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无言以对
顾蔓月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撑着座椅,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轻轻的呵护着。
心中想着,这已经不仅仅是误不误会的事情,而是在秦勋儒的心里,他对李晴空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当然知道秦勋儒已经不爱李晴空了,但是当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他任何对他人的情感给予,都会被她看在眼里。
对于李晴空,秦勋儒除了爱还有太多的感情或者物质可以给予,比如他可怜她,对她的怜悯之心,比如他在乎她,对她的亲情照顾。
可是她知道这可是爱情,李晴空不一定也会这么想,毕竟秦勋儒是她喜欢了多年的男人。
秦勋儒对于李晴空的每一种给予,都有可能令她再一次陷入危险之中,也可能会让他也陷入同样的危险之中。
不管秦勋儒对李晴空是哪一种感情,都不是顾蔓月所希望看到的。
李晴空知道在秦勋儒那里她是不可能跟他讨价还价的,特别是在顾蔓月的面前,他不会做出任何的让步。
本来李晴空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让顾蔓月对他再次产生怀疑,可是现在秦勋儒一口回绝了她,还在顾蔓月的面前将她赶出了秦家,她这最后得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就这样听从了秦勋儒的安排,也许秦勋儒还能对他心存一些好感。
李晴空忧郁中带着一丝难过的眼神看着顾蔓月,顾蔓月在接收她的目光之后,风轻云淡的望向了她,她淡然的态度中,充满对争抢的不屑一顾。她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无论是性格,心里,还是追求,都差得太远了。
“老婆,你是不是累了?要不咱们回去吧。”秦勋儒不想再继续谈论李晴空的事情。
这件事情他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在更改,在他心里李晴空原本的形象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感觉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顾蔓月的脸色看起来也没有刚才那么红润了,秦勋儒的手轻轻的放在了顾蔓月的腰上,帮顾蔓月托着腰后面。
怀孕的女人腰其实是最累的,关于这些常识,之前秦勋儒是不知道的,为了顾蔓月才仔细咨询了相关的知识。
秦勋儒亲昵的拥着她,深怕她会累着了,目光也是片刻不离顾蔓月的面容。
顾蔓月收回了她已经有些呆滞的目光,反应迟钝似的看着秦勋儒点了点头。
秦勋儒看着顾蔓月感觉她有些傻傻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
他们两个人回到了病房,李晴空并没有跟上来,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并没没有达到,她也不必再留在这里了,刚才那样的谈话也让她没有了再留下来的理由。
回到病房,顾蔓月站在了窗边,看着楼下的情景,花园里闲逛的人依然很多,那里依然是一副和谐的景色,那对老人正缓缓的朝着大楼走来。
一切都没有变,然而一切又都变了。
秦勋儒跟着一起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顾蔓月没有坐着休息,而是站在窗边有些不解,在外面逛了这么久,不累吗?
刚想走过去把顾蔓月扶过来休息休息。
顾蔓月察觉到了秦勋儒所有的动作,她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看着秦勋儒开口了,“为什么李晴空到现在还没有搬出家里?”
