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无情
那女子虽是怒火中烧,却是个色厉内茬的主,纪冉出手不过廖廖数招,女子便已招架不住。
纪冉瞧着她向门口移去,有要逃跑之势,却是在与女子交手之中,不慌不忙勾住了脚下的木凳,挡住了门口的空缺。
“你到底是谁?”女子愤然问道。
纪冉想要抓住那女子,只是专心出手,并不答话。
在拳拳攻势之下,女子知道自己落了下风,唯一的出路又被生生堵住,瞧着那俊俏男子此时无魂无魄地坐在床边,突然灵光一闪,调转了方向,向杨悬泽袭去。
纪冉一心想着不让女子外逃,却未想那女子朝着杨悬泽下了手,因着距离较远,再想捞杨悬泽已是晚了一步。
那女子伸手卡住了杨悬泽的脖颈,虽是功力尚浅,却也在那脖颈上留下了深深地凹痕。
“你可还想让他活命?”女子神色轻佻,嘴角挑起的笑分外刺眼。
纪冉见杨悬泽被那女子拿住,却是一愣,站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要怎样?”
纪冉面色平静,出口的话也显得格外淡然,女子见纪冉如此反应,原先挂笑的嘴角却是耷拉了下来。
“你倒是个狠角色”,女子狠狠盯着纪冉道,“你对这人当真有心?”
纪冉不知女子为何如此问,看着杨悬泽面无表情的脸,却也随口胡诌道:“自是有心!”
“骗人!”女子半跪在杨悬泽身后的床榻之上,嘴角噙着冷笑,目光死死盯着纪冉,在纪冉目不转睛下,挑衅般含上了杨悬泽的耳垂。
纪冉见此也是一惊,已到了如此时候,这女子当真不知廉耻,满脑子竟还是风花雪月。
“你不爱他”,女子见纪冉只是神色微变,却也并无他举,顿时了然于心,“你与我交手,并未向他投去任何目光,适才我与他亲昵,你的目光也并未动摇半分。”
女子并不等纪冉答话,接着苦笑道:“人只有不动感情,才能心无旁骛,遇敌杀敌,遇佛杀佛。这一遭,是我输了!”
纪冉并不解那女子是何意,女子却是满眼苦涩,“你是他送来的?”
纪冉不知女子口中的“他”是谁,却也猜到应与监察官有关,不欲随意答话。
“他就是喜欢像你这种人”,女子打量着纪冉说道,“冷心冷肺,毫无心肝。”
见女子似是有所松懈,纪冉悄悄向前挪了几步,嘴上随意试探道:“你是他送来岛上的?”
女子听闻纪冉所言,却是面露杀意,“我和你们不一样!”
她怒目圆睁,眼中的恨意浓到纪冉也是一愣,“你们这种人何来的真心实意!爱人、亲人、朋友,你们在乎什么!有谁不会被你们所利用!”
说到这,女子像是意识到被她掐住脖子的杨悬泽,恍然大悟道:“他也是被你骗来的?”
这是什么走向……
纪冉微皱起了眉,这女子武功并不高强,若是作为监察官的确颇为牵强。
但她不是监察官,又未身中蛊毒,还能操控中蛊之人,她会是谁?
听她所言,莫非是……监察官的姘头?
“男人嘛,哪有自己来的重要。”纪冉不动声色向前挪动,嘴上也顺着那女子的话说道,“如你所说,我对他并无真心。”
女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突然大笑出声,“既无真心,却又不甘让给别人!你和他果然是一类人!”
那女子笑得癫狂,从她的话语中,纪冉也猜了个大概,女子口中的“他”怕是负了她。
“你的真心又有几分?”见那女子神态已不太正常,纪冉故意刺激那女子道,“你不也在这寻欢作乐吗?”
“是啊,我也没有真心。”女子仍未止住笑意,眼睛却逐渐朦胧起来,“没有真心的人,不配爱人,也不配被爱!所以是我应得的。”
女子又朝着杨悬泽耳边凑近了几分,她对着那耳朵轻柔耳语道:“小郎君,你可都听到了。”
纪冉未听见那女子与杨悬泽说了什么,却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又靠近了几分。
就在纪冉以为再挪一寸便能伸手拉住杨悬泽时,却是突生了变故,那女子突然猛的将杨悬泽向纪冉一推,拼尽全力向门边跑去。
纪冉接过了杨悬泽,那女子已然越过挡在门边的木凳,疾驰而去。
杨悬泽如同一雕刻精细的木头人,并无反应,纪冉叹了口气,将他缓缓扶正,自己也在床的一侧坐下。
打量着眼前的脸,纪冉也不由感叹,这张脸的确长得颇为俊逸,果然古往今来,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长的好看了些,就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不知杨悬泽醒后,知晓他被一陌生女子又亲又抱,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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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去往巫金国不过十日,广阳王府早已忙碌不已。
光是进宫面见皇上、太后,也已不下五次,受到的各色提点更是不计其数。
今日,皇帝召众皇子进宫,纪冉终于逮着了空闲,随便找了个“买胭脂”的借口,便带着兰时出了府。
进金陵不过一月的功夫,纪冉已经可以独自识路,带着兰时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兰时,一会你帮我去胭脂铺挑几盒胭脂,我……我一会想去法华寺……拜一拜,待你买完,我们在南午大街的茶铺会面。”纪冉打量着兰时的神色,想着如何金蝉脱壳才不显得刻意,兰时却是神色如常,似是并不好奇纪冉的安排。
“夫人对胭脂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兰时颔首问道。
纪冉拿惯了刀剑,对胭脂倒是知之甚少,沉思片刻后,说道:“要红的吧。”
兰时:“……”
纪冉绕过了嘈杂的街道,独自一人去了法华寺。
法华寺一向香火鼎盛,在金陵颇有威望,纵是在陵照,纪冉也早有耳闻。
和山月寺寺外的冷清不同,法华寺却是从百米外便已顺着长长的台阶绑了数条麻绳,在那麻绳之上,却是密密麻麻系满了红绳。
纪冉顺着红绳缓缓上行,心里却是不由紧张起来,颇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她与苏煜已多年未见,仅仅是凭着书信往来,说起来苏煜与纪凌并未成婚,他已帮了纪家颇多,若是再让他帮衬着陆家,未免太过得寸进尺了些。
纪冉已走过了一半台阶,她停下了脚步,仰望着越来越近的法华寺,迎着柔和日光,微合了双眼。
除了苏煜,她又能去拜托谁呢。
三年前,一呼百应的纪家军早就散尽了,纪冉大言不惭地给萧弈许下了纪家军,可是就连她这个仅剩的纪家人,也不知纪家军是否还能召回。
“施主,来法华寺可是有所求?”
