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十步距离外就是虞瑾年，几十步之外就是画廊里走来走去的访客，阳光普照的户外，黎慕双手搭在宫承轩肩上，脸红着靠近他。
鼻息落在宫承轩耳侧的同时，黎慕得逞般弯起眼，“你想我怎么做？咬你的耳朵还是嘴唇，或者是……别的地方？”
宫承轩微微低眼就看到黎慕靠近放大的精致面容。和宫承轩的苍白不同，黎慕的白是上天偏爱赐予的白，阳光普照下不仅无暇，还散发出柔柔的光。
绿色眼睛不仅仅是单色的宝石一般，而是在黑色瞳孔周围点缀了一圈璀璨的金色，像是碧绿湖水之上，荡漾着迷离破碎的璀璨月光，随着黎慕眨眼的频率一下又一下地浮动着。
黎慕巧妙地把距离控制在即将碰到，但又留了一线空隙。
对面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他和宫承轩的姿势，如果不留意看，会认为两道重叠的身影正在贴耳蜜语。
黎慕的左手从肩膀转而向下，顺着宫承轩的大臂、小臂、手腕，来到手侧，在手背上抚了抚，才张开五指慢慢地和宫承轩的手指相扣。
掌心相印的瞬间，宫承轩的瞳孔收缩。
黎慕温热的气息落在宫承轩的喉结上，“我们可说好了，你要帮我，可不能反悔啊。”
“小狐狸，你就这么怕虞瑾年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惜这样诱惑让我封口？”
宫承轩伸手揽住黎慕的腰，让黎慕靠得更近。
鼻尖相对，黎慕从宫承轩眼里看到玩味还有一点失控。
上钩了…黎慕笑着问：“我的腰细吗？”
宫承轩收紧手指，但不回答。黎慕又不愿意雌伏，碰两下只是隔靴搔痒，解不了心头痒。
“你刚刚怎么骗过虞瑾年的？”
“我说你把他当成我的哥哥，你喜欢他，所以想做我嫂子。之前他还以为你差点把我强上了，差点就要和你撕破脸呢……”
黎慕眨眨眼，干净无辜地要命，“我的嘴被你弄破过，我的腰你也摸过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帮我继续演下去啊。”
“那就要看你接下来怎么报答我了。”
“别着急，想要报答总要付出点什么。你也看到了，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黎慕恶劣地笑了，“这个嫂子，看来要换成你来做了。”
宫承轩用食指勾起黎慕下巴，语气用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也就是你…”换成别人，早就不知道尸横何处。
黎慕乖顺地抬起脸，任由宫承轩想逗弄小猫似的挠他下巴，“我知道的，你对我最好了。”
即便是讨好，也明目张胆地露出心机。因为有恃无恐，所以才不掩饰。
这不是猫，是装乖的豹子。
宫承轩拇指狠狠擦过黎慕的嘴角，“我等着你的报答。”
“好。”
宫承轩看了看时间，“哄你小妈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本来就是抽空前来，本想看一眼黎慕就走，没想到又耽误了这么久。
见黎慕没反应，宫承轩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地说：“不说点什么？那我可要找个机会好好和你小妈聊聊‘嫂子’的事情了。”
“慢走~”黎慕顿了顿，突然笑得异常漂亮，“我就不送嫂子离开了。”
在宫承轩生气之前，黎慕先一步转身向着虞瑾年的方向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转头对宫承轩笑，干净的脸上露出恶作剧成功的表情，像是天使和恶魔的矛盾结合体，但是宫承轩偏偏又拒绝不了这样的黎慕。
想到黎慕灿烂的笑容，宫承轩下意识想盘念珠，但是手里空空。
估计黎慕也不知道那串珠有多珍贵，宫承轩无奈地摇头，罢了，送就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教他珍惜。
黎慕慢步靠近虞瑾年，但是虞瑾年似乎和那边发生了摩擦，黎慕隐约听到虞瑾年在说“这绝不可能，穆沉不会这么做。”
所有关于穆沉的事情，黎慕都格外注意，但是虞瑾年似乎气极了，直接挂断通话。
不知道是多严重的失态才能让虞瑾年失去警惕，以至于黎慕靠近他都没发现。
黎慕关切地问：“小妈的脸色很差，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父亲之前……”虞瑾年捏了捏酸胀地眉心，“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
黎慕嘴角发红，虞瑾年心下一沉。
“嘴角怎么了？”
黎慕微怔，摸了摸嘴角问：“怎么了吗？”
这么迷茫的样子，反而像是虞瑾年大惊小怪了。
虞瑾年敛眉再次问：“不小心碰到的？”
可能是因为戒烟，虞瑾年感觉自己比以往还要烦躁，更糟糕的是，他开始怀念吸烟的感觉。
