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深夜访客

“小姐，鱼儿已经入网。”
  香炉里的檀香寥寥升起，花晚晚的眼睛在阴影中明灭不定。
  “告诉何七，往后几天我的包间不对外。”
  “是。”
  ……
  寒冬时分，丞相夫人邀请京城各世家入园赏花。
  丞相夫人爱花，哪怕寒冬腊月，丞相府也会放置暖房，而暖房里摆满了不同时节的花。
  花晚晚她们来时，丞相夫人亲自来迎，莫飞霜带了一盆稀有的兰花，丞相夫人爱不释手，二人相谈甚欢。
  花晚晚推着轮椅独自在暖房长廊，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握住了手柄。
  “妹妹怎么一个人呢？”
  花晚晚望着中央的牡丹，“在等知心人，如今不是等到公主殿下了吗？”
  她的声音带笑，司徒婉君推着花晚晚走到牡丹旁。
  “这么说，晚晚妹妹在等我？”
  花晚晚笑看牡丹，“是啊，那年一别，我与公主也有三年未见了。”
  “怎么不算是等待呢？”
  司徒婉君看着花晚晚的发顶。
  三年的明争暗斗，污秽不堪的腌臜手段，好像已经过来很久很久。
  忽一回头，之前没在意的小白莲，已经突破了淤泥，坚强的挺直在原地。
  而它面貌气息并未改变。
  司徒婉君呆呆的看着她好久。
  或许对于将死之人，她难得放下一点心防。
  “你身体不好，出来看看花草也好。”
  花晚晚捡起花盆里的一片花瓣，“你看这牡丹花，哪怕爱护的再好，依旧抵挡不住凋零的命运。”
  司徒婉君：“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司徒婉君：“再美的花，都有凋零的时候，但在凋零之前，她们曾轰轰烈烈的绽放在世人面前，这就够了。”
  司徒婉君：“他们明明只存于一时之节，却令人怀念，不惜代价要留住它们的美丽。”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这样的人…千秋万代…世代歌颂……”
  花晚晚听得到她话语里的落寞的羡慕。
  “公主似乎累了，我们去旁边休息吧。”
  司徒婉君笑了一下，“好啊。”
  花晚晚：“公主有中意的人吗？”
  司徒婉君敲了敲她的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花晚晚适时的闭上嘴。
  她们一起安静的坐了一会儿，赏赏花，喝喝茶。
  是这样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司徒婉君：“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花晚晚：“好。”
  花晚晚：“听说旁厅有一盆骨绿梅，很是稀有，我们去看看吧。”
  她们拐了个弯，在不远处看到了并肩而行的沐王司徒絮跟昊王司徒雷，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背着她们远去。
  司徒婉君推着轮椅的脚步停下，刚才一刻温馨的气氛瞬间破碎，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晚晚微侧过头，“好像是沐王殿下和昊王殿下。”
  司徒婉君的声音淡淡，带着寒意。
  “是啊，真是巧的很。”
  云和来了。
  “小姐，原来你在这啊，夫人一直在找你。”
  云和看到她身后的司徒婉君，连忙行礼，“公主殿下。”
  司徒婉君：“既然夫人寻你，就早些回去吧。”
  花晚晚看着司徒婉君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对云和道：“走吧。”
  宴会过后，朝堂上的公主党与昊王党争斗渐浓，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最近辩论平衡的结果是，在真相未查清之前，户部尚书之子全傅关押进刑部。
  两方都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昊王府
  侧妃武莲依偎在司徒雷身旁，小声啜泣：“王爷～”
  司徒雷大手搭在她腰间，“莲儿放心，本王一定让那贱婢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给杜弟报仇雪恨！”
  武莲抽抽搭搭的抹眼泪，“多谢王爷。”
  她轻轻垂下的眼眸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送走司徒雷，武莲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门外的丫鬟翠玉走过来，“娘娘。”
  “我们……要去吗？”
  今天她们外出挑选缎子时，有人塞给翠玉一张字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武杜之死。
  武莲攥紧字条，吐出一个字。
  “去。”
  武莲带着黑色的兜帽，站在灯火通明的锦衣行。
  她拉下兜帽，走了进去。
  掌柜笑脸相迎，“客人，这么晚了有什么看中的料子吗？”
  武莲不慌不忙，压低声音：“掌柜的这么晚了还开着店，是在等人吗？”
  掌柜：“来者皆是客，我们锦衣行愿意等天下的客人。”
  武莲：“可惜我不是你、的客人，也不买料子，我在找人。”
  掌柜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
  “夫人请随我来吧。”
  二楼包间
  掌柜推开门，武莲看到一个肤白貌美的红衣女子。
  关上门，武莲看着面前的女子，“你就是锦衣行真正的老板，你引我来此，想说什么？”
  红衣女子示意她坐下。
  “夫人这么聪慧，仅凭四个字就能找到这里，并且站在我面前，真的猜测不到吗？”
  武莲轻轻冷笑，她连嘲讽都是带着娇艳，不让人反感的。
  “是你引我来，我若知道，便不来了。”
  “姑娘长得如天边红霞，怎么光说些无用的废话。”
  “哈哈哈。”红衣女子忍不住笑出声，“都说昊王侧妃不仅人美聪慧，长袖善舞，是昊王的贤内助，没想到连骂人都骂得人心服口服。”
  “那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夫人是为字条上的内容而来，可知令弟之死，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全傅，公主司徒婉君，他们或许也只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背黑锅的栽赃陷害。”
  武莲站起身，冷声道：“呵呵，姑娘若是想替她们脱罪，大可去刑部，去找沐王，何必来找我这个苦主，真当我们武家，昊王府是好欺负的吗？”
  红衣女子笑着站起身，“夫人还请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武莲：“无需多言。”
  红衣女子：“——  ——”
  武莲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红衣女子唇角勾起笑。
  武莲摇头，“不可能！”
  红衣女子：“夫人若非有所疑虑，也不会深夜来访。”
  武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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