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桃花扇
斧有两柄,筷有两只。
有斧破空来,有筷握手心。
瞧这长斧破空呼啸来,川秋雨胸有成竹丝毫不慌乱,手中竹筷握紧,刚欲丢出,楼三千却道:“初来乍到,你这这般修为尽出,那要凝意影阵又有何用?”
川秋雨巧巧侧身一避,避开了这一斧!紧要关头,并未出手。
楼三千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初来此地,又巧为药阁之徒,内门弟子虎视眈眈,。当初随同放牛娃来此地的初衷便是潜心修行,将二位仙童所授的术法融会贯通。胡马虽可恨,可杀,但偌大青城门还不至于他川秋雨出手。
含笑风瞧见楼三千出言劝止,气道:“楼老夫你这出言可是违背了打赌的规矩,这赌老夫认他不做数了。”
店家掌柜千茶记得眼前这个少年。
适才虽是一竹筷将那柄长斧给击出个窟窿,可千茶这方一瞧才见他仅是一段修为,心中难免诧异,加上在此外门多年不曾见过这少年,想来这少年应是初来乍到青城门,意气风发,不知晓胡马的德行。
胡马可不待人,瞧见川秋雨躲闪开来,叫道:“当你多大本事!”话罢,忽发难,四段上游修为尽出,席卷店内这一小方,携长斧朝川秋雨袭来,看似张牙舞爪,可细品其中还可见一二章法。
外门弟子皆知千茶的手艺好,可对千茶之人了解甚少!只知这是位三段修为的美妇,有着一手好手艺,具体是何来头无人知晓。
千茶不知川秋雨是何人,还当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气少年。她瞧胡马气势汹汹,真起了杀人之心,川秋雨孤立无援,川秋雨可是为她出手,而她再不出手可是心头过意不去,幽幽心道:“七八年不曾动剑,还不知晓生锈了没!”。
她陡然登空,袖中忽闪寒芒,手藏一柄细剑朝胡马而去。
她意欲一剑了结!
不过袖中之剑方是取出,还不待出手,只见胡马身子一颤,一声惨嚎,身形竟朝后疾退,似是被何物击中一般。川秋雨正面胡马也是没能瞧清究竟是怎生回事,待他瞧清之后才是大惊失色,心道:“此地还有高人!”
“啪嗒”一声,胡马被钉在了门框之上!
胡马左臂横在木上,整个人似条死狗耷拉在空中,活生生一个“大”字,口中血流如丝入注,方才的不可一世转瞬不见。
川秋雨与千茶相视一眼,面面相觑,遂均是眉头一锁,朝二层瞧去。
“真是吵闹。”
此言出后,二层隔间里缓步走出一位公子,约莫二十年纪,一身素衣长衫,肩头衣上青丝勾勒一座山,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手握一柄桃花扇,扇上画山水,儒雅极了!
川秋雨不识此人,但瞧一眼,就知晓此人不简单。 瞧他不急不忙踏空至胡马身前,取下那根竹筷,握住筷柄在胡马胸前擦拭,浅笑:“安生了么?”
只见胡马似在惊魂噩梦之中,身子发僵,不敢瞧这眼前少年一眼,冷汗连连,眸中惶恐。川秋雨一瞧这胡马模样,心头有一股不妙之感,这分明是身陷阵法之中才有的模样,当时木松子陷入他飞廉阵之中也是这般模样。还不待川秋雨镜海之中寻楼三千,楼三千已是开口:“这人不简单呐!这般年纪七品凝阵师!一筷成阵。”川秋雨鲜有夸人之时,这时竟是出口夸赞了眼前的少年,川秋雨闻言已无须多问。
源朝店内多数是外门弟子,川秋雨瞧这些人神色呆滞,显然不识此人。
千茶收了袖里剑,她也不识此人,只知晓他是内门中人。青城门中弟子,内门弟子肩头衣上都会有青丝勾勒一座山的图腾。
少年一笑:“走罢,日后再行凶前可要记起方才所见。”遂手里桃花扇一合,“扑腾”一声,胡马便是瘫坐在地。他再瞧眼前少年之时,眸子闪烁,尽是惊恐神色,挣扎起身,拖拉着左臂忙朝外行去。
“小子,你可瞧见,他手里那炳桃花扇就是他的术法来源!”楼三千道。川秋雨瞧在眼里,其实无须楼三千出言他也是知晓。
千茶上前,躬身道谢:“多谢少侠出手相救。”
少年摆摆手,却道:“我出手不过嫌他吵闹,无关其他,你无需记在心上,也不用谢我。” 话罢回了一礼,缓步上楼去。
他来过川秋雨身前时,却止步,轻声道:“小友,不简单呐。药阁中人?”川秋雨轻轻点头。川秋雨心道:“就奇了怪了,我脸上写了药阁二字不成?”不过诧异归诧异,他仍是惊疑,不知晓“不简单呐”这四字的含义在这少年口中所指何事?他盯着川秋雨脸色瞧了一息,瞧川秋雨面色不改后凝眉,再轻轻一笑,朝二层去了。
川秋雨心道:“好险!”方才这少年真是好城府。
他看来是瞧出川秋雨的零星半点古怪之处!川秋雨方才闻言“好本事呐”时,自然是想到是否是自身画阵隐匿修为被这少年发觉,可转念一想就觉不对,青丑都不可知晓我这隐匿的修为,他一二十岁模样的少年能察觉?