“喏。”黎慕递上烟盒，“如果小妈心情很不好的话，也可以抽一根，但是只能一根，多了我会担心。”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黎慕羞涩地挠挠头，“还没学会…刚刚只是想试一下，连这盒烟都是别人的。”
虞瑾年接过抽出一根，衔在唇间，“小朋友不要学抽烟，你都让我戒烟，你自己却想学。”
“我也想做点大人该做的事情。”黎慕耳根开始发红，眼睛飘忽着看向虞瑾年，喃喃地说：“就像小妈这样，很有魅力。”
“什么魅力…身体都抽坏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的烦躁却消弭了些许，虞瑾年找火的动作顿住，他忘了自己为了黎慕已经把所有火机扔掉。
“啪”地一声，黎慕手中的火机亮起火苗，他一手护着火光，一边慢慢靠近虞瑾年，小心翼翼地说：“用我的。”
烟那段火星亮起的瞬间，虞瑾年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瞬间骤停。
许多人为黎慕送上火，但是黎慕的火只为他点燃……
亮光穿过黎慕的眼睫，眼睛闪闪发光，“可以教我吗？”
黎慕取出一支放进嘴里，慢慢低头靠近虞瑾年嘴边那支点燃的烟。
越靠越近，连带着眼下的痣，身上的气味还有闪烁的眼眸，当黎慕和虞瑾年额头相抵的时候，虞瑾年险些忘记呼吸。
黎慕抽烟的动作还很僵硬，只是模仿虞瑾年，两根手指生疏地夹着烟杆，他只知道把烟头对准，而不知吸一口让火点燃。
虞瑾年扶稳黎慕的手，“吸气，吸到肺里。”
黎慕疑惑，但还是照做。
果然被呛到，黎慕捂着口鼻，连生理性的眼泪都呛出来了。
“还学吗？”
虞瑾年拍拍黎慕的后背，看着黎慕红透的眼尾，虞瑾年觉得自己的心情也没有那么差了。
黎慕逐渐平复后，虞瑾年把黎慕手里的烟拿走，“大人抽烟都是为了缓解压力，这么苦的东西谁想主动抽？”
上一世的黎慕的确没主动去学，是各种替虞瑾年出席的应酬上被逼着学会的，如果他不抽烟不喝酒，那别人都会把矛头都指向虞瑾年，黎慕不像虞瑾年这么辛苦，所以开始沾染烟酒，慢慢地就没办法戒掉。
“那当初小妈是怎么想要抽烟的？”
“是你父亲教我的。”
虞瑾年深深吞吐一口烟雾，表情晦暗不清，“那个时候我和你一样，也十八岁……”他扬起眉尾，“那时候我比你还狼狈，被你父亲笑了半天。”
“喔，那还真是甜蜜。”
黎慕在心中冷笑，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虞瑾年听他和穆沉的恩爱过往。
黎慕伸手握住虞瑾年的手腕，“小妈，你嘴里这支，是刚才我含过的。”
虞瑾年这才意识到刚刚进入口腔的，何止是烟草的苦涩味道。
黎慕和虞瑾年对视着，把烟从虞瑾年指间拿走。
黎慕张开嘴含在虞瑾年刚才含住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
这次黎慕抽地非常成功，不仅没有呛到，还缓缓将烟雾吐向虞瑾年。
一片白色里，黎慕的嘴唇是唯一的颜色。
虞瑾年感觉唇间刚才和烟接触的部分泛起香甜，也许这就是少年嘴唇的味道？
刚才这样，两人算是间接接吻过了，但是黎慕这个天真的笨小孩还不知道……
虞瑾年索性就让这件事情翻篇，黎慕对他的感情越单纯越好，而他自己也要主动避开，尽管虞瑾年现在血液沸腾。
黎慕皱起眉头，抽出虞瑾年手里的另外一根，连带指尖这根一起在栏杆上按灭。
黎慕牵起虞瑾年的手，诚恳地说：“烟一点也不好……小妈要继续为了我戒烟。”
虞瑾年不会拒绝少年的请求，只能点点头。
“真好。”黎慕笑得开怀。
如果穆沉教会你，那我就要让你彻底放弃。
“小慕……”
“怎么了？”
“有件事情我觉得需要和你商量一下……”
虞瑾年欲言又止，黎慕等待着下文。
“之前你一直是跟着母姓，但是现在你要不要归到虞家，这样也算是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虞瑾年本以为黎慕会激动不已，但是黎慕却拒绝了。
“我妈已经死了，我没必要再改名。”
“不是改名，是让你把户口迁移到我这边，这样我们就是法律认可的家人了。”
穆沉死了，虞瑾年只是黎慕名义上的继母，实际上名存实亡。从虞瑾年的角度来说，这样的确是给了黎慕保障，他以为黎慕会接受。
“我不要。”黎慕抿住嘴唇，“如果我成了你的继子，那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这样了。”
虞瑾年不可置信地抬眸，黎慕正眼睛倔强地盯着虞瑾年，一双眼承载着凝重的感情，让虞瑾年下意识就想逃避。
他足足花了数十秒才让自己找回冷静，“什么意思？”
黎慕深吸一口气，反问道：“小妈还不明白吗？还是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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