这个问题她刚才就在想,但是刚才李晴空本人就在场,这样的话问出去,确实有些不太好,而且还是在公共场所,她打着肚子,跟秦勋儒讨论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一切事情的源头都是因为李晴空,如果不是她的心机,顾蔓月不会被害的差点流产,奶奶也不会被车撞,现在还昏迷不醒的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顾蔓月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秦勋儒还会容忍李晴空继续住在秦家。
“啊?”秦勋儒讶异的抬起了头看向她,顾蔓月本来看向窗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看见秦勋儒这样的反应,顾蔓月又转了回去,继续看着窗外,她的视线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楼下的那片花园。
他本以为他那么做,已经解释清楚了,可是当顾蔓月在一次问他的时候,他竟然不太明白她究竟问他的是什么问题。
秦勋儒脑子里少见的有些乱,把问题想象的也有些复杂了,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都是因为李晴空我才需要住院养胎,都是因为她奶奶才会昏迷不醒,为什么罪魁祸首的她还住在秦家?”终于顾蔓月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她很生气,一双幽怨的眼神看向他,她不希望他和李晴空在有任何的往来,一刀两断最好不过。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不希望秦勋儒跟李晴空再有任何的瓜葛。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不通情理也好,在秦勋儒面前,顾蔓月很少有这样的任性过,这一次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蔓月,不是这样的,我这几天都一直在医院里陪着你,哪有时间去监督她有没有搬家,再说了她只是多住了几天而已,明天她就搬走了呀。”
秦勋儒感觉到顾蔓月情绪有些激动,心里有些着急,担心得很,听到顾蔓月这样说,才明白了原因,一边解释一边站起来走到顾蔓月的身后,双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头从后面搭在顾蔓月的肩膀上,把脸贴在顾蔓月的脸上。
顾蔓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流进了嘴巴里,又苦又涩的味道。他的解释未免太过牵强了,她说服自己去相信,可是感觉有些做不到。
就算是编出来的谎言,难道秦勋儒就不能想一个长一点的吗?这样的两句话,让她如何说服自己继续信任他?
“对不起,以后都不会了,”感受到一滴液体落在他的手上,秦勋儒心里也有些慌了,板过顾蔓月的身体,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说着对不起。
他也意识到了他的解释是说服不了她的,看着她如此伤心的流着眼泪,他也同样的难过。
顾蔓月的心里不在乎李晴空在秦家住多久,她住多久都可以,她不能忍受的只是秦勋儒对李晴空的态度。
她一个明明犯了错的人,还那么心安理得的住在秦家,一想到这些,顾蔓月就会为奶奶打抱不平。
奶奶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总是那么和蔼,却被李晴空害成了现在这样,如果奶奶知道了,不知道心里该有多难过。
秦勋儒抱着她,紧紧的,他是真诚的认错的,或许他之前还残存着对李晴空的一丝信任,但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依旧在流淌着,耳边一直是他愧疚的“对不起”,顾蔓月心里难过极了,她根本不想听什么对不起。
秦勋儒的每一句对不起都深深的刺痛她的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不起?解释一下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有这么难吗?
顾蔓月眼泪止不住的流,却还是不忍心责备秦勋儒。
顾蔓月一直是个懂事的女人,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现在处于怀孕期间,她知道自己不该放任自己这样情绪化,不该生气,去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的健康赌气。
努力让自己接受秦勋儒的回答,努力的先不去想这些事情,顾蔓月擦了擦眼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事情就这么无疾而终,她没有在追究下去。
秦勋儒的双手紧了又紧,她想的他都知道,只是爱恨纠葛本来就是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他和李晴空之间他需要做一个决定,只是做这个决定是需要时间的。
原谅他现在不能给顾蔓月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他对自己有信心这件事情他一定会处理妥当,给顾蔓月一个安心的回答。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会因为某某的喜怒哀乐而停下脚步,天边的太阳缓缓的降落,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台上,布满了他们全身,金黄色的阳光,带着温暖的颜色。
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下班了,他们都有一个目的地,那是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酒窖的地下室里,伊若郡依旧被锁着,沈毅出现又消失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他给了她吃的和喝的,却唯独没有给她一个解决拉撒的地方。
