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闻东宫生变
跟在窦骁扬身后的侍卫槿同不觉有些好笑起来,这温润似玉的男子还是疆场上号称冷面罗刹的大将军么?那冷峻异常的大元帅竟也这般的柔情似水!槿同睁着黑瞳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将军“奴颜卑膝”的跟在那风华绝色的古大小姐身后。
槿同在心底心里暗暗悱恻,不觉提步就要跟上去。
“你跟过去作甚?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蔓萝伸手去拽槿同的胳膊,一张包子脸气鼓鼓的,翘首站在石阶上,蔓萝杏眼微醺的睨着跟前黑红脸的少年,“这会子你家将军最是不想有人打搅了,偏你这般呆笨!想来你是怎么做到窦大将军的贴身侍卫的?”
蔓萝冷嘲热讽的上下打量着槿同,看他被自己气的语噎的样子就十分好笑,不禁又在心底暗想,这呆头鹅永远一副呆呆愣愣的傻笨样,自己一番小女儿心思他全然不明白,想当初以为他战死疆场,自己暗自悲戚了好些时日,整日郁郁寡欢....
细细思虑,蔓萝不觉红了脸颊,宛若天边旖旎的彩霞....
“蔓萝姐姐你可是热病了?你脸上好红耶!”茹茗冷不丁的惊叫起来,又急急的拿出素帕塞到蔓萝掌心。
听茹茗这么一喊,似是被洞穿了心思一般,蔓萝脸上愈发红了,忙的抬脚下廊阶,却不想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仿若蒲草似的向前倒去,蔓萝惊的面色发白,就在她惊恐闭目的瞬间,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她的腰身,她稳稳的落在他宽阔的臂弯里,一股子木棉花气息窜入她的鼻尖,突然,蔓萝颤抖着眼睫不敢睁眼。
槿同俯首去看怀中小妮子纤长颤动的睫毛,咽了口唾沫,他又直直望向那水润盈盈的粉唇,愣怔了数秒,他似是被烫着了一般,又急急的生生别过脸去,嘴里却恶声恶气的嘟囔起来,“沉死了!你再不下去,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你...你可恶!”蔓萝作势抬手捶他,身子却动若狡兔似的从他怀里下地来....
无视于旁边的茹茗,两人似急眼的兔子似的干瞪起眼来,一丝意味不明的气息却在两人周遭流窜滚动....
“北奕女子多以身姿纤瘦为美,你看你,二月未见,你如今倒是愈发圆润起来了!”槿同抱怀而立,一抹憨笑却在嘴角漾开,他上下打量着倚在廊柱上的蔓萝,小妮子杏眼樱唇,圆滚滚的俏脸上嵌着一方小巧的琼鼻,看着五官倒也精致娇俏,只是那通体的丰腴姿态倒有些出格,不过看着倒也可爱俏皮,槿同知道她惯会说嘴,所以不免亦拿话呕她。
“你可恶...”蔓萝眨巴着翦瞳,顿时眼底微微泛红:“你既嫌我胖,那从今往后看见我就避着我些就是,红口白牙的拿我说嘴作甚?”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立在阶口的槿同扔去,看他笑着偏头躲过,蔓萝恼恨地跺脚,又朝一脸尬色的茹茗瞥了一眼,蔓萝甚是难堪的捂脸痛哭起来.....
“蔓萝姐姐你....”茹茗赶忙上前,半蹲着身子去推蔓萝。她亦是懵了一脸,明明先前两个人还在逗趣儿,怎的就这般情景了。
见坐在石阶上的小妮子蒙脸哭泣,槿同不觉就慌了神,长年征战在外的铁汉子,哪里见过这般小女子作态,望着失声痛哭的蔓萝,槿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掬着面色,他提步凑近,小心翼翼的欲伸手去扯她垂下的纱袖,想想又觉得不妥,故缩了手,咬着唇瓣手足无措道:“我不过一句顽笑话,蔓萝姑娘倒当起真来了,如此我下回不说便是了,你快莫要哭了,被众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抬手去拭额角的冷汗,槿同黑红的面色越发深了,他不过随口说了二句顽笑话,怎知她竟这般不禁逗趣儿,这要是被窦大将军知道了,他又要挨说了。
心下想着,槿同不觉探头朝左侧的青青幽径看去.....