纪冉闻声转身,一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纪冉回过神来,作揖回礼道:“自是有所求。”
“所求为何?”
“前程”
和尚微微直起身,有些诧异地望向纪冉,每日来法华寺的女子不计其数,她们多为了姻缘而来,却从未有一女子求取“前程”。
“可是姑娘重要之人的前程?”和尚问道。
纪冉思索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我的前程。”
大庆多为男子为官,即便是最下等的商贾,女子坐镇也是少之又少,见眼前女子并无玩笑之意,和尚点了点头道:“那便祝姑娘得偿所愿了。”
说罢便指引着纪冉向祈求“前程”的佛堂走去。
法华寺的佛堂按照人之欲望被分成了五间,“前程”便在最后一间,直到进了佛堂,堂内除了纪冉,再无其他女子。
人有欲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纪冉缓缓走进堂内,虽是祈福者众多,却是格外肃静,她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站在一侧,打量着周围的人。
跪在佛象下,气宇轩昂、身姿周正的男子在求仕途平稳。在他左侧裹挟着一身江湖气的在求此次押镖一路通顺。在他俩人身后站着等待的似是一屠户,所求也该是生意兴隆之类的……
直到佛堂内的人又换了一茬,一身着靛蓝色暗纹锦衣的男子缓缓入了堂内,他目光坚定,似是并无所求,直到他与纪冉四目相对,神色方才有变。
虽是多年未见,纪冉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苏煜。
因着人多眼杂,纪冉不便行礼,也只是朝那人扬了扬嘴角,又移开了视线。
待到两人一前一后移到佛堂后的静林,方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丫头,现在已是个有点名望的小将军了?”苏煜感叹道。
纪冉浅笑道:“已经不是了。”
“会是的。”苏煜眼含憧憬,肯定道,“我相信纪家军不会那么容易倒下。”
纪冉也坚定的点了点头,片刻后问道:“苏大哥,前些日子,你去广阳王府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苏煜道:“雁州如今像是铜墙铁壁,消息送不进去,也出不来,只是我想……会不会……”
纪冉见苏煜皱眉思索,便也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每当想起雁州,纪冉心里便烦躁不安。
她向来不敢以最坏的打算来考量雁州。
她害怕雁州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雁州,她怕现在变成了“白城”的雁州早已没了血性,更怕城里的百姓早已不再需要纪家。
“情况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坏。”苏煜勉强牵了牵嘴角道,“你这次去巫金国,不知是福是祸,若是有危险,切勿逞能,一定要派人告知我。”
纪冉点了点头,看向苏煜道:“苏大哥可否帮我照料陆家一二,陆家一向耿直,我担心在我走后,陆家会遭小人陷害……”
“这个你放心,苏家与陆家虽并无太深交情,但苏家一向敬重陆丞相为人,若是陆家遭害,苏家不会置之不理的。”
纪冉不由松了口气,“多谢苏大哥。”
明德殿内,皇帝看着谈笑风生的四个儿子不由砸舌,他竟不知他的四个儿子能逢场作戏到如此地步。
一个要远赴敌国的“废柴”,一个只知道吟诗赏月的闲人,还有两个深不可测、觊觎皇位的,此时倒是一团和气。
“九弟,巫金国路远,可要多多保重才是!”
“三哥说的是,九弟还好娶了亲,有了广阳王妃陪伴,我们也可以放心一二……”
“正是正是……”
“几位兄长抬爱了”,萧弈作揖含笑道,“有兄长的关心,是彦颂的福气。”
家和万事兴,说来也奇,看着四个儿子这副模样,旁观在一侧的皇帝嘴角却是不由挂了丝冷意。
都是他的亲儿子,哪个又真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皇上清咳一声,止住了堂下的兄友弟恭,“彦颂此去凶险,是为了大庆受罪,朕心里当真过不去,你们几个作为兄长,也当多多照拂才是。”
堂下所站皇子连忙点头称“是”。
皇上似是很满意大权在握之感,接着说道:“既如此,仲羽(三皇子),彦颂此番如此凶险,你手上的潜卫可是能如数交还了,送你兄弟一程,巫金国路远,别让他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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