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断袖

小孩子懵懂无忧，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太久。昭昭听了叶飞鸾的话，相信阿娘很快就会回来，乖乖的吃饭睡觉，有时候也去看看她爹。

        眼见她脸上又有了笑容，叶飞鸾才放了心，让人将隔壁的小跨院收拾出来给她住，并严令照顾她的人不许在她面前乱说话。含芳是靠得住的，乳娘也是精心挑选的，忠心可靠。另外，叶飞鸾又将巧玉拨给了她。

        隔了半个多月，叶飞鸾和姬束短暂的'分居’终于可以结束了。

        晚膳过后，昭昭跟着含芳和巧玉回去了，丫鬟进来把桌子收拾干净，屋子里就剩下夫妻两人，相对沉默。

        半晌，叶飞鸾开口了。

        "你若是不想说，我又不会逼你，干嘛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折腾这么久，也不嫌累得慌。"

        姬束看向她，嘴角露一抹笑。

        "我…"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叶飞鸾道："那我问，你回答，可以吗？"

        姬束沉吟须臾，点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叶飞鸾第一个问题就让姬束一怔，"什么？"

        "你哥和贺承业。"叶飞鸾云淡风轻的挑破他的难以启齿，"昭昭跟我说，她看见了。"

        姬束瞳孔一缩，难以掩饰震惊之色。

        看他这表情叶飞鸾心里就有谱了，"大嫂过世那日，她跟着含芳一起进去的，亲眼看见了。她年纪小，什么都不懂。但小孩子敏感，那一幕给她的印象太深刻，那几日总是惶然不安。大嫂出殡那日，回来后她跟我说，看见贺承业去见你哥，我看她好像有点不高兴，就问了几句，她说她娘不喜欢这个人。我想起我刚嫁给你那会儿，母亲让我管理中馈，我常往大嫂那儿跑。有一次，昭昭从闲庭阁回来，说见到了贺承业。当时大嫂的表情就有点奇怪，我说不上来，也就没多想。后来和昭昭接触多了，总觉得她好像有点怕贺承业，不太想见他。每次在闲庭阁见到他，昭昭就会离开。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本能的对什么人不喜欢，但在她父亲面前，她不至于如此避如蛇蝎。"

        "大嫂死得蹊跷，连身边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问了她几句。这才知道，原来她不喜欢贺承业，是因为她娘。"叶飞鸾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从前跟我说，兄嫂恩爱，我见到的，可不像那么回事儿。当时你回答得模棱两可，我虽然心有疑惑，但毕竟是人家夫妻俩的私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过问太多。"

        她嘴角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倒是明白了。"

        萧氏死于情殇。

        因为她的丈夫，是个断袖！而这一个秘密，不巧被昭昭撞破。女儿懵懂好奇的几句话，粉碎了一个母亲多年的隐忍和克制。

        她在绝望之下选择了自缢，甚至不惜将尸体留给年幼的女儿。

        她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的丈夫。

        只有这样，只有她死了，姬少卿才会明白自己与贺承业的禁忌之恋给妻子女儿带来了怎样的伤害。她可以忍，甚至可以替他隐瞒这个秘密。但她是一个母亲，她不能容忍女儿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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