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瓜子皮神

半人高的树皮处勾到，拳头大小，这高度，这爪子，肯定是只成年虎，白天就出来觅食，看来饿的不轻，需要特别小心。

        警戒着回到营地，发现翻倒在地并断了数阶的梯子，洞口凝固的血迹已不再滴落，阿不心里一阵发憷，营地被袭击了。架起梯子，听见一声惊叫，还好，有活的，迅速爬上洞，两脚羊看清洞口冒头出来的是阿不，长舒了一口气，火棍从颤抖的手上坠落，眼泪止不住得流了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阿动他们纷纷钻出来，叽叽喳喳讲述发生的一切。

        一边帮老原始人重新包扎，一边拼凑着事情的经过。

        说包扎其实也就让人去找了几种野草，混一起嚼烂了敷伤口上，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没有用，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至于草叫什么，不知道，手把手教的，从来没说过，只知道都这么做。

        事情的经过更多的是靠推测，当事人昏迷不醒，两脚羊惊魂未定说得杂乱，阿动阿呆他们在老原始人被甩出去之后才发现异常，并在第一时间被叫进了后洞，通过缝隙，看到的有限。

        一只剑齿虎因为连日雨没吃的，饿得慌，一反常态白天出来觅食，闯进营地后沿着梯子爬上洞来，偷袭了老原始人，幸亏慌乱间被老原始人用火棍戳伤了剑齿虎，让及时松口，这才没被拖走，同时更幸运的是，因为梯子被压断了几阶，剑齿虎没来得及咬第二口就掉了下去，带倒了梯子才让没有机会重新爬上来。

        待长老回来后，一致决定，以后梯子没用就抽上来，特别是晚上，不能一直摆那了，成年剑齿虎都有自己固定地盘，搞不好什么时候，特别是晚上还会再来，以后出去也要更加小心。

        虽然有人受伤，但是其他人日子还要继续，忙一天了不能让肚子饿着。

        准备烧火煮吃的时，发现火堆里长出来的新鲜玩意，好奇得拖出来打量，不时用手指敲打听音，声音沉闷，像敲在石头上，但是这么薄的石头这么独特的造型，特别是重重一弹还会陷进去，很是神奇。

        精神憔悴的两脚羊制止了他们粗暴的试探，以原始人那手劲，再敲几下，钢板都能给你弹崩掉。

        告诉他们，这不是火里长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泥胚放火里烧出来的，叫陶。

        这次烧陶严格来说，不用严格，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失败的。

        总共烧了三样，两个陶碗中有一个有多处轻微裂痕，好在没完全烧裂，勉强能洗澡时做花洒用。另一个混了营地泥的烧出来的效果和想的完全不同，期待不同的泥能烧出不一样的颜色花纹，最好是青天宇青瓷蓝的，实际上两种泥土混杂处烧出了明显裂缝，其他的细小裂纹更不用说，稍微试了试力，就掰成了碎片，得，丢给他们可劲弹去吧。

        虽然感觉烧了很久，唯一的陶罐还是没烧透，有多处厚些的地方泥都是湿的，沾水搓搓都能给搓穿掉，他们刚拿指头弹陷进去的就是其中一处，外壁都如此，里面更是，淘洗之后，在壁上淘出了多个小洞。从上到下，罐壁上有多处横贯的裂痕，怎一惨字了得。

        不过吧，原始人还是对陶器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蹲火堆旁喝着竹节里的肉汤，一双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用拿手指堵着陶碗裂缝喝汤的长老，感觉长老喝得特别香，仿佛用了陶碗有美味加成一般。

        两脚羊小郁闷了会，已经早早吃完，找了处树叶厚实的角落睡觉去了，她今天又是制陶又是惊吓，累坏了。

        虽然漏水的陶碗她也看不上，但是只是让传看陶碗，却被长老占为己有，这种明抢豪夺让她有些情绪，不过和刚经历的生死比起来，真的可以一切看淡，更何况这边哪有什么道德观念，只有等级制度，长老最大，好东西一切以她为先，谁叫她们是原始人呢。

