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开前请至少留一碗给我

书桌靠窗而立，桌上放着一个收纳稿件的盒子，下方的小竹篮充当废纸篓，镇上购置的毛笔、墨水并列摆放，还有其他几支笔和一块擦除工具。尽显简朴的学习氛围。
  江言暗中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尽管难以确定，但她对李民仅存一丝疑惑。
  考虑到场合，即使是新年第一天，她也不愿轻易挑起争端，独自回到房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内心渴望独处，但理智告诉她，这里的生活条件相比其他知青点已经相当优越，且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她恐怕早已无法承受。
  春节期间，大家除了享受美食，就是互相串门。
  何建国每日坚持进山锻炼，带回猎物和柴火，其他人则或在邻居家嬉戏，或窝在家里避寒。
  早饭后，灵芝的对象来访，表示灵芝在家无所事事，希望江言她们能去作伴。
  张清芳已早早外出，李民带来的同伴们开启了串门热潮，路红去了牛二嫂家，于是江言成了唯一随行者。
  除夕夜，灵芝因鱼吐出的异象，暗示了怀孕的可能，这个好消息让全家欢欣鼓舞，尤其对象更是欣喜若狂。
  随着轻雪的飘落，灵芝被小心保护在家，为了让她不感寂寞，对象直接邀请江言她们过去陪伴。
  “陪伴聊天也是有代价的，我可是冲着婶婶家的独家秘制豆瓣酱来的，离开前请至少留一碗给我。”江言推门而入，】看见灵芝和婆婆正在整理衣物，她笑盈盈地开了口，这句话立刻让婆媳二人眉开眼笑。
  "倘若你陪伴灵芝度过一整天，我不仅赏你一满碗特制的豆瓣酱，还额外赠送你一块新鲜豆腐作为奖励。”
  灵芝奶奶对自己的豆瓣酱引以为傲，欣赏江言的机智言语，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热情洋溢地欢迎她上火炉边取暖，然后转身走进另一间屋取食物。
  少女去了何处。”江语换上便鞋，拿起桌上的小盒审视，内里装着一件细致的衣物。发现秀儿并未在场，感到一丝意外。
  收购站直到二月初才会开门营业，秀儿又嫌冬季寒冷而不愿出门，按理说现在应该还在家中。
  "去买豆腐了，妈妈不是答应你有豆腐吃吗?"灵芝在一堆精心挑选的小衣物和被褥中穿梭，回应江言的问题，那堆东西显然来自多个家庭的孩子，虽然有些已洗得略显苍白，甚至补丁叠补丁，但每一样都整洁如新。
  "是要迎接贵客吗?"江言注意到灵芝挑选的是较新的衣物，于是帮忙筛选。
  那些衣物显然承载着家族的记忆，有的已磨损，有的补丁密布，但都被仔细清洗过。
  "不，是为了给未来的伴侣看。”
  灵芝轻轻摇头，低声细语，察觉到婆婆朝这边走来的脚步，立刻噤声。
  在农村，姑娘相亲并不为耻，只是未公开谈论总是谨慎的，怕张扬，也怕引起不必要的竞争。
  "快尝尝，这是给江姑娘的，秀儿他大哥从单位带回来的独特水果，冻梨。味道不同于山间的，甘甜无比。”
  灵芝奶奶捧着一个小盆，篮中盛满了梨片、蜜枣和若干榛子，一侧还放置着一小碗化开的冰镇水果。显得温馨可口。
  "谢谢大婶，大哥单位的福利真不错。
  我这里有两张糖券，是朋友不久前赠送的。我自己用不上，灵芝姐现在需要，所以带来了。”
  江言毫不迟疑地接过美食，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糖票，大方地递给灵芝奶奶。
  送礼，关键在于让对方明白你的诚意，这是她在研究生生涯初期，导师在指导她学术研究时给出的建议。因为灵芝家还未分家，这些财物主要由灵芝奶奶掌管。
  "哎呀，真是太好了，正愁这个呢！丫头，你和灵芝关系这么亲密，大婶就不多言谢意了。”
  灵芝奶奶的惊喜表情是真心的，新年过后，糖票这类物资确实稀缺，而儿媳妇能结交如此大方的闺密，她内心十分欣慰。
  灵芝奶奶说完，便知趣地离开，留下她们姐妹俩在温暖的屋内闲聊。”
  这是什么？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收下呢?"灵芝刚想开口道谢，却又收到两张票，惊喜地瞪大眼睛，虽口中推辞，但迅速将票藏进口袋。
  江言轻点灵芝的额头，微笑着。
  这个新娘子婚后似乎变得更开朗，这样的她更显亲切，那两张布票虽然成人用处不大，但给孩子做小衣服绰绰有余。
  作为新手妈妈，江言自然希望为新生儿提供最周全的呵护，于是精心整理了二手衣物和崭新的婴儿用品，至少备好了两套以备不时之需。
  刚与好友秀儿分享了这些心思，秀儿便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大篮子归来，向江言打了个招呼，略带不满地说：“哎呀，我真是累惨了，早知道就让你哥帮忙了。”
  "你这孩子，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让你哥跑腿，你付过他的辛苦费吗。梅香婆婆提着一壶温热的香茶走了进来。提醒三人可以边喝边聊，然后半开玩笑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嘿，江言姐，你猜猜看，我后天要见的那个人是谁。”
  秀儿压低声音，像是在玩个小游戏，尽管她妈妈就在旁边，但她还是忍不住透露了秘密。
  江言微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就是张清芳她大哥部队里的老朋友，那个在县局工作的廖警官。”
  秀儿眼睛闪烁，偷偷瞄了瞄窗外，确认母亲不在视线内，才放心地告诉江言。
  “听说是因为之前当兵耽误了婚姻大事。”
  江言有些惊讶，“他年纪不小了吧。”
  张清芳的大哥廖警官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居然还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秀儿虽然称呼江言为姐姐，但是她自己。实际上只比她小三个月，虚岁十八的生日即将到来。
  秀儿嘟囔着，“嗯，是这样，他说因为当兵错过了很多。”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但并没有过多透露。
  本以为是一桩寻常的婚事，尽管男方年纪稍大，但有稳定的工作，秀儿家虽在乡下，但秀儿年轻貌美，又有正式工作，两人看似还挺般配。
  然而，谁也没料到，相亲当天，那位廖军竟没有在秀儿家中久留，反而直接来到了他们的知青营地。
  江言心中疑惑，怀疑廖军并非看上张清芳，而是与她有着某种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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