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结婚
“我穿？”娇娇看着怀里的裙子，“给我做的？”
“那可不，这么粉的颜色我穿合适吗？”慧宁拉上窗帘，“我去看看暖暖，你先试试。”
“诶！”娇娇红着脸道。
等娇娇换好了衣服，在外喊:“姐…”
慧宁才抱着一叠布料从里屋出来。
她扯了扯娇娇腰间的带子，“还行，挺合适，回头结婚了之后也能穿。”
给娇娇做的是一件玫红色长裙，布料是偏厚重一点的料子，裙子长到了小腿，她是套着裤子穿的，所以下半身显得臃肿。
“谢谢你啊姐，这衣服真好看！”娇娇捏着袖子上的白色扣子，“这小扣子都这么漂亮。”
“你喜欢就行，等回头不管胖了还是瘦了，腰上的松紧带都能动。”慧宁抱着布料去了缝纫机屋。
她又按自己和李元亮的尺寸剪了两件的确良衬衣布料，用给娇娇做裙子剩下的布料给暖暖剪了个小外套。
缝纫机这几天就没有停过，一家大小除了冬天的棉衣，一直到初冬的衣服基本上都有了。
娇娇坐在一旁看着慧宁做衣服，“姐，你说我结婚的时候是穿军装呢，还是穿裙子啊？”
“这个你得跟六子商量。”
娇娇咽口水，“姐，你知道吗，现在县里有些年轻人结婚，人家穿西装和婚纱！”
嗯，十年二十年里流行西式婚礼。二十年后又开始流行中式婚礼，后来随着汉服文化传播，再然后结婚全是古装。
“那婚纱可好看了！”娇娇满眼羡慕，“我要是能穿一回，我死都值了！”
“不至于不至于，想穿就穿呗，问问人家从哪租的。”
“租？”
慧宁看她:“那可不，你还想买啊？”
“……”
只是没等娇娇去打听，二银子结婚的时候她们就看见了。
二银子穿着挺括的西装，新媳妇穿着洁白的婚纱，俩人挽着手进了屋。
慧宁身边的娇娇紧紧抱着她的胳膊，“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可真好看啊！”
明明是最古早的蛋糕层婚纱，可慧宁却觉得感动。
或许这就是她年轻时候的生活吧，有激情有期望，不像后来的人们，繁华入眼，觉得什么东西都不再珍贵。
李元亮和周城一人随了一百块钱的礼，引得众人震惊，“随多少？一百？”
周城把蓝色的票子放下，和李元亮一同进屋去了。
李玉琴也喜欢那婚纱，“可真是有福气，人家可是咱村里头一个穿着婚纱嫁人的！”回头让她二婶知道了，肠子都得悔青了！
二银子的婚礼空前的热闹，光是鞭炮和礼花弹就买了近五百块钱的，请客的席面上是九个菜。结婚当天的流水宴就用了近二百斤肉，丸子豆腐更是用筐装着。
接新媳妇的车，打头的是三辆小轿车，后面跟着两辆面包，再后面就是三辆拖拉机。
这场婚事，几乎整个周家庄的人都人挤人的来围观了。
慧宁没吃婚宴上的菜，因为暖暖和洋洋都在奶奶家，她得去带孩子。
周母今天穿的是暗红色镶金边的半袖长裤，这还是慧宁给她做的呢！一家人全在二银子家，最后还是周父说了话，把孩子放去周奶奶那边，让她老人家帮忙看着点。
天底下没有永远结仇的母子，因为母亲会老，儿子也会忘记过去的不公平。
慧宁穿着半袖长裙和高跟鞋，骑自行车不方便，只能徒步去了周二叔家里。
周奶奶已经花白了头发，她正坐在炕边上摇着小拨浪鼓逗俩小女孩，见慧宁进屋，道:“你家这个还老实点，阿城家这个怎么老抓人呢？让你嫂子把她指甲剪了！”
慧宁笑着上前，“她抓您啦？”
“她哪有那本事啊，就有能耐抓自己，你看那脸上！”周奶奶摇摇拨浪鼓，“你妈真没说错，你嫂子是真懒！”看看孩子脸上的伤，咋就舍不得给剪剪指甲呢！
慧宁伸手要去抱，周奶奶道:“让她躺着呗！抱她干啥？不哭就不抱，哭了再抱！”
“那回头要是俩都哭了呢？”
慧宁不问还好，一问这话老太太才反应过来，“你嫂子咋没来呢？”
“吃席呢！”那么多人，估计且得排会队呢！
老太太眼已经花了，她道:“你把你那个给我抱着，我那柜子里有剪子，你把她指甲给修理修理。”
“您还抱的动吗？”慧宁迟疑。
“咋抱不动，你小时候那么胖，还不是我给你抱大的？”说着还翻白眼，“怎么现在就这么瘦呢！你还能不能生养啊你！人家家里那么大的家业呢！”
放下暖暖，慧宁扭头去找剪刀，“他哪有家业啊！”
“你爹干了半辈子才有拖拉机，人家刚结婚就有了，这还不是家业啊？”
“倒也是啊！”慧宁拿了小剪刀，老太太举着拨浪鼓转，吸引着洋洋的注意力，慧宁扯着她的小手剪指甲，“这丫头长大一准有福气。”
老太太插刀:“可不是，那手指头粗短粗短的，跟萝卜一样！”
慧宁决定岔开话题，“五月五您吃粽子没？”
“吃了，你爹给我送了几个，五个肉的，五个枣儿的，听说是你做的？”
“啊，我送来的，去年我妈蒸的那个不好吃，她舍不得放枣，今年我就自己蒸了。”
“别说你妈了，你二婶压根就没做。我就烦她这个，没钱就老老实实过日子，非要上蹿下跳买农具，买那个干啥，还得让你爷爷帮她找拖拉机！”
眼看话题越来越危险，慧宁道:“二银子娶媳妇真是惊天动地，这一天的鞭炮就没停！”
老太太知道她是不想掺和，便识趣的跟着道:“那等生孩子还不得把地给炸个坑啊？”
慧宁把洋洋掉头，又给她剪另一只手，“虽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看看着人家这么张扬高调，心里总觉得，自己那时候是不是太简单了？”
老太太摆手，“都过去了还说那个干啥，人要往前看，真要想铺张还不容易？你买个金项圈带上！再给你闺女买个金锁！夏天穿丝绸，冬天穿貂皮。早上喝银耳，晚上吃燕窝。糟践钱还不容易？你太奶奶那会不让穿金戴银，她都不想出门呢！学她！”
“……”好有道理。
第二天，慧宁就让李元亮带她去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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