川秋雨也没多在意,面不改色。瞧这少年盯住他看时才是知晓少年方是何意,他是想诈出川秋雨的慌张神色来,可他失策,川秋雨是何人?“张口就来”之人,能在这等小道尔面前落了下风?笑话。
一场闹剧终是息事宁人。始作俑者惹了众怒,断了一臂,仓惶而逃。
千茶回到柜台,招呼一声:“各位道友,饭菜凉了小店可不负责。” 遂朝川秋雨招手:“你是药阁中人?”川秋雨想起青丑曾说与源朝酒家的掌柜熟络,忙的点头应是。千茶不信:“真是药阁中人,青丑这老不死的收人了?”
川秋雨一听这话就知有戏,寻常人哪敢说青城门药阁阁主是个老不死的。川秋雨朝招手,将方才受欺凌的八九岁的孩童给叫了过来,再朝千茶道:“你问问他,就知我可是药阁中人了。”川秋雨此间这番热情的朝千茶道明自身的药徒弟身份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身上没钱。点了千茶的十碗“肥肠米面”,口袋却是身无分文,这时要是再不套点关系,稍后付账可是要为难人了。
还不待千茶朝孩童开口,他就仰着头,自己说道:“哥哥是药阁中人,今日瞧他从青山上下来的,那粒丹药还是哥哥丢给我的。”川秋雨一听这孩童给自己作证,松了口气,又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粒放在他的手心。千茶瞧见这粒二纹“聚灵丹”就这般随手送人后,才道:“旁人求药三年,一粒不施舍。一句投缘,送出三粒,这德行,确是青丑徒弟。”
“家师前去白绫四集中悬壶,临行前确是说了与这家店掌柜是老相识了,才叫我与放牛娃前来尝尝。”川秋雨如实道来。千茶闻后一笑:“他是不是还说了吃完了记他账上?”川秋雨含首点头。
“德行!吃饱了没,没吃饱再言语。”千茶小骂了一句青丑。“姐姐,你可知方才那人是?”川秋雨问的自然是那持扇的少年。
谁料千茶也是摇头,示意不知。
川秋雨点头,没再多过问。放牛娃则是从头至尾在后头瞧着,他二段修为压根帮不上忙,他一想到此处就想来立刻回青山上修行去。丢人呐。
道别了千茶,川秋雨、放牛娃二人出门去。
“对了,桌上还有五碗‘肥肠米面’还未动筷。放牛娃,你速速去将它给吃了,浪费可是不好,瞧你这面黄肌瘦的模样,多补补。免得千茶说咱们十碗面都吃不完,回头朝师傅告状。”川秋雨刚出了门才是想起桌上五碗面还未动筷子。
放牛娃本一心想回青山修行,可听川秋雨将师傅给搬出来,还是去了。
川秋雨出门去找青牛儿。好家伙,外头围满了人,水泄不通,川秋雨还当是方才胡马之事传开了,都是前来瞧热闹。走近了才知,敢情这些外门弟子都是来瞧这青牛儿,纷纷围在青牛儿面前,啧啧称奇:“真是奇了怪了,青城门里何时连牛都收了。”
川秋雨挤进人群,汗颜...只见这青牛儿瞧众人似众星捧月般将它围在中间,它还当是件有颜面的事,盘蹄而坐,似个“仙牛”。
“啪嗒”一声,川秋雨毫不客气的踢去一脚,寻日里楼三千那般摆谱,川秋雨不敢打他,这青牛儿也在摆谱,不打还客气不成?青牛一个啰嗦,瞧见川秋雨来了,忙的不敢再摆弄,悻悻的四蹄着地。
不过十息,放牛娃就将五碗面吃完,过门前柜台时,千茶瞧见他嘴上油光,还笑道:“明日再来!给你二人多备些。”
川秋雨瞧他出来,随着青牛儿走在前头,黄竹斗笠拉的低,心头想着方才那位持扇之人。
“川秋雨!”放牛娃一声呼来。
川秋雨陡然止步,放牛娃从不曾这般慌张模样,定是有事!回首瞧去,放牛娃两步跟上,续道:“你猜我在上面瞧见谁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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