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明欢见姐姐一脸严肃，笑着解释道：“这些银钱是额娘找阿玛要的，额娘说左右阿玛的钱不找他要也落不到我们身上，与其让阿玛拿着钱给姨娘花还不如全要了来给姐姐跟我，额娘连大哥也没有留多少。”
谁叫大哥跟阿玛一条心，额娘说了多少回叫他不要纳妾，不要纳妾，还不是一个个往家里接，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纳，气的额娘直接断了大哥的银钱。大嫂是玛嬷家姐姐的外孙女，额娘一直不愿意，但是玛嬷跟阿玛定下了，大哥也愿意。额娘没有办法咬着牙齿娶了回来。
额娘手里的钱财宁愿拿去给乞丐也不愿意给大嫂，额娘这是把玛嬷的恨转到了大嫂身上，额娘受了几十年的气，还有玛嬷给她的陪房家的女儿给了阿玛做妾，给额娘的添了不少的麻烦。额娘怎么会愿意大哥娶大嫂呢？
如今这么多年下来，姐姐又争气，额娘的腰杆也直了起来，阿玛赚的钱每一分都要交给她，不然额娘就动辄跟阿玛干仗，不然就是假意的过来找她跟她说叫她去宫里求姐姐给她这个亲生额娘做主。
姐姐以前小时候因着是个女儿，额娘以外没有谁心疼她，跟家里关系淡薄，除了额娘了跟她家里是没有谁了，可乌雅家若是没了娘娘那可是灭顶之灾。
明瑜不解疑惑：“是有什么缘故在里面？”
明欢解释：“阿玛的几个铺子跟内务府有些往来，前些年还不显，自姐姐封妃后那是赚的更多了，额娘见阿玛赚的钱都给姨娘们花了，心里不爽快找了阿玛要了账本，说是以后赚的钱九成要给她，不然她就叫我进宫找姐姐给她做主。姐姐不记得了吗？先前我还跟你说过，阿玛的银钱被额娘拿着后，阿玛跟姨娘都闹掰了。”
想起那事就觉得荒谬又好笑，接着说：“因着阿玛没了银钱，额娘也不管家里的开销，只一味的叫阿玛自己负责，反正他不是嫌弃额娘管家苛刻了他的姨娘们吗。阿玛自己管了三个月不到，他的私房钱就叫姨娘给掏完了。府里公账上头没剩着什么钱，阿玛气得消减了姨娘的用度，然后姨娘知道了后在私下抱怨阿玛比额娘还小气，被阿玛听见了，然后阿玛一生气在家里干起仗来了。
姨娘叫阿玛给打了后心里不爽，然后准备回娘去消气，结果阿玛知道她回去后更加生气了，使了管家去将姨娘给发卖了。娘家花了她那么多钱，她从阿玛哪里捞的钱九成拿回娘家去养了哥哥侄子，结果娘家不管她死活，还是额娘见她过得不好花了银子给赎出来的。没过两月自己找了个老实人嫁了，额娘还添了一些压箱钱。”
说起这事，她知道怎么说她阿玛，她姨娘死之前可是阿玛的心尖尖，她也是阿玛的掌心宠，结果姨娘一死，她就成了杂草。
那个时候她五六岁了，姨娘死了以后他阿玛没到一个月又有了个心尖尖，他阿玛卖的那个是上一个心尖尖，如今阿玛的心尖尖才十七岁，比她还要小上一岁。
明瑜很无语，这种八卦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不了解不作评价，只这个做生意，问道：“家里的生意没有什么出格的问题吧？”
明欢学着额娘说话的样子，说给姐姐听，“用额娘的话说，你们阿玛这个人，不是我说他，就是空有一颗积功立业的心，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以前听你们玛嬷的话，后面我一顶他又缩回去当他的无事人。”阿玛确实没有什么担当，以前是玛法顶着，后面是玛嬷管着，现在是额娘看着。
“那就好，我只提个醒，没事便好，若是出了事我也是不管用的。”明瑜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东西卖贵一些比直接贪污来的好，不过也不要太过了。
“你放心姐姐，家里额娘盯着呢。额娘你还不知道，哪里肯让阿玛做错事连累道我们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左右不过是阿玛的铺子倒腾一下，南方的货本就难得，阿玛添了些钱卖大家都是知道的，不会有事。”谁家不这样，谁的铺子也不是捡的。养着商队不要钱吗？几家合着一起做的这事，大家都是照着规矩来的。
明瑜留着明欢用午膳。
见姐姐一个人，好奇的问道：“十四阿哥跟七公主他们呢？”她还想着看过他们以后，等下次进来的时候给他们买一些京城时兴的玩具过来，这个月就顾着姐姐生病的事了，哪里有心思去逛街买东西。
明瑜夹了一筷子的酱王瓜，看着清脆可口，又才说道：“我身体病着不好让他们过来，小孩子比起大人要脆弱许多，如今在西花园那边住着。”她这个月也没有见过七公主，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那四阿哥跟五公主没有过来过？”小的太小，可四阿哥跟五公主都已经大了，总不至于没有来过吧？
说起这两个大的孩子，明瑜就觉得奇妙，四阿哥为了给皇贵妃侍疾还特意请了几天的假去侍候皇贵妃，结果一次也没有过来看过‘她’这个亲生的额娘。只叫了身边的妈妈过来说先去耽误了功课，如今不好再误了学业，等日后他再来看望她。
如果是乌雅氏，听了这样的话少不得又得来一次迎风流泪，于她而言，陌生人而已。
五公主那边倒是因为年纪小，太后叫了嬷嬷过来说，怕五公主身体弱受影响，等她好了五公主再过来瞧她。
这抛开其它不说，单是明瑜这个陌生人就觉得四阿哥的做法讽刺了。难怪乌雅氏能毫不犹豫的离开，这先不说爱不爱孩子的问题，只这孩子跟没生也没有区别。
