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
“叛逆者，一开始并不叫这个名字。准确的说，它们根本没有名字。”
维克多开始向李白讲述废铁星的历史，作为东城的最大反抗组织，叛逆者其实有很多故事。
比如他的创始人最早来自于西城，是西城反抗组织分离出去的一员。后来因为不断的吸纳人才，壮大组织之后，性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既不属于激进派，也不属于保守派。”维克多讲，“里面的成员没有像我和老杰克还有你一样的人。”
维克多先生所指的“一样的人”，是能够记起蔚蓝星球的人。
“所以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肆无忌惮的破坏。因此很长时间内，我们和他们的意见都不能统一。”
“就像50年前的那次反抗斗争一样。”
“我们还有南城区的反抗组织花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了北城区，但唯独叛逆者们意见相左。”维克多说，“我可以毫不夸张的告诉你，李白，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话，也许我们已经成功了！”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他们背叛了我们，就和老杰克那一次一样！”
维克多先生紧攥着拳头，然后用力地砸向病床。
“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们不仅没有帮助我们，反而将我们的计划提前告诉了代理中心！”
“我们的部署，我们的方针，我们的一切，变得毫无秘密可言！即便一开始我们高歌猛进，但终究逃不过天空堡垒提前准备好的制裁！”
“那是旧时代最为惨烈的一次战斗。无数人的脑袋成为了尘埃，埋葬在外面的垃圾场里。”
叛逆者们具体是怎么背叛维克多他们的，维克多已经不想讲了。他每多说一句，胸口处就能感受到无穷的痛苦。尽管，他没有跳动的心脏。
然后，维克多从自己的胸口处取出一根二十六个插孔的接头。
“这玩意儿是直连线，可以规避废铁城公网进行数据传输。”维克多将接头递给李白，“市面上并不流通，是代理中心明确提到的违禁品。”
李白照着维克多的指示去做，打开胸口处的一小块儿板甲，里面有一个相同凹形的接口。
“我现在把50年前发生的一切以电子资料的形式传输给你。记住，一定要在断开废铁城公网的时候查看，里面有些敏感的资料一旦被代理中心发现，可能会有麻烦。”
李白点头，资料开始传输。
【警告】病毒文件传输中……
【警告】是否选择删除？是or否？
维克多示意李白不要管系统提示，非官方的文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数据传输得特别快，不出十秒钟的时间，李白就接收完了100G以上的资料。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李白先生，维克多先生，你们谈完了吗？”
是希维尔，她在敲门。
“我们已经准备好全部计划了，李白先生，还有维克多先生，你们两位都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们的首领说，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维克多立刻拔掉数据线，然后语重心长的对李白说：“李白，希维尔小姐现在还不知道你和我都是西城反抗组织的成员对不对？”
李白点头，他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说。
“那我希望你能隐瞒这个身份。”维克多说，“无论他们接下来想让你做什么，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去做。”
“那你呢？”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得回去了。”
“你要去做什么？”
“统筹西城还剩下的力量。”维克多说，“李白，那时老杰克身长穿着的机甲，其实是我做的。”
“我是一名垃圾站分拣员，同时也是一名医生。”维克多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脑袋，“当然，我的脑子里还装着不少机械相关的知识，所以我还是一名平民工程师。”
“代理中心派遣01号代理人处理你，但没能顺利完成任务。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还会有02、03、04继续暗杀你。”
“代理人不是只有三位吗？”李白诧异。
“那是代理中心的代理人只有三位。”维克多说，“天空堡垒上面，随时都会派遣新的代理人。谁知道那上面，究竟有多少？几十万，或者几百万？”
“所以这一次我回去，会调用一切，来保护你！”
维克多先生说出“保护”这两个字的时候，李白可以很明显感受到他语言中殷勤的关切。
“维克多先生，其实我并……”
“你想说自己并没有那么特别，并没有那么重要？”
维克多突然笑了笑，然后拍了一下李白的脑门。
“还记得吗，老杰克牺牲后的那个夜晚，我曾带你去废铁城的边缘仰望过无垠的星空。”
李白当然记得。
“自从旧时代结束后，那场我们的反抗结束后，这50年来，废铁城的人口数量在不断的减少。”
“每一年我都会让他们去做人口统计，虽然只是西城区的，但也能说明很多问题。”维克多说，“50年来，西城的人口每一年都会降低大约0.05个百分点。”
“这个规律还在持续，而且指数还在上升。这就意味着，废铁城的人口终有一天会减少到零。”
李白还是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维克多继续解释：“李白，废铁城的公民平均寿命是200年.这意味着，如果废铁城同一批次的人，最多400年就会死光。”
“但废铁城的历史很长，比400年要长很多。”
“那么，我和你，为什么还能站在这里对话？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问住了李白，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啊，只有神经组织的铁皮人无法繁衍后代，那废铁城的人口都是哪儿来的？
维克多又一次指向了天空。
“从天空堡垒来。”
“那些巨型的管道不仅会运送的物资，还会运送新鲜的脑子。每当有人死去之后，就会有全新的脑子送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脑子究竟来自哪里，但我敢肯定，这些绝对不是量产的。”
“因为每一副脑子被激活之后，都能记忆起自己过去的一些独特记忆。而且，我相信天空堡垒还没有那种生物技术，可以量产人类的大脑。”
说到这里，李白想起了昨天雨夜里，在代理人的追杀下，记起的那段迷迷糊糊的回忆。
此时维克多两只手臂紧紧抱住李白：“50年前我就发现，从那些管道运输下来的，再也没有一个新诞生的脑子能在苏醒的时候能够记起那颗蔚蓝星球了。”
“直到我捡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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