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这句话一说出口，三个人皆是一愣。
“抱歉，这位姑娘。你与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像，所以我认错了。”男子很快反应了过来，垂下头道歉。
“没事。”程歌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血并没有再流，但伤口处的黑色并没有消散。
云稚顺着程歌的视线看到了她的伤口之后如梦初醒，急匆匆冲向了程歌身边，担忧地说道：“不行，得现在带你去看医生，不然阴气入了体就很麻烦了。”
程歌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受伤的手往男子的身后一指，说道：“还有一只。”
由于那鬼先前被劈散了一次，鬼域早就自动解除了。所以两人一鬼早就站在了恢复正常的地下车库中。
所以被关在鬼域之外的存在也就可以出现了。
的确，在刚刚一直在发呆没什么动作的男子身后有一只女鬼，穿着沾血的白大褂，脸上血肉模糊，看起来比狂乱时期男子还要吓人。
但是实力的话……
云稚提起了剑，接着去收拾那只鬼。
那只鬼虽然看起来很凶也很难对付的样子，但云稚只用了一剑。
没错，就趁那只鬼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个瞬间，云稚劈了一剑。
那恶鬼真的就直接魂飞魄散了。云稚还没反应过来，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结果一下就解决了战斗。
她呆了一瞬，又因为程歌的伤强行回神，于是回过头。注意到一人一鬼趁她打架的那一小阵聊了起来。
云稚：……
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抓住了程歌的手。
程歌看向她，眼神有些疑惑。
“……你需要去找医生，而且你身上湿透了，如果再不换身衣服的话你确定你不会感冒吗？”云稚一身正气。
身旁的男子也注意到了程歌的伤和现在的状态，恍然大悟，也跟着急忙劝道：“程姑娘，你快去看看大夫吧，再换身衣服，别冻着了。”
云稚看向他说道：“你也一起。”
男子犹豫了一下，看着云稚嫌程歌不紧不慢地走的太慢了把程歌打横抱起就往停车场出口冲，最后还是飘着跟上了。
云稚由于担心程歌，抱着程歌两脚倒腾得飞快。她本来就是修道的人，抱一个瘦得不行的人一路跑出去还是十分轻松的。于是不到两分钟，两人一鬼就出了车库站在马路旁。
程歌没受伤的那只手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问道：“现在四点半，医院大多还只有值班的人和急诊医生在，你要去哪？”
云稚四周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没有车，嘱咐男子跟上后又往家里的方向跑去，顺带回道：“我们部门，那里有专门的医生！”
最后两人一鬼又跑回了云稚和程歌家附近，坐上了云稚的车。在去部门的路上两人一鬼简单的聊了一下，云稚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
这个男人叫应云忠，是一千多年前季朝季景宗时期的将军，是劳苦功高的骠骑大将军。
变成鬼是因为季景宗谋害他，死后他被困在那里，怨气过重，所以才会变成先前那副失控的模样。
在简单了解了情况后云稚打电话给了肖晓晴。车载的音响嘟嘟几声后，传来了肖晓晴欢快的声音：
“云姐！你解决了啊！”
“嗯，”云稚打电话给她的重点不是这个，她直奔主题，“现在联系所有骨干成员，召开紧急会议，还有，把俞乔也喊过来，我这里有个被阴气伤到的普通人，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尽快。”
“好的，那人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出现什么症状？我现在就联系俞医生还有其他人。”肖晓晴听到有人受伤了，声音也正经了许多，同时传来了键盘的按键声。
云稚转过头，想要看看程歌的状况。
按照云稚的预想，一个健康的成年女性，在阴气入体的情况下，在三十分钟左右就会开始昏迷，发烧，然而当她看过去的时候，程歌的情况与她想的完全不同：
程歌没受伤的那只手虚笼在另一只手臂的伤口上，手上有金光闪烁。云稚注意到程歌伤口上的黑色在金光的作用下慢慢地消散了。
云稚：？
程歌注意到了身边人的视线，看向了云稚，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无辜地眨了眨眼。
云稚麻木地转过头，对没挂断电话的肖晓晴说道：“不用喊俞乔了，阴气的问题解决了。”
肖晓晴敲键盘的手一顿，尴尬道：“俞医生他已经出发了……”
云稚：。
“那就让他过来吧，正好有事可能要他帮忙，”云稚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灵异办办公楼，叹了口气，“我还有五分钟左右到，你顺带帮我拿两套衣服两条毛巾，我和另一个人刚刚淋了雨，要换身衣服。”
“成。”肖晓晴那边传来了桌椅挪动的声音，伴随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车里变得安静起来。
云稚没有说话，看着前面的路心情复杂。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一个先前一直认为属于唯物主义的狂信徒的家伙先前因为坚信世界上没有鬼让你十分苦恼，结果她居然也修道，或者说，修仙。
这真的是一种让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情感。
程歌世界观颠没颠覆云稚不知道，云稚自己世界观要碎了。