“没来。”明瑜没打算瞒着这事，有什么可以替他们隐瞒的。
明欢惊讶的手里的筷子都滑落了一根，敲着了碗沿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只听说四阿哥跟姐姐关系一般，没想到这么差，往日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姐姐提起来也是打哈哈过去，如今看来姐姐怕是觉得这个儿子白生了。
明瑜不想说这个，她本来就不想管孩子，换了话题说：“别说他们了，提起来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左右没有什么接触。我记得你上回给我送茶叶的时候还说了要在你的庄子里种一片茶树，你种了没有？”
提起这个她就有话说，“我叫人去找了好些老茶树，去挖了好几个种茶好手过来，在我那庄子里种了两亩多的茶树，就那边靠着温泉的周围能种，说是土质适宜，反正我也不懂，索性都交给了他们管着，姐姐明年就等着我的茶叶吧，我保管给姐姐弄壶新茶来。到时候姐姐可要备好点心，请我吃一顿茶。”也知道姐姐是不想说起四阿哥他们，就她这个做姨母的听了都心寒。
再是不是养在跟前的，就看姐姐现在的样子，也知道前些日子的病有多凶狠。姐姐这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早就知事了，合该来看望一眼姐姐，哪怕自己不能来也该送点东西过来聊表心意。
“那就等你的茶叶来，到时候我去御膳房要点心去。”明瑜觉得约顿明年的茶也不错，她现在的生活太难过了，她需要一点快乐。
约了茶，吃了饭。没一会明欢就出了畅春园，哪想到没走一会儿，就撞见了额娘的马车，想必额娘是跟了一路过来的，也不知道吃没吃午膳。想着幸好刚刚姐姐给她备了不少吃的，点心果子都有，还有七八匹上好的料子。
乌雅夫人也是怕回去晚了，女儿在娘家待的太晚了引起夫家的不满，就跟着过来想着回程的路上听了消息后，欢儿能直接回家去。
明欢在马车上上细细说了姐姐的情况，惹得额娘又是一阵哭。
送走了明欢后，明瑜去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见正厅里坐着荣妃，她说是不请自来也不好打搅她休息，便自作主张的先在这喝茶等她。
明瑜吩咐人换了新的茶水点心后，两人互相见了礼后才又坐下聊天。
荣妃是个长相柔美的女子，鹅蛋脸，小山眉下的一双秋波眼，光是远远看着她就心动。明瑜扶在椅子上的手紧了紧，小姐姐好生漂亮。
“我今个不请自来打搅你了，我住太朴轩跟你隔得也不远，只你生病我也不便过来打扰你养病，只叫人送了东西过来。今天我是出来赏荷，想着离你也近便过来瞧瞧你。”荣妃温声细语的解释自己今日为何过来的原因。
明瑜听着这声音就觉得悦耳，心情不错，眉眼都舒展了几分，笑着接话：“没有打搅，倒是你在这里坐了好一会等我，是我有些不周全，还望你见谅。”
不过好看是好看，尴尬也是真尴尬。
康熙也太有福气了些，光是荣妃就如此好看了，那历史上那些留了名的妃子指不定得多好看，可再好看也不是她的。好心情也就散了一半。
荣妃见着德妃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往年德妃多好的身体，如今已经成了这般模样，有些担心的说道：“这倒不至于，我这是路过想着过来看看。我见你瘦得有些脱相了，你还是多养养比较好。太医院的余太医擅长调养，你可以请了他过来给你调养。”
余太医以前是给她看过病的太医，皇上说是余太医其它一般唯有一手的调养之道那是厉害着，她以前生了长生后身子消瘦的厉害，皇上叫了余太医来，半年的时间就让她身子好了大半，后面更是让她生下三阿哥这个健康的儿子。
荣妃对于德妃也没有什么恶感，她们以前不是同一个时期，德妃受宠的时候她已经把目光转向三阿哥跟二公主了，对于康熙的宠爱也没有前面十年的看重了。
明瑜记忆里荣妃一直是深居简出，跟后宫里的人没有多少交集，连宫里住的钟粹宫都是在御花园边上，隔壁的景阳宫是用来藏书没有邻居。
“谢谢你啊，我会记得请余太医过来给我看看的。”明瑜想着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不至于要开始宫斗模式吧？
荣妃喝了饮了一口茶，吃了几块点心后也没有多说，就告辞了，好像就是路过过来瞧一眼。德妃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今日跟她说了两句往常她也是会叫她一声姐姐的。
今日德妃见她生疏的很，即便是她们不长接触也知道德妃是个和善的人，如今看着她倒是转了个性子，可又转头一想，德妃如今这两三个月在鬼门关来来往往的，怕是个人也得换个性子。
她当初不也是长华去了后才收敛起来的，如今德妃怕是也教人给害了。又琢磨着皇贵妃如今手里的权利都交了出来，联想起她的病，说不定跟皇贵妃有关系。她们那位皇贵妃娘娘可不是先后，元后。
先后爱名声，元后爱前程，可这位怕是都给她还嫌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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