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富贵险中求
“说吧，两位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思虑良久，面色变幻不定的马辉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心中有了自己的决定。
在这一刻，他反而放松了下来。
是，他是郑元郧的心腹没错，但要说他这个心腹的地位有多高……
能够成为郑元郧的心腹，那也即是说，他其实对郑元郧还是有着了解的，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当传信兵跑来让他调集大军，马辉感到不妥时，才会如此紧张。
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而不管他之前与郑元郧是什么样的关系，待得对方回到克坦城时，就是他马辉上断头台的时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既然他郑元郧是如此，而马辉自己，又未尝不能如此？
马辉很耿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识时务，郑元郧已经失了势，在这种时候，如果想要自保的话，那就只能对不起郑大人，而投向陈泽与洛总兵的阵营，如此才能有一条活路。
陈泽与洛总兵互望一眼，所不同的是，洛总兵递来的是探询的眼神，而陈泽回以的，是肯定的目光。
洛总兵的探询，自然是在问马辉值不值得信任，而陈泽回以的肯定，自然是可以信任。
倒不是马辉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能让陈泽完全相信这个人，陈泽也是有过一系列的分析的。
从最开始时马辉会跑来找陈泽问意见，虽然这当中也有巫鹏的因素在，但也能看出，马辉这个人的谨小慎微。
与其说他事事在为郑元郧着想，倒不如说他在为自己考虑，不敢出现失误而受到郑元郧的责罚。
至于后来，就在刚才，马辉一直在表露出的，都是担心之后会怎么被郑元郧惩罚的问题，根本没有因为自己是郑元郧的心腹而担忧前方战线兵败的郑元郧会怎么样。
从这一点上看，马辉仍然是一个会为自己考虑更多的人，在郑元郧没有失势之前，他自然以对方马首是瞻，可此时在郑元郧与他自己，甚至还有他的家人之间，马辉果断放弃了郑元郧，也不是不可理解的。
“马将军，既然话已说开，那咱们就是同一阵营的了。”
陈泽想了想，率先开口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总兵大人可不是像郑大人那样小肚鸡肠的人。”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杨将军。”
杨将军自是指的杨明忠，当初那五十万精兵的兵权最开始时便是交由杨明忠来指挥，而后洛总兵回到特尔城去搬救兵，因为郑元郧的关系，那时特尔城的统帅并不愿意给，正是因为杨明忠不顾严令，将那五十万精兵交到了洛总兵的手里，这才解了陈泽当初在夕凤城的危机。
那时洛总兵就曾说过，杨明忠过后若有事，他一力保之！
马辉当时就在五十万精兵的阵中，此一节也是很清楚，也知道其实他的地位并不如杨明忠，若不是有那样的事情发生，郑元郧也不会将兵权交到自己的手里。
那么现在杨明忠如何了呢？
固然他的兵权是被收回了，这一点无可厚非，毕竟这些精兵本就属于安洛行省所有，郑元郧有着绝对统御权。
可也仅仅只是收回了兵权而已，杨明忠杨将军此刻也在这克坦城内，并没有再受到郑元郧的任何惩罚。
这当中有没有洛总兵的关系，这一点马辉不知道，但杨将军至今安然，这却是作不了假的。
而且他们这些副将们私下里也讨论过这件事。
都认为杨将军此举乃是因祸得福，固然是得罪了郑大人是不假，但却攀上了一根更高的高枝。
有了洛总兵的这一句承诺，杨将军往后飞黄腾达是可以预见的，这曾让马辉等一干人等羡慕不已。
而现在，他似乎也有了这样的机会？
一想到这里，原本直感挫败的内心陡然变得火热起来，马辉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洛总兵。
“马辉将军。”
洛总兵笑笑，如何不知其意？
当即道：“这件事你若助我，他日洛某人必当十倍奉还！”
这已经算是承诺了。
马辉咬咬牙，冲洛总兵拱手抱拳道：“总兵大人，在下马辉，愿在帐前听调！”
可马辉想要的，是更深一层的承诺。
“这个好说。”
洛总兵哈哈大笑道：“我观马将军也是位可堪大用之材，若此事一成，你便与杨将军一道，随我回去青锋城任职也不是不行。”
这话终于听得马辉眼前一亮，赶忙一声道谢，当即问道：“还不知总兵大人有何吩咐？”
说出这么多，对方句句不离办成此事，马辉也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一定需要他来办？
洛总兵将目光转向陈泽。
就听陈泽道：“马将军，眼下有一事还非得由你来办不可！”
马辉没有说话，只等着陈泽的下文。
他明白，不管对方承诺得再好，若是此事办不成，他也是没有机会去到青锋城的，当下不由得紧张起来。
陈泽看得笑笑，挥手道：“马将军也不必如此紧张，在下想要马将军做的，就是用郑大人那特制的响箭传回信号而已。”
青阳帝国有响箭为号，而响箭依据响声不同，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这个在每一个行省都是不同的。
而安洛行省的响箭意义，乃是只有郑元郧才能掌握的，并且在大军出发之后，他才会将信号的含义分发给有需要知道的将领。
以马辉的地位本是不该知道的，可因为杨明忠的原因，郑元郧将五十万精兵交给了他，那么同时，一并会交来的，便是响箭的使用方法。
但这响箭向来是由郑元郧来发出，而将领们接到指令后，才能够进行回复。
所以当初马辉虽然人在西陇城，可并没有就张华林假冒的郑元郧命令而以响箭有过传信，这算是一个小失误。
但这并不代表马辉就不知道响箭的意思。
“响箭？”
马辉愣了下，面色一变道：“可是刚才我已经命那个传信兵回去复命了。”
话音落下，自己就闭上了嘴巴。
陈泽有此打算，怎么可能任由那传信兵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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