不明所以坐在后座的应云忠一直没有说话，局促不安地望向窗外，一个大男人硬是坐出了一种乖巧小学生的感觉。
程歌从上车开始一直在去除自己的伤口上的阴气，直到手上看不见一点黑气她才满意地松手。
然后她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应云忠，被应云忠那副乖巧模样吓了一跳。她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五分钟十分的短，但车上的两人一鬼都觉得非常漫长，在车停在车位上停好了之后，云稚和应云忠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两人一鬼下了车，打着伞进了灵异办，期间一直蔓延着一股尴尬的氛围，直到进到办公室看到了迎上来的肖晓晴之后这种氛围才消散。
冲上前的肖晓晴：？怎么怪怪的。
但她没有管太多，激动地想要抱住云稚，却又因为云稚抗拒的眼神硬生生的逼了回去。站在原地兴奋地说：“除鬼辛苦了！！！衣服和毛巾都在休息室放好了！云姐您请！！！”
从那几个感叹号就知道她到底有多兴奋。
但她嚎到一半，注意到了云稚身后的程歌和应云忠，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一般住了嘴，惊恐地望着一人一鬼。
这不是鬼和部门的人嘴里不信鬼神的呆逼科学家吗？！
程歌倒是没什么变化，应云忠有些不适应地后退了一步。
“进去等我们整顿一下再和你解释，”云稚拉着程歌走向休息室，“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肖晓晴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留下门外的肖晓晴和应云忠面面相觑。
“那个，你要喝茶吗？”肖晓晴脑袋还没转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啊，好，麻烦姑娘了。”应云忠脑袋也没转过来，一个敢问一个感应。
于是几分钟后一人一鬼看着应云忠手里的茶陷入了沉思。
鬼是吃不了东西喝不了水的啊！！自己在想什么！！两个人内心抓狂道。
——
抛开办公室外尴尬的一人一鬼不谈，走进休息室的两人可谓是相当不和谐。云稚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直接两只手掐指了程歌的两颊。
程歌正在打量休息室的布局，被掐了个正着。她无辜地望着云稚，含糊地问：“枕磨惹？”
“你不是不信世界上有鬼神吗？怎么还是个修仙的，还是科学家？不信鬼神的修仙者最后选择相信科学？”云稚连珠炮一样地说了一长串，语气相当不友善。
回想起她看着油盐不进绝对不信世间有鬼的科学家烦躁的场面，她的头开始疼了。
程歌把云稚掐着自己脸的手扯了下来，转身拿起一条毛巾轻轻盖在云稚头上，一边帮她擦着湿掉的头发，一边语气平淡地说：
“灵气、阴气消散是世界的必然趋势，科学才是现在乃至将来的主流。如果让人们相信鬼神的存在，将来灵气和阴气彻底消失，鬼怪和修仙者不复存在之时，将会引起人们的动乱。”
云稚抓住了她的手，语气不善：“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唯物主义？”
程歌垂下了眼：“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修道。”
云稚被噎了一下，松开了程歌的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做事都是有私心的，”程歌继续给她擦头发，这次用了灵力去烘干，擦了两下之后云稚的头发就干了，她放下毛巾，接着说，“这次给你们看我去除阴气也是有目的的。”
云稚私心是不想听这些的，于是也拿起一条毛巾趁程歌不注意盖在程歌头上，美其名曰礼尚往来，给她擦着头发。
一时无言。
擦干身上的水再换完衣服之后，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休息室。
肖晓晴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做事也挺细致的，贴身衣物也给拿了两套，还额外准备了几个不透明的袋子用来装湿掉了的衣服——虽然都是从云稚的柜子里面拿的。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云稚身高175+接近180，程歌堪堪165，而且云稚的身材也比程歌要好，所以穿的衣服是要比程歌大上好几码的。
当程歌穿上云稚放在柜子里的衬衫和长裤时，就不像流行的oversize风而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或者说，偷穿个子较高的对象的衣服的女朋友。
云稚只觉得程歌这个样子特别可爱，程歌没什么感觉。
两人走出休息室时，听到动静看过去的肖晓晴倒是意外的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有些养眼。
至于应云忠……应云忠完全没有空注意她们两个，他现在正在被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生抓着在。
虽然应云忠恢复正常之后是一副儒人装束，但眼前抓住他的那个身着得体西装的男人看起来比他还像儒生。
那个男人两眼放光，声音高亢，激动地抓着应云忠的手问道：
“请问应将军，您的同僚，镇军大将军黄奕和他的属官耿子琛是否是断袖之交！”
应云忠僵住了，肖晓晴和云稚无语地转过身。而走在云稚身后，准备去借急救箱里的药包扎的程歌反应更是剧烈，一个趔趄，直接一脑袋扎进了转过身的云稚怀里。
云稚：！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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