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印书

　　
文艺说：“想印刷足够的图册并不难，小子可以做到，想传播出去就要借用官府的力量，以您的名义去向陛下进言应该也能做到。虽说百姓不识字，但天下读书人何其多，百姓要找到读书人可比找郎中方便得多。再配上图解，应该能行。”
孙思邈目光灼灼地看着文艺说：“小艺，你可知道印刷如此巨量的书籍需要多少钱财？你太想当然了。”
文艺微笑着说：“现在的书籍都是雕版印刷，再加上纸张昂贵所以书籍的价格居高不下。但小子琢磨出一套新的印刷术和造纸技术，能将现在的纸张价格降到一百张十文左右。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孙思邈惊讶道：“当真？”
文艺点头道：“孙爷爷，您想，现在雕版都是一整张一起雕，如果有一处错误便要毁掉重来，如果把每个字都拆开雕刻呢？制作一个模具，将需要用到的字选出来放到模具里，然后再印到纸上岂不方便？”
孙思邈想了好一会说：“此法可行。事不宜迟，贫道这就开始整理。”
文艺说：“孙爷爷，我有幸认得秦王殿下。您在我家多住几天，好好整理下药方，小子这就去找秦王殿下商议此事。秦王仁厚，应该会答应此事。”
孙思邈点点头说：“可以，你路上小心，快去快回，我近日就住在你家。”
文艺答应一声就去牵牛车，把要给李世民的左轮和子弹都放上去，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又把闲来无事制作的八音盒也拿上，交代石头在家好好服侍孙思邈，便赶着牛车直奔长安。
文艺进了长安便径直向秦王府赶去。向府上的护卫通报了姓名，不一会秦王李世民就从里面大步走了出来，哈哈笑道：“小艺，你可算来了，本王甚是想念啊。”
文艺赶紧行礼说道：“多谢殿下挂怀，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望殿下应允。”
李世民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往府里拽，说道：“小艺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尽管说，本王必帮你办好。”
等二人进了客厅分主客做好，文艺说道：“殿下，小子前些日子进山采药，偶遇孙思邈道长，便请他到家里做客。孙爷爷和小子在讨论医术时提到想印一些常见疾病的诊治方法和用药种类普及全国，现在孙爷爷正在家中整理药方，小子便来请殿下帮忙印制以及发行天下。”
李世民皱着眉说：“小艺，你能遇到孙神医便是福分，但你可知普及全国需要耗损多少钱财？本王亲尽全力也做不到啊。”
文艺说道：“小子有新式印刷术和造纸术，想献与殿下，望殿下笑纳。”
李世民惊讶道：“你这新式印刷术和造纸术与现在有何区别？”
文艺答道：“殿下，小子的新式印刷术不需雕版，只要排版即可，造纸术可造出比市面上大多纸张质量更好的纸，且成本应该能降到一百张十文钱左右。”
李世民霍然起身急急问道：“小艺，此事事关重大，你不可胡说。”
文艺也起身行礼道：“小子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李世民不愧是天生的上位者，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了下去说道：“本王需要商议一下，小艺你先到厢房休息下吧。”
文艺又向李世民行了一礼，跟着仆人去厢房休息。
李世民马上命人将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谋士请来，秘议良久直至日落西山，这才将文艺唤到议事厅。李世民直接说道：“小艺，本王决定权力支持此事，明日，本王和你一起返回，本王要亲自处理此事。”
文艺大喜，行礼道：“多谢殿下！小子感激不尽！”
众人散去，文艺拖延到最后，见只剩他与李世民，他便对李世民说：“小子此次前来还有一事想麻烦殿下。”
李世民大方道：“但说无妨。”
文艺瞅了瞅仆人、丫鬟。李世民会意，挥手让他们下去。文艺这才从怀里取出新作的****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好奇地把玩一会问道：“此是何物？如此古怪？”
文艺又拿出子弹装进**，对李世民说道：“这是小子师门的独门暗器，名曰‘****’。可连续发射6发子弹，五十步内弹无虚发，一百步内中者毙命！”
李世民睁大双眼惊诧道：“快快演示给本王看。”
文艺点了点头，接过左轮将**装上，瞅着门外的假山对李世民说：“殿下，您请看那座假山上的那颗小树。”文艺对准小树就是一枪。那小树应声而折，假山上的石头也被打碎了一大块。