花径丛边处,一对碧人一前一后的慢行着,好似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概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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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儿,等这次宫里的事情一了,我就正式请圣上赐婚于我俩,你且再耐心等上一些时日。”窦骁扬剑眉微蹙,抬手去拉少女雪白的酥腕,深邃的眼眶里似星河点点,他恨不能立马就迎她进门,从此生生世世一双人,但有些事情却不能急于求成,只能循序渐进。
傅骊骆在一处高树下站定,斑驳的光影将她纤细的身姿拉的颀长,伸手去接头顶高枝处宣洒而下的白色絮子,她玉色的眉间没有丝毫的波澜掀起,泼墨乌发如锦缎般滑落在她的肩头,细腻如膏的雪颈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梨白色锦绸的外衫上绣着的木槿花栩栩如生,倒把旁边花圃里蜿蜒攀出的娇花给衬的没了半点颜色。
如此美色美景,窦骁扬看的眼神滚烫,不觉抬手去抚她微白的鬓腮处,哑声道:“好没良心的女子!我独自说了这么些话,你倒是一句话都没有么?”她怡然自得的模样让他很是受挫。
“你刚刚说宫里出事,可是出了何事?”傅骊骆抬手去逗弄落在花枝上的一只彩蝶,她似是不经意的开口询问起来。
“听闻昨夜太子妃诞下一婴孩,却是个死胎。”窦骁扬负手而立,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他时下一门心思想娶眼前心爱的女子过门,对旁的事情总归是不大上心。故说起来也无过多的心绪参杂其中,不过随口一说就是。
半蹲着身躯的傅骊骆却身形微荡,侧扶着身旁的树干站直了身子,有滔天怒意在心里翻滚,末了,唇边闪过一抹开怀的笑意,她瞬间的心情不禁大好起来。
说来北奕自古就忌讳死婴降世,这被视为不详之兆,这次祝少司诞下死胎怕是地位不保了,想来也是应该让其受背了。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次总算是因果报应了。
隐去眼底的恨意,傅骊骆在一石凳上落座,颦眉去看翩翩飞舞着的彩蝶,她幽幽启唇道:“太子妃祝少司心狠手辣,如此这般下场也是她应得的报应!传闻北奕最是忌讳妇人诞下死婴,不知圣上对祝少司作何安排?”
想想那祝少司一副哀戚悲伤的模样,傅骊骆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她在心底甚是同情那无辜的婴孩,还未好好看一眼这大千世界就殒命了,想来也是可悲可叹!不过说到底,一切皆是因那祝少司荫蔽浅陋所致,她要是不坏事做尽,又何至于累及她腹中的胎儿?
看着一脸沉吟思绪飘渺的傅骊骆,窦骁扬又道:“听闻东宫所有的侍妾都被拘禁了起来,听洪太医说,此事被告发是人为所致,圣上亦很是震怒!恐要平息此事,着实要费一番气力。”说罢又抬手去握傅骊骆玉润的指尖,眼波微动道:“原本东宫这些个破事倒也与你我的亲事无关,但现如今圣上龙颜哀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倒也不好提咱们的婚事,况且我岳丈大人赈灾未归,倒不如等他回京了,我再登门拜访,也好与他商榷一下你我的婚事。”
听他如此滑舌,竟张口就喊起了岳丈大人,傅骊骆不免香腮染红,她故作恼怒的别脸嗔道:“真真是没脸,谁又答应嫁你了么?”
抬手去拂她嘴角飞扬的青丝,窦骁扬拥她入怀,“我们都这般好了,你不嫁我还能嫁谁去?任谁要诓你去,我就上门抢人。”想起那日在大冢宰花厅发生的事情,窦骁扬还心有余悸,那混不吝的宇文景焱竟也敢肖想她,真是活腻了!如此想来砍掉他三根手指倒有些便宜他了。
抬眼去看跟前男子黑瞳里掩藏不住的怒意,傅骊骆温声笑道:“敢情这就生气了么?”她哪里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以为是先前几句顽笑话惹的他不悦。
伸手去推窦骁扬的胳膊肘,傅骊骆不禁皱了眉头:“你刚刚说东宫的侍妾都被拘禁起来了?难道有人怀疑是东宫的妾室们对祝少司腹中的孩儿动了手脚?”将素手交叠放在双膝上,傅骊骆抬眼去看骤然间乌云密布的天际,云影纤动间,有暗涌奔腾。
明明先前还是阳光灿烂的天空,瞬间又变了一副模样。
恐大内宫闱又要一番动作了。
窦骁扬敞开肩上的玄墨锦披裹紧傅骊骆的香肩,凝眉去看她姝色的小颜,他先前还拢着的面色渐渐舒展开来,听闻她问起东宫的侍妾,窦骁扬亦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了起来,但言语中尽是嘲讽的意味,“太子宇文景逸冷不丁痛失一子,总归是要在别的地方发泄出来,既有好事者说祝少司腹中的孩儿是被人暗算,宇文景逸时下自是更加相信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悲愤相加之下,不弄死几个人为他死去的孩儿抵命,他宇文景逸又如何肯罢休!”
窦骁扬自小与那宇文景逸一起长大,最是知道那宇文景逸是个阴险卑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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