地下室原本只是一个存放杂物的地方,根本没有安装各种生活设施的必要,里放眼望去一览无余,这样空旷的一块地方,她的行动又受到了限制,好几次伊若郡想上厕所时,都没有地方去,或者说是她不想在同一个空间里解决。
犹豫饥饿,伊若郡吃了很多东西,也喝了很多水,导致现在想要去上厕所,已经忍了半个下午的伊若郡,在纠结了一番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就地解决。
顿时间地下室里就充斥着她的小便的味道,带着浓浓的尿味,让人反胃想吐,倍感煎熬。
伊若郡掩着鼻子走到另一侧的墙壁,尽量和她留下的一片“地图”隔开了最远的距离。
可是地下室就这么一点点的空间,即使是这样那股味道还是存在着的,地下室里密不透风,连空气的流通都做不到,要是长此以往下去,任谁都会崩溃的。
伊若郡羞愧难当,将脸埋在了腿上,整个人蜷曲成一团蹲在墙角,她想到那个时候的顾蔓月也是这个样子的,大小便失禁,全都在小书房里解决了,如今那种羞耻感她也深刻的体会到了。
在下午她想要上厕所的时候,有了那种生理感觉之后,她才醒悟过来,这里并没有厕所,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在这么小块的地方解决,包括大小便。
可是当时她太饿了,也太渴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所以整个下午她都一直忍着,直到再也忍不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毅每天都会来给她送吃的,给她送消炎药,但是每一次他都是匆匆的进来,然后快速的离开,因为地下室里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他是受不了的。
只要伊若郡活着就行了,他只是送个水送个饭而已,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第一天的时候伊若郡还可以忍受,可是连着好几天她都就地解决了大小便的问题,最可怕的是她还要在这个空间里吃东西,渐渐的她也受不住了,心态更是处在崩溃的边缘。
第四天,晚上沈毅回到家里之后,就到地下室里给伊若郡送吃的,刚一打开门,从里面就漂出来一股呛人的味道,他一边扇着,一边走了进去,将东西放下就打算要离开,这时伊若郡突然冲过来,跪在地上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裤脚。
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她再在这里待着去,真的会疯掉的,“沈毅,看在咱们以前是夫妻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会死掉的。”
伊若郡真的受不了这里的一切了,这样的生活她真的是一秒也不想再忍受了。
她只能放下所有的尊严,求着沈毅,希望他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她一条生路。
沈毅面朝着门口的方向,身体笔直的站立在原地,他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
对于伊若郡说的事情,他考虑都不会考虑,现在只有把他关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也是他所能想到的他最安心的地方。
伊若郡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么首先就是伊若郡这个人不能被别人看见,其次就是他自己不能有可疑的表现,只有把伊若郡安排在这里,他才能每天跟往常一样按时的休息,上下班。
“这件事情你不要在想了,除非特殊情况的发生,否则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沈毅不会考虑她的生活环境,他能够给她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让她保住了性命,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仁慈,至于居所,他都没有介意她将他的酒窖搞的臭气熏天,她凭什么要求换地方。
所以沈毅是不会答应她的条件的,想也别想。他一脚踢开了伊若郡,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地下室。
“那至少,也应该把我的链子解开吧,反正我又出不去,逃不了,解开铁链应该可以的吧。”
伊若郡被无情的拒绝了,她只能继续待着这个暗无天日又臭气熏天的地下室,她走不出去了。所以她退而求其次,任何机会她都必须尝试一下。
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沈毅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在考虑着,计算着她不会逃走的几率,最终她答应了她的请求,将桎梏着她的枷锁打开,给了她更大的活动空间。
沈毅走后,伊若郡看着沈毅带来的食物,目光空洞的看着,她忍受不了饥饿,同时也忍受不了随地大小便,然而现实确是她无可选择,只能接受,接受她吃了食物,接受她在这里解决了所有的生理问题。
好几次了,伊若郡都想要一死了之,可是每一次当她下定了决心要撞墙的时候,她额头上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深刻的知道临死之前垂死挣扎,无人问津的感受。那才是一生中最孤独的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孤独。
好几次她一头撞向了墙壁,然而在撞上去的那一刻她犹豫了,说到底她还是下不了狠心,一边被这种羞耻感折磨着,一边寻死未遂。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这一晚她没有吃东西,像一摊烂泥一样的瘫坐在箱子上,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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