李世民挥退不明所以前来保护的侍卫，接过左轮对文艺说：“这确实是一件好武器。可随身携带，威力不凡，不知可否大量制造？”
文艺摇摇头说：“殿下，此物只适合防身，不适合作战，射程太近。而且子弹制造非常困难，成本极高，小子也只做了一百发。如果批量制造耗费不小，而且万一有歹人得到后伤及自己也是麻烦，所以小子建议殿下自己用就好。”
李世民点点头有些失望，说道：“也好，有了此物，安全多了。你要送给我？”
文艺说：“正是，小子想将此物献给殿下。小子喜欢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奈何现在没有可靠的人手，想请殿下安排一些忠心的人协助小子。”
李世民心想：好小子，竟然对我如此放心，他就不怕本王夺了他的宝贝？也罢，君以诚信待我，我必不相负。说道：“行，我这次会带去五十个绝对忠心的家将，到时就把他们都留给你，不知够不够？”
文艺大喜，小鸡啄米般使劲点头说：“足够了，足够了。”
李世民随即下达无数命令，着急府内所有工匠，以及各种工具、材料。文艺则去给小丫头淑儿送礼。小丫头拿着八音盒玩得不亦乐乎，听闻李世民要去他家，就赶忙去找李世民撒娇打滚儿，说什么也要一起去，李世民无奈，便同意带上她。
第二天率五百人与文艺一同返回歪柳村。随行还有长孙无忌、秦叔宝、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亲信。文艺的牛车被交给了后勤营，李世民亲自给他找一匹温顺的战马教他如何骑乘。短短两天便已到家，李世民让大军在村外驻扎，自己只带着长孙无忌等数人进村。方三爷见了李世民吓得两腿哆嗦，战战兢兢地行礼，李世民赶忙扶住他说：“老丈不必多礼，本王只是应小艺相邀来做客的，多又叨扰，还望赎罪。”
方三爷直说：“不敢当，不敢当。”慌忙退到一边。孙思邈已经听到动静，站在门口迎接。李世民上前先行一礼说：“秦王李世民见过孙神仙！”
孙思邈笑着还礼：“贫道见过秦王，里面请。”
几人进了院子，本想进屋叙话，却发现屋内狭小容不下众人，只好坐在院中，椅子还是从栓子叔和方三爷家借了几张才凑齐，搞得文艺站在边上不停地摸鼻子，相当尴尬。
李世民坐好就对众人说：“上次遇见小艺，本王便想请他做宫廷画师，享受荣华富贵。可他心怀百姓，不舍这里村民没人医治，果断回绝了本王。不想小艺生活竟如此简朴。”
文艺笑道：“人嘛，一张床、一口饭足矣，多出来的只会让人心生贪婪，家师曾做过一首散诗，言语中略有不敬，还请殿下赎罪。”
李世民笑了，说：“令师乃前辈高人，必有金玉良言，本王洗耳恭听。”
文艺便将明朝朱载育写的一首散曲《十不足》缓缓念了出来：
终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
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又嫌房屋低。
盖下高楼并大厦，床前却少美貌妻。
娇妻美妾都娶下，又虑出门没马骑。
将钱买下高头马，马前马后少跟随。
家人招下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
一铨铨到知县位，又说官小势位卑。
一攀攀到阁老位，每日思想要登基。
一日南面坐天下，又想神仙来下棋。
洞宾与他把棋下，又问哪是上天梯。
上天梯子未做下，阎王发牌鬼来催。
若非此人大限到，上到天上还嫌低。
李世民听完后沉默半响，点点头道：“令师大才，字字珠玑，道出人心丑陋，本王受教了。”
文艺怕李世民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赶忙接着说：“殿下，人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有时并非是自己想做什么，而是不得不做，这是有区别的。”
李世民哪能听不出他话中意思，笑着点点头说：“且先不说闲话，咱们还是先商量正经事。”
孙思邈说道：“贫道近日一直在整理常见疾病的诊治方法，已有大概，只需再过几日便可以完成。印刷方面还需秦王和小艺多上心。”
文艺接着说：“小子马上开始教工匠如何制作新的排版和造纸术，所需材料也就是树木枝干、叶子就足够。只是需要场地较大，需殿下派人帮忙收集材料和清理空地。”
李世民说：“没问题，我此次前来带了五百亲信，孙道长你们尽管吩咐。”
分工完毕，众人开始忙碌。文艺先让工匠准备陶土、染料等材料。有给木匠画了新式造纸机的图纸，让他们自己去琢磨，有问题再来找他。在画图纸的时候，他还留了个心眼，没有用标准的三视图画法，而是立体视图配合尺寸的画法，他怕有心人看出曲辕犁出自他手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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