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撕破
你他妈一天不扒小儿子，你浑身难受是不是？
慧宁把女儿安顿好，扭头去五斗橱里拿出半袋子瓜子，一兜子花生，还有半塑料袋子的糖。
“都给你，您往后别往我们家来了，不够闹心的！”也不理周月红的脸色，她匆匆回里屋去看孩子了。
李元亮回来的时候，就见周月红在门口磕瓜子，他从拖拉机上下来，打开大门，把拖拉机开进了家。
见小儿子没搭理自己，周月红紧走几步进了门，“亮子！”
拖拉机停下，李元亮才问:“怎么了妈？”
“你这媳妇我是真惹不起啊，今天小年啊，我来给她帮忙带孩子，还嫌弃我带的不好，咋着？我把敏敏带这么大，她不活得好好的？”
慧宁正在屋里怄火，就听见周月红在院子里指桑骂槐，“死了才好呢！生个丫头片子她还有理了？我告诉你…”
慧宁拿着擀面杖从屋里出来，怒气冲天，“你告诉他什么？”
周月红登时被她唬得不敢说话了。
慧宁道:“你说，你是来给我带孩子的，你还是来给我添堵的？”
“我…我带孩子…”
“放屁！你就是来扒你儿子的血的！要不是为那点吃的，你肯来给我带孩子？我不差那点吃的，白给你也不是不行！你带孩子就好好带，哪有你这样的，抱着孩子让她光着腿！我告诉你，暖暖要是病了，你们一家都别想过好这个年。我闺女要是应了你的咒，我让你们周家一家子偿命！”
李元亮吓得忙去拦，“慧宁，你别急，孩子咋了？”
“孩子病了！”她对李元亮也不客气，“我还是那句话，往后不许你妈进这个门，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说完，摔下一米长的擀面杖就回了屋。
剩下一头雾水的李元亮和被迫停下吵闹的周月红。
“妈，这到底是咋回事？”他刚回来，一口气没歇，这婆媳大战又爆发了？
周月红依然端着架子，可一直跳动的眼皮暴露了她的心虚，“我，我哪知道，你就不该娶这么个疯…”
屋里咣当一声巨响，周月红吓得一缩脖子，话也不说了，脚底抹油溜了。
李元亮摘下手套帽子，今天去给大舅哥送拖拉机，刚刚送了六子回来。就比平时晚了一点到家，没想到，就整出这么一场事儿来。
进了屋里，就见慧宁正抱着暖暖用奶瓶喂水，小家伙眼圈红红的，眼角还有泪。
鼻子下面还淌着小鼻涕。
“你出去。”看见他就来气，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元亮拧眉头，“孩子这是怎么了？”
见她冷着脸不说话，李元亮转头就往外走。
他是想去问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的，可一进李元镇的门，就见院子里摆着半个猪，猪头放在一旁，猪蹄心肺肝和猪血分外两个盆子里。李兰桂正刮猪蹄上的毛。
李元亮突然明白，他娘去帮慧宁带孩子，一准不是突然起了好心。说不定就是为了不让慧宁知道杀猪这事！
“嫂子，什么时候杀的猪啊？”
李兰桂目光躲闪，低着头，“今天上午，人家拉走杀的。”
李元亮没说话，径直去了屋里。他嫂子就是个馒头人，什么主意都没有，分猪肉这事得找他哥。
李元镇正在屋里点钱，见李元亮进门就想收起来，不料后者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那一叠钱，“剩下那半个猪，你卖了？”
李元镇抿唇，“我估摸着咱们吃不完，就卖了一半。”
李元亮点头，“那行，剩下那一半归你，这钱归我。”他点了点钱，一块钱一斤猪肉，钱是九十八块，他嫂子养这头猪真是下了大力气了！
李元镇拉住弟弟，“元亮，肉我不要，你把钱给我。”
李元亮冷眼看他，心道他哥是不是看谁都像个傻子？
肉他不要，他要钱。完事他把钱给他，老太太下一刻就得从屋里窜出来，闹腾着要分肉。然后他娘分到一半肉给老大吃，到时候他肉财两空，剩下的那点肉，连四十块钱的本钱都换不回来。
他扯扯唇，冷笑:“你不要肉，就把那一半也卖了，换了钱。”
他从李元镇手里扯出自己的衣服，“哥，做人别太算计，我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不是因为我欠你，是我觉得咱们是亲兄弟。但你要是想坑我，我也不傻。”
他抬脚要走，老太太果真气势汹汹从屋里出来，“亮子，那猪我也喂了，我也有一份儿！”
李元亮回头，正好看见他哥嘴角还没消散的笑。
他转过头来，看向周月红，“那你要多少？”
“你给我五十块钱。”
“行。”李元亮拿出五十块钱来，在周月红伸手时，他又往回一抽，“既然你要五十块钱，那李元镇得给我三十斤肉。”
连哥都不叫了。
“你个混蛋玩意儿！那是你哥！”周月红皱眉。
李元亮也不跟她废话:“你别管他是我谁，我就问你，那肉他给不给？”
他身后的李元镇起身，拿着割肉刀扭头往外走。
李元亮悠哉悠哉的跟上，看着他道:“我要那排骨。”
李元镇顺着肉割下来。
“我要十斤五花肉。”
后者又割下来。
“猪头给我呗？我当初一头活猪买回来，总不能就拿回去十斤肉吧？你一分钱不出，得五十块钱，又白得半拉猪，你好意思吗？”
李元镇让李兰桂去找了个搪瓷盆子，把排骨猪肉和猪头放盆子里。
李元亮把五十块钱拍在他胸口上，“老大，你知道吗？你真是个丧良心的玩意儿！”
“亮子！你说啥呢！”
任凭他娘跳脚，李元亮也没看她一眼，他紧盯着李元镇，“老大，你知道吗？我光是钉纸袋，一年能挣两千块钱，我光是这一季大棚蔬菜，一年能挣五千。”
“你想抠我的是吧？你想占我便宜对吧？我告诉你，你使劲占！我就看着你癞蛤蟆一样，扒着老太太，让她使劲地给你争，我看你能争多少！贴上她这张老脸，最多不过两三百。可那钱在我眼里，都没个毛毛雨重要！”
见李元镇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他道:“老大，你说我不孝，你孝顺？你的孝顺，就是让咱娘没脸没皮的去我家里拿，然后贴给你？”
“你他娘的真不要脸！你都不配给人当儿子！你个吸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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