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夜已经深了，林尽欢终于醒了，他并没有听林玲的建议在中觉住下来，执意回了院子。

        小久真的走了。

        其实现在他最是矛盾，他不想让小久回部队，他们相处得太短了，但他又非常想让小久回部队，因为这样他才能放心大胆地对萧严动手。

        这一次他主动出击，自此他和萧严就不再是谁输谁赢的较量，而是谁死谁活的抉择，小久在这里他没有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回到院子，这个偌大的家似乎又只剩下七姐和他了。他推开门走进一个房间，房间里很整洁，如从前无数次见到的那般模样——这里是小久的房间。

        窗户忘记关了，夜风将窗帘吹的呼啦作响，将本已经拉开着的窗帘，撕扯地生生快要遮住半个窗台。

        小久是不喜欢拉着窗帘睡觉的，她喜欢被阳光叫醒的感觉。林尽欢走过去，抬手掀开了窗帘。

        一股急风赶在他关上窗户之前挤入，胡乱地卷动了还在打开的厚书的书页，夹在书中的一张纸恰巧不巧地的被任性吹散在皎洁的地板上。

        林尽欢轻轻走过去捡起。

        是专门裁剪出来的一小页儿宣纸，纸张有些薄，上面还泛着淡淡地黄。

        这应该出自书房的那批纸，上个月他专程从安徽订购回来的。

        洋洋洒洒的铅笔字跃然其上，林尽欢的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了弧度，小丫头有刻意模仿他的笔体。

        但在看到内容后，林尽欢的表情瞬间凝住：

        “哥哥，我爱你，

        爱你，以昔日的剧痛和童年的忠诚；

        爱你，以眼泪、笑声及全部的生命。

        要是没有你，我的心早如蜉蝣般迷失。

        要是没有你，我的心早已不能再跳动。

        假如上帝愿意，请在此见证：

        在我死后，我必将爱你更深更深。

        ——1·1

        1月1日那是中觉酒店，举办宴会的日子。

        看到这里的林尽欢已经几乎不能自抑，心脏的每一寸空间的揪得极紧，他不受控制地开始屏吸，极度压抑得开始缺氧，但他发不出声音。

        19世纪英国有个女诗人，她将这首诗写给她的丈夫，如今小久再没有人的日子里将这首诗写给他！但却遮掩着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心意，但他没有也不能回应，他别无选择。小久失去的不能再多了！

        胸腔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堵得生疼，游离在口腔间得气息开始溢出，他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嘴角的湿润。周身的力气仿佛蒸发了一样，指缝间的白纸几乎在颤抖。

        他开始无法自抑地哽咽起来，无力地想依在门上，但一个急风扫过，门意外的咣当关上，林尽欢瘫坐在地，嗓子发出干呕式的呜咽声

        又似乎一直在叫着小久、小久

        夜半的静默中，七姐终于在萧久的房间里找到了林尽欢，一个人一张纸，他早就在地板上昏睡过去。

        七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命苦！

        以后的很多年，当林尽欢再次忆起当初看到这些字迹，他仍然会感慨当初的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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