了，我挂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挂掉了她人生中最为出格的一通电话。

        只是她这一通电话，谁又能睡得着了呢。

        她几乎是睁着眼到了早上八点，期间还抱着电脑存了几篇博文。

        桑田为了让自己清醒点儿，直接跑去洗了个澡，然后开始着手筹备第二个方案了。

        如果她不反悔，那么明天的主题，就是商量大事儿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在八点的时候订下了一个闹钟。

        清脆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林曦第一时间发出了那条短信。

        “我很清醒，也没反悔。”

        桑田揉了揉自己紧绷的太阳穴，看来今天晚上的见面，他得搬出自己最大的救兵来助他一臂之力了。

        因为中午的时候已经商量好了，所以此刻在家里看到他跟彭老师的时候，林曦并没有很惊讶。

        他们四个坐的整整齐齐的，好像就差她一个了。

        “林曦，刚下班吧，快过来坐。”

        彭老师冲她招了招手，想让她坐在旁边的位置上，挨着桑田。

        她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爸妈的神情。

        林妈用眼神示意她快点儿坐过去，林爸则是很平静的样子，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生气。

        因为有彭老师在，一些难听的话，老林估计也说不出口了。

        林曦犹豫了下，还是坐在了彭老师跟桑田中间的位置。

        几句寒暄过后，彭老师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红绸缎包着的礼盒放在了桌子上。

        她轻轻打开，是几样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金饰和玉镯。

        林妈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他们只是简单的来吃个饭呢。

        就在林爸林妈面面相觑的时候，桑田轻轻握住了林曦放在桌面上的手，然后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其实我们今天来，是商量结婚的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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