        连日大雨之后，温度明显感觉转冷，收集储存食物已然是迫在眉睫的第一要务，每张嘴都得出人出力，未成年人稍微再大点也会被带着一起外出承担一些简单的劳作，同时学习各种技能。

        允许两脚羊做自己想做的事，已经是长老能给的最大特权，一早再次随阿不的队伍去河边。

        先查看鱼陷阱。这次真是大丰收啊，两处陷阱底部都困住了十来条大小鱼，特别是按瓜子皮落点摆诱饵的，阿不两只手，手指点遍了都没数全，高兴得阿不瞬间改信“瓜子皮神”，笑得嘴巴咧到了后脑勺。

        两脚羊也是一脸惊诧，还真能逮到鱼啊，转瞬就开始满脸嘚瑟。瞧你们这些土鳖原始人，打生打死每天就逮到那么点东西，还不如老娘我的妙手一指，这就是知识的力量，碾压你们。啊哈哈哈哈哈。

        虽然没人教他不要固泽而渔，阿动自打记事起学得的朴素价值观就是：不浪费食物，同时不要对大自然赶尽杀绝。今天的收获已经够全部落吃两天，鱼也不耐储存，于是放走小鱼，将大鱼丢上岸，剖杀清洗，处理完后，内脏继续填做诱饵，鱼肉让两脚羊带阿动他们小的先搬回去。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派给她了，昨天受伤的老原始人，现在还一个人在山洞里躺着呢。

        但是两脚羊此行的目的是带泥回去完成昨天没完成的制陶大业，意外的大丰收，这么多鱼已经超出背负能力，怎么办好，抱又抱不动，背也没法背，鱼又不可能丢了，放这过会就会被野兽叼了去、就算现场变出辆车来，这也没路可开啊，明天再来一趟运泥？

        “啊。。。好烦，好想躺平做个无忧无虑的废物啊。”两脚羊其实不太爱思考，让她想东西也不是想不出来，就是嫌烦“躺平，躺平，担架不就可以躺平么？”

        叫住刚启程率队走出不远的阿不“都不许动，啊不对，先别走，回来回来，帮我们砍两根树棍先。”

        以两脚羊那动手能力你懂的，让她来，今天不用回去了，阿不被薅上哪会只是砍两根树棍就能放过。更何况阿不还是那种：我去，你怎么那么慢，做的都什么鬼，停停停，你别折腾了，我来。看不惯低效率，放着我来的性格。

        砍树棍，架树枝，折大树叶，绑藤绳。好在今天的食物大丰收，否则阿不还真不会那么好说话在这陪她折腾那么久，哪怕两脚羊的新东西可能很有用。

        送佛送上西的阿不将最后一捧泥放上担架轻轻压实后，两脚羊大手一挥，豪气道“你们可以走了”

        一撅臀，一蹬脚，担架似乎，也许，可能，应该曾经离地了那么一刹那吧，又回去了，哎呦我去，怎么这么沉，“哎哎，都别站那干看着了，干嘛呢，过来一起抬啊”

        两人抬的担架，因为两脚羊的弱鸡和未成年人们气力有限，生生抬成了八抬大轿。承载的东西是比每个人都拿一些要多，就是走得扭扭捏捏真心别扭。

        临近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四个未成年人共抬着一副担架在前面领路，其他的一边走一边不停拾木棍捧怀里准备带回去烧，就两脚羊气喘吁吁双手空空得跟在最后面，几次张张嘴没好意思把“慢点，等等我”喊出口。

        将放倒在地的梯子架上，爬上洞后先看了看受伤的老原始人，不得不说，原始人体质就是强悍，昨天还昏迷不醒，靠阿西娅晚上在欢愉的间隙给喂几口热肉汤吊着命，这会已经醒过来，看着自己的脚在那发呆。

        两脚羊有些同情他，换谁都一样，哪天如果突然发现自己残了，她也接受不了。刚一想，就赶紧摇头赶走念头，变残疾，太可怕了，不敢想。

        更何况这危机四伏又缺少食物的环境，残疾人是最容易最先被部落放弃的，甚至在未成年人之前，今后食物也必然是分到最少的，就算这一劫能熬过去不死，也等于已经一脚踏进土里。

        对死亡的恐惧